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家传古玉

项升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的少年，心中却是默默打定了主意。相处已有一个月的时间了，对牧君也有了一定的了解。这个小子肯忍受着挨打弄到食物分给他吃，让项升很是感动。项升认可了牧君的人品，若不是遇到牧君，也许早在一个月前自己就被活活饿死了。他有一块古玉，是从祖上传下来的，他的祖上也是修炼世家，怎奈何造化弄人，到他这一代却沦落为乞丐，老人膝下无子，自己这一把老骨头，估计也没几年活头，不如就把自己的祖传之物传与此子，也算是当做报答，同时也了却自己的心愿。项升无子，他不想祖传之物传到自己这里就断了。

在破烂的衣服上使劲擦了擦手，然后摘下了挂在胸前的古玉。项升面色浓重的凝视着手中的古玉，良久，叹息一声，正声说道：牧君，你过来。”

牧君朝老人身旁蹭了蹭身子，看到老人面色凝重的拿着一块古玉，不禁有些疑惑。

“牧君，你可知道这块古玉？”

“知道，您老的家传之物湖戚古玉。您和我说过的”

“不错，现在我打算把他传给你”项升面色凝重，郑声的说道。

“啊？我……”牧君刚想说些什么，只见项升摆了摆手：“不必多言，我主意已定，并不是我平白无故的传你古玉，其中自有我的原因。如今我年事已高，怕是活不了几年。唉，我膝下无子，这是其一，其二，直觉告诉我此玉传于你是正确的决定，我想你并非池中之物，将来定能有一番作为。此玉隐藏着一个大秘密，我祖上曾也是修炼斗气的世家，奈何大凡都资质平平，无法参悟其中的奥妙所在。到我这一脉家道没落，恐怕是没有希望了。你一定要保管好它，有朝一日能够参悟其中的奥秘，也算是替我和我的祖上了却了一桩心愿。”说完，便把古玉交到牧君手中。

牧君接过古玉，顿觉一片清凉润滑入手。仔细端详，古玉古朴简洁，透明晶莹宛如一泓秋水，闪着的淡淡的光泽，玉体通透，不含半点杂质。玉身为椭圆形，没有任何装饰性的纹样，只有在玉的顶端有一个小孔，一根细如发丝的银白丝线穿过小孔，将古玉串接起来。

项升又继续解释道：这根串接古玉的细线也大有来头，据前人说，大陆极北之地，取百丈寒冰之下暝冰雪蚕的蚕丝编织而成。”通过这根穿连古玉的丝线也不难看出这块古玉的不凡。

牧君认真的将古玉戴在脖子上，贴身放好。看牧君一脸认真地神色，项升暗暗点点头：“牧君呐，你也不小了，年轻人应该有所作为，不能再在这雪银城要饭了。大陆上门派林立，百家争鸣，你应该去闯一闯，若是能加入一个门派，拜得一名师门下学习，你才算有了成为一名强者的资格。慢慢，你一定会爱上这片大陆的。我想以你的资质加入一门派修习斗气应该不是难事。”

项升的一番话语让牧君热血沸腾，牧君握紧拳头看着东方初升的太阳，喃喃：斗气的世界，究竟会是怎样呢，真是有些期待……

在项升的劝说下，牧君带着他的梦想和期待离开了，顺着老乞丐指的方向行去。项升告诉他，在雪银城的西北方向有一个名叫剑隐宗的门派，是雪银城中最大的门派，也是声誉最好的名门正派之一，是个不错的去处。

经过一路奔波，已是夕阳下。

牧君来到了一个名叫轩芷村的村庄。打听过后，牧君知道再往西行十里左右的路程便是剑隐宗。这个消息让牧君激动不已。看天色不早了，想着先在村子中休息一晚，明早出发。

牧君行至村中，几家已升起烟火，炊烟袅袅。妇女们正给回家的丈夫和孩子准备晚饭。七八个孩童未在一棵杨树下玩耍。这一个年轻妇人从家走了出来中看到树下玩耍的孩子，脸上洋溢着慈祥的笑意，呼唤道：“宝儿，回家吃饭了。”

其中一个孩子应了一声，一蹦一跳的朝着母亲跑去。其他几个孩子见天色已晚，也都各自回家去了。

看着这一幕，牧君心中涌起一丝感伤。在自己的脑海中没有关于自己父亲母亲的任何信息，他没有见过自己的父母，甚至连自己父母的名字叫什么都不知道。从小便没有人疼，没有人爱，只能拖着自己弱小的身躯来博得别人的可怜。牧君何尝不想和别的孩子一样得到母爱！

怎奈何命运的不公。

就在牧君默默想着心事的时候，一个温柔的女声传入耳朵将牧君的思绪拉了回来：“这位小兄弟，想必你此番行程是要去剑隐宗吧。”

说话的人正是那位呼唤宝儿回家的年轻妇人。宝儿正站在妇人身旁看着牧君。

牧君愣了一下，这个妇人为何知道他此去何处？

妇人见牧君疑惑，出声解释道：“小兄弟莫要奇怪，剑隐宗在每年的三月十六日都会举行剑隐大会，这又不是什么秘密，轩芷村距离剑隐宗不远，当然知道此消息。还有三天便是剑隐大会了，所以不难看出小兄弟此行何处。”

“剑隐大会？那是什么？”项升并没有告诉牧君有关剑隐大会的任何信息。

“剑隐大会是剑隐宗公开招收弟子的盛会，每年都会举行一次。剑隐宗是个大宗派，传承千年了。每年都会招收一些弟子，为宗门注入新鲜血液。你不知道剑隐大会？难道你不是去参加盛会的？”妇人回答牧君的问题后不禁反问道。

“我此行是想去剑隐宗碰碰运气，希望运气不是很坏，能有人肯收我为徒。但我的确却不知道剑隐大会”

“哦，这样呀。若你资质不差定会有人收你做门下弟子。”

“天色也不早了，小兄弟有什么打算吗？”

牧君不语，他不知该做何回答。已往都是露宿街头，或在破寺庙中过夜。

妇人像是知道牧君心中所想，说道：“我已做好了饭菜，相公他也差不多是时候该回来了。若不嫌弃，不如到鄙舍歇息一晚，”

妇人此言委婉，牧君听后心中一暖，微微点了点头。儿时在乡里乞讨时，村中无人肯让牧君住入自己家中，能得到人们施舍的剩饭剩菜对牧君来说已经是最大的的恩惠，此刻有人肯请自己到家中留住，牧君心中有些错愕。看到妇人真诚的神情后，错愕转为感激。儿时的经历让他迫切的体验“家”的感觉。

牧君一衣衫褴褛，两只袄袖都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卷曲的碎布条。披着一头长而脏乱的散发，有些头发还打成了卷。面庞有些泥土，黑黑的，但五官清晰可认，不难看出，牧君是个非常清秀的男孩。

妇人见牧君点头，但却站在原地不动，又看牧君这一身的乞丐打扮，便知道牧君迟迟不肯挪动脚步的原因。一个乞丐从没有被人关心过，世人们给他的只有不屑和冷漠。若有人突然热情相邀定会使他不知所措。

妇人读懂牧君的心思，对宝儿说柔声道：“宝儿，快拉大哥哥来咱家做客。”宝儿听有人要到自己打做客便欢呼起来，小跑过去拉住牧君的手便往回走。牧君被宝儿拉着，来到妇人家中。

此时妇人的丈夫也从外面回来。妇人的丈夫是一名樵夫，名叫乔三。乔三和妻子都是老实巴交的村民，听妻子说明关于牧君的事情后便热情地拉着牧君和宝儿到饭桌前坐了下来。乔三的妻子从锅中端上热气腾腾的饭菜。

“吃吧吃吧。“乔三的妻子也坐了下来。看到满桌的饭菜，牧君险些流出了口水。不再矜持，捧着碗筷狼吞虎咽起来。乔三见牧君的吃相，笑着摇了摇头。想当年自己小的时候很是穷困，家里只有一床被褥。记得第一次吃到饭菜的时候也是他这副吃相，恨不得把桌子都吃进肚子。看到牧君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这让乔三萌生了恻隐之心。

牧君风卷残云过后，乔三吩咐妻子给牧君做件衣服。乔三从妻子口中的知三天后牧君要去剑隐总参加剑隐大会，相逢即是缘，算是赠与牧君的礼物吧，希望他能顺利通过大会的选拔。

在乔三的安排下，牧君在大木桶里洗了个热水澡，乔三拿来一件他自己的衣服。虽然大了许多，但令牧君很是欣喜。乔三又给牧君梳头。一头乌黑的长发高高束在脑后。经一番梳洗过后，牧君展现出他原本的相貌：白皙的面庞，秀丽端庄的五官，一双剑眉与鼻尖到下巴那清晰地线条把整张脸衬托的清秀而又硬朗，乔三夫妇二人看过后有些惊异，又忍不住多看两眼。

夫妇二人带牧君来到了客房中后便离去。牧君躺在床上心中愉悦得大吼一声“爽！”，这是他第一次能睡在床上。今天给牧君了太多的第一次。第一次吃到可口的饭菜，第一次洗热水澡，第一次穿上干净整洁的衣服，虽然这衣服不是自己的、第一次能睡在床上，而不用再露宿街头。

躺在床上，牧君不愿就此睡去。他还要慢慢体会这种躺在床上、睡在温暖柔软的被褥中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