11 陈兰不见了
许久,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Isaac松开怀抱,重新牵起我的手,“走吧,再晚了,我不是做晚饭了,是做夜宵了。”路边的路灯橘黄色的光线将我们的身影拉长,缩短,直至消失不见,温暖又残忍。
回到家,Isaac用红枣、红豆、小米等熬了粥。又做了凉拌黄瓜和莴笋,清爽可口的凉菜。吃好收拾完,Isaac泡了壶茶,打开电视,有足球赛。
有段时间没有来,进门之前还在想,会不会有什么改变,知道此刻才确定,除了玄关多了双女式拖鞋在鞋柜外,虽然我回来过夜,但走的时候,每次换好鞋我都会放进鞋柜,洗手间里多了些女性洗浴用品,而我的用品我都是放在衣柜最下面的抽屉里,牌子也不是我用的牌子。这里是我们一起布置的,瞒着苏晟,选窗帘,家电,沙发,抱枕,甚至被单,都是我和他一起挑选的,有些物品放的位置连Isaac都没我知道的准确。
到书房里去看文件,一想到不久后这里会有其他女人出现,空气里会有其他女人的气味,心里闷闷的,索性关了电脑,走出去和Isaac一起看电视。攀着他的肩,用嘴唇描绘着他的额头、眉间、眼睛、鼻梁、最后落在他柔软的双唇上。我喜欢面前这男人的味道,不是他身上的Bvlgari的海洋味香水,也不是他洗完澡沐浴乳的柠檬味,那味道就好像太阳下干燥的青草的味道。亲吻过后,坐在他身边,被他的气息环绕着,才觉得一丝心安,没刚才那么急躁。
一早醒来,Isaac送我回去换衣服,碰巧遇到买早点回来的陈兰。看情形就知道我又在Isaac家过夜了。
“一起吃吧,”陈兰对Isaac示意地晃了晃手上的袋子,“反正我买得有些多了,还煮了粥。”
Isaac也没有拒绝,笑了笑走进来,我换完衣服出来,见他俩在等我,赶紧坐下。
“对了,Isaac,你婚礼是几号的。”陈兰装作无意地说起,我明白她也是在提醒我,不能太过火。
Isaac一愣,随即说最近几天会发请柬。尴尬的沉默,三人各怀心思的喝着粥。
电话响起,是苏晟,已经在楼下了,接我去上班。暗自松了口气,也不客套的在电话里问他有没有吃早饭,要不要上来吃早饭了,赶紧的离开这尴尬的氛围。
下班苏晟送我回去,一路上想着早上发生的事,心想着这陈兰晚上是不是又要给我上课了。一念至此,耷拉着脑袋,把我送到楼下,苏晟就直接回去了。
打开门,陈兰还没回来,去菜场买了只鸡,又买了点蔬菜,经过水果超市,买了点水果。打算回去煲鸡汤,炒个青菜,然后再做个蔬果沙拉。看我这么有诚意的份上,这姑娘估计也会懂的。
菜场回来的路上发了条短信给她,说在家煮饭,让她早点回来。很晚了,却还不见她的踪影,打她电话关机,思忖着可能是没电了,耐着性子等着。可时间一点点过去了,还没回来,平时加班也没这么晚回的啊。晚回,或者不回来,她都会打电话跟我说的,可今天怎么连手机都关机了,越想越有点不对劲。
打电话给Isaac,他还在加班,原来陈兰刚上班就接到她老家亲戚的电话,她妈妈突然去世了。陈兰一接到电话就赶回去了。一起住了这么长时间,从没有听陈兰说起家里的事,连她只有她妈妈一个亲人,到现在才知道。得知Isaac还没吃晚饭,便让他回去的时候过来吃完饭再回去,他说一会就到。
吃完饭,问Isaac关于陈兰的事,他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陈兰的母亲去世了,她考上大学离开家乡,逢年过节,周末都会去打工,她大学时的学费,生活费都是自己赚的。这都几年了,也不见她回去过,但听说她每个月都会汇一笔钱给她妈妈。聊了会,看时间不早了,Isaac起身离开,还得回去赶一个方案。送他下楼,回来的时候,看着空荡荡的房间,突然有些不习惯,奇怪,平时陈兰在外过夜的时候,心里没这么空的呀,是因为一直没有联系上的缘故吧。
一早起床,把换洗的衣服扔进洗衣机,看到旁边陈兰没来得及洗的衣服,也顺手扔进了洗衣机。这么早,打电话不知道会不会打扰她,犹豫了一会,还是摁了拨号键,电话还是关机。或许是因为要做的太多,没留意到手机没电了吧,此刻她一定很难过吧。
下班回到家打电话给她,想安慰下她,结果还是关机。一连好几天,电话都是关机,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回来,打电话问Isaac,陈兰请了几天假,他说请假的时候陈兰没具体说几天,公司的同事也联系不上她。
一个人在家,便让Isaac过来陪我,因为他最近忙着婚礼的事,都没怎么见到他。
打开门,看到陈兰坐在沙发上,茶几上散落一大瓶药丸,她在一粒粒的往嘴里送,眼神好绝望。我叫她别吃,停下来,可声音都卡在喉咙里,发不出来。我想去抢,可是我腿都抬不起来,只眼睁睁的看着她一颗颗的把不知名的药丸往嘴里送。
“玫瑰,醒醒,醒醒。”是Isaac的声音,原来是做了一个噩梦。“你在不停的叫陈兰,不准吃,还用力的踢着,做噩梦了?”
“Isaac,我想喝水。”吓出一身冷汗,口干舌燥的,喝了一大杯水,才感觉缓过神来。“陈兰会不会出事?”还有点后怕,紧紧的抱着Isaac,“我梦到她好像要自杀。”
“你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Isaac轻轻拍着我的后背,“没事的,陈兰那么坚强的一个女孩,怎么可能会轻生。”
“我想去看看她,我不放心。”
“要不再等几天,这几天我有点事,等过了这几天,要是她还没有回来,我陪你去好不好?”
“恩。”嘴上答应着,心里却恨不得立马飞到陈兰面前,想知道她这些天过的好不好,想告诉她,Isaac要结婚了,我心情很不好,想要她来安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