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样做，也太狠了些。”

仿佛另有一个白泽从身体内分离了出来，白泽转头，看到了自己身后那个一模一样的自己，正低着头看着手中的酒杯，然而毫无疑问的，那个艳丽的夫人确实是在问那个“自己”的话，而那个“自己”也做出了回答。

“你做事手段恁的狠辣，她会……很伤心的吧？”林青衣一旦伤心，又会找个角落自己躲起来，谁也不见。直到自己的伤口结疤，才会戴着若无其事的面具再次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咦？这算是什么？白泽饶有兴致的打量着自己那张脸——这算是幻境？还是喻示着某些未来？

如果是幻境，他现在只需要拼尽全力的一击，就可以把这处幻境毁掉。可是好像又不像，这也是白泽目前犹豫的主要原因。

比起幻境来说，这更像是他之前曾经体会过的那种——时空碎片。

他当时就是因为下凡的时候不幸开错了通道，半途上遇上时空碎片一事，才不得不穿越去了现代，在那个汽车高楼遍布的世界里艰难挣扎着生活了好几年，才又找到缝隙穿了回来。

万幸，穿的第一次就遇上了林青衣。

因为他之前有过时空碎片的经历，所以他现在一看到当前的这种场景，会立刻怀疑到时空上去。

也许……这里面的一切，都是未来有可能发生的。

那么，先看看情况，说不定还可以给自己做点参照？

不过，其实身后的那个镜像的“自己”，有一句话还是说对了的。

白泽很讨厌林青衣那副无所谓的样子——从天地鸿蒙、盘古之初的时候就讨厌。

那种感觉仿佛是她和这个世界无牵无挂，没有什么东西值得她留念，也没有什么东西值得她上心。

白泽原本……也没怎么关注过林青衣的。

在他眼里，这个小煞星虽然离自己挺近，但一直不好来往的样子。他们最亲密的时候，大概就是在天地初分，开辟鸿蒙的时候，因为那个时候身边唯一能感受到的人就只剩下了对方。

直到……千万年前，那次白泽的初次化形，他平时就贪玩，差点因为修行不够被九天玄雷劈了个灰飞烟灭，那个时候这个小煞星突然从梨花树林中冲出来，替他挡下了最后一次的天雷攻击，白泽还记得，那个时候，血在小煞星的身后迤逦蜿蜒，像是沿着她的足迹一路盛开的彼岸之花

也是因为那一次，她的本体被强横的天道之力劈散，又花了好些年才将身体又重新聚集起来。

“你要我帮你杀的人，我都帮你杀了。”

这个时候，正沉浸在自己思维中的白泽忽的听到了身后自己又说了一句话：

“我拜托你帮我做的事，夫人也按照约定帮我做好了。”

他听见自己低声的说。

“既然如此，白泽就先告辞了。”

说着，他的镜像放下了手中的酒杯，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处地方，只剩下裹着轻纱的少女还在他背后，痴痴娇笑着望着他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