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衣定定了看了他一会儿，忽然笑道：“好，你好。”

巨剑横空劈下，白泽眼睛眨也没有眨，只见一张结实的紫檀木骤然碎裂开来，破碎的木渣在空中飞溅，少女们纷纷惊叫着躲避，白泽动也未动，连眼皮子都没抬，轻轻的问道：“你这又是发的哪门子邪火？”

林青衣冷笑，手腕一转，沉重的巨剑在她手上仿若轻飘飘的柳叶那样转了个个儿，紧接着，那夫人根本来不及阻止，只见房间里的各种大小家什都一件件的爆裂开来，林青衣面如凝霜，丁点表情都没有外漏。然而巨剑纷飞之间，各人狼狈逃窜，只有白泽岿然不动。

等到最后一件瓷瓶砰然碎裂，那夫人已经被林青衣惊骇得说不出话来。房子里静悄悄的，只听得到林青衣稍微有些沉重的喘息。

白泽终于抬眼，皱眉，笑道：“你怎么了？最近心情不好？”

“不劳费心！”林青衣冷笑道：“在下好得很，白公子还是自己安享眼前的软玉温香吧，‘酒筵歌席莫辞频，不如怜取眼前人’！”

说罢，她甩身而去，离去速度之快身影之迅疾，简直让人怀疑她是不是在落荒而逃。

……怎么可能呢。

夫人望着林青衣，忍不住嘲笑自己：这个像蛇那样艳丽像鹰那样骄傲的人，怎么可能有落荒而逃的一天呢？

……一定是，自己的错觉了吧。

她转过头去看白泽，又恢复了那种妩媚娇俏的少妇模样：“喂，白公子，你家小美人都走了，还不快起来？看看她把我们这里糟蹋成什么样子了，你可得照价赔偿我啊！”

白泽摇摇头，擎着那只酒杯，半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让我帮忙做的事情，我都帮忙给你做了。那现在，我想要的东西，白公子是不是也该给我了呢？”夫人腻声问道：“死相，在这温柔乡里发什么呆呢？”

白泽轻轻吐了一口气，他这个时候脸色看起来很难过，简直都不像平时的他了。满室的狼藉中烛火摇曳，他就那样对着摇曳的烛火，慢慢说道：

“君不见、白玉繁华十二楼，

清歌萧瑟三千愁。

楼高愁长思难断，

相见无由数更筹。

此情几时休？”

“你要我帮你杀的人，我都帮你杀了。那我拜托你帮我做的事，原来夫人就是这样帮我办到的？秦夫人，秦小盏？”他抬起眼睛，远处隐约有飘渺的少女歌声传来——

君不见，白玉繁华十二楼。

清歌萧瑟三千愁。

楼高愁长思难断，

相见无由数更筹。

此情几时休？

纵然白玉繁华十二楼，他自有清歌萧瑟三千愁。

林青衣在狂奔，她也听到了那种歌声，但是她现在心智一片混沌，以至于根本分不出来这到底是幻境还是现实。

她现在心智朦朦胧胧的，甚至根本没有想过……我刚才在哪里？我现在又为什么会在这儿？

她只是觉得头很疼，心也很疼，全身上下无一不疼，简直要活活的疼死过去了。

她有些绝望的想：这到底是哪儿？是我做的一个噩梦，还是现实？

如果是现实的话 ……又为什么不让我活活疼死算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