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街头乞丐

冷风如刀，大雪飞扬，将苍穹作洪炉，溶万物为白银。

大雪下了一夜，已经下的很厚了，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清晨，街上人来人往，叫喊声依旧。人们似乎都已习惯了大雪的天气。“嘿，刚出锅的包子嘞，好吃的肉包子，客官，买两个包子尝尝？”街头一卖包子的伙计正在口吐白气的叫卖。一个虬髭大汉走了过来。“给我拿两个包子”

“这位爷，我这的包子，好吃不贵！”卖包子的伙计一脸媚笑，讨好似的的拿出了两个个热气腾腾的包子向大汉递了过去。那虬髭大汉名为匡离，正欲伸手接过包子，一个瘦小的身影忽的从大汉与伙计中间穿过，跌跌撞撞的向街上的人中钻去。

“他娘的乞丐，敢抢你爷爷的包子，活腻味了！看我不宰了你这王八羔子”匡离看自己的包子被人在眼皮子底下抢走，顿时气得火冒三丈，骂骂咧咧的向乞丐的方向跑去。这大汉看上去身材高大，步伐却异常灵活，是个练家子。瘦小的乞丐哪能跑得过步伐灵活的匡离。没跑出多远便被匡离一把采住衣服，然后轮起来狠狠地摔在厚厚的积雪上。

小乞丐吃痛，嘴角溢出了血。匡离一脚踩在了小乞丐背上，嘴上骂道“小王八羔子，不想活了！敢抢爷爷我的东西！

“快把包子交出来，免得受皮肉之苦！”匡离面色狰狞，恶狠狠的说道。

小乞丐咬咬牙，把头埋进积雪里，不说一句话。

匡离包子被人抢了，自然是很恼火，虽抢包子的人是个小乞丐，但他并无手软之意，想要找回面子。

从地上一把揪起小乞丐：“你交，还是不交？”

小乞丐盯着匡离的双眼，也不予答复。

四目相对。小乞丐那凌厉的目光让匡离的心猛地颤了颤，那是一种如饥鹰般的眼神，目光冰冷锐利，满是仇恨。匡离很难想象，这样凌厉的眼神会出自一个如此年轻的小乞丐身上。平日被他欺人无数，那些人大都低头求饶，从而获得极大地满足感。而这小乞丐不但不向他求饶，该用如此凌厉的眼神看着自己。

街上的行人围拢过来，这么大动静，自然引来行人驻足观看。

小乞丐的态度让匡离恼怒：“哼，眼神凌厉又能怎样？你还不是一条乞丐！看我不打死你这狗乞丐！”

匡离怒了，把小乞丐举过头顶，狠狠向雪地上摔了下去。

“噗”

“嘶”

围观的人群中响起一阵抽冷气的声音。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却没有一人肯为小乞丐求情，反而在背后对小乞丐指指点点、说风凉话：

这个小子也硬气，被揍了半死竟然半声也不吭”

“哎呀呀，啧啧。这么打人，不打死才怪呢。”

“打死就打死呗，被打死的乞丐又不是一个两个了，打死活该，谁较他抢了人家的包子。抢就抢呗，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抢到霸枪山庄人的头上。”

“啊？那大汉不是霸枪山庄的匡离吗，听说霸枪山庄的人在这一片为非作歹，却又没人敢管。”

“嘘，小声点，别让那人听到了……”

“咦，这乞丐好面生，恐怕不是本地人吧，啧啧啧，遇到这霸枪山庄的人恐怕是要惨喽”

“这个小子也硬气，被这样揍也不吭。”

小乞丐被大汉狠狠一摔，顿觉眼冒金星，胃里翻江倒海般难受。喉咙一甜，“哇”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

鲜红的血在洁白的雪地上印染开来，显得格外刺眼。

匡离见小乞丐被自己摔的口吐鲜血，并没有一丝自责，反而露丑兴奋之色：

“老子今天就揍死你这兔崽子，看你还敢不敢抢人家东西”说着抡起沙包大的拳头砸向趴在地上的小乞丐。

“咚咚咚”

几拳下去，小乞丐再次吐出一大口血后，已是奄奄一息，头一歪，不再动弹。但倔强的小乞丐手里紧紧抓着包子不放。

匡离像是打累了，见小乞丐没了动静，这才停了下来，噗一口痰吐在地上，骂骂咧咧的转身离去。

围观的人见大汉走了，摇了摇头，各自散去。街上行人来来往往，经过小乞丐时，脚步不停，似乎没有看到一般。这时，一个卖羊汤的老人看到了小乞丐被打的一幕，心中可怜小乞丐，从店中端出一碗羊汤向小乞丐走去，一个行人拉住老人：“别过去，现在满城都是霸枪山庄的人，若被他们看到，你不想想后果，就算你不为自己想，那也应该想想你的女儿吧？”他晚年得女，疼爱的不得了，老人经这“好心”的路人“提醒”，怔了一下，转身走回店中。

小乞丐感觉大汉像是走远了，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从雪地上颤颤巍巍的爬了起来。

看了看手中的包子，低声喃喃：“还好，包子没被弄脏”。用破烂的衣袖擦了擦嘴角的血，其实那也称不上是衣袖，半个袖子已经没有了，破碎的布条在在面翻卷着。小乞丐认了认方向，一步三晃的向集市外走去。

三拐两拐，小乞丐来到了一个狭长的胡同中。胡同尽头的角落，有一个骨瘦如柴老乞丐盘膝坐在地上。小乞丐三步并两步走了过去：“项伯伯，你看，包子，我们有包子吃了。”被称为项伯伯的老乞丐看到小乞丐手中的包子后，目光便死死落在了白花花的包子上，本来浑浊的老眼也闪出了光芒。颤颤的伸手接过一个包子，便迅速塞进了嘴巴，像是怕包子长翅膀飞走了似的。

小乞丐看着狼吞虎咽的老乞丐，眸中凌厉尽数隐去，露出了甜甜的笑容。三个月前，小乞丐从偏僻的家乡来到了雪银城乞讨。说是家乡，其实从他记事起，自己就生活在那片地方。从很小就没有了父母，自己孤零零的一个人，他只记得自己的名字叫牧君。从记事起，乡里的人就这样叫他。那时牧君每天靠着乡里人的施舍度日。就这样，牧君长到了14岁。乡里人对他并不好，人们心情好时，见他可怜便给些食物，心情不好时，轻则恶语相向，重则拳打脚踢。整个村里就他一个乞丐，理所当然的牧君成了全村人的出气筒。牧君没有朋友，没有一个可以说话谈心的人。随着自己一天天长大，发现自己的生活越来越艰难，三四天吃不到一口饭实属常事。14年的乞丐生涯带给牧君除了艰苦的经历和惨痛的回忆外，也造就了牧君坚韧的性格和他那凌厉的眼神。

直至一个月前，牧君离开了村子，来到了雪银城，并认识了同为乞丐的老人。老乞丐名为项升，与项老相处了一个月左右的时间，牧君学到了很多东西。牧君从小乞讨，没有父母，没有老师，到了14岁斗大的字不识一个。项老还教他历史地理。牧君聪颖的天资和勤奋好学的态度让项老惊讶，同样让牧君惊讶的是同样为乞丐的项老为什么懂这么多东西。

在项老的教导下，牧君认识了这个世界名为神御大陆。大陆分五州三岛，即天州、玉州、幽州、云州、桑州、徐州、沙州岛、常州、邱巢六岛、赤炎岛。雪银城就是天州的一座城，天州处于神御大陆最北端。最让牧君感兴趣的是这个大陆是个崇尚武力的大陆，大陆中有很多世家都修炼斗气，据说修炼斗气的人能以掌碎石，一脚踢断一棵大树，修炼斗气的高手拥有莫大神通。可惜老项老不曾修炼过，无法传授与他。牧君暗暗下定决心，自己一定要拜师学艺，成为大路上的强者，至少不用被人欺负。

在牧君心中，项老是他第一个朋友，也是老师，在牧君心中占有很高的分量。每当牧君讨到食物，总是第一时间想到他，自己不吃也要先送给他吃。

项老吞完包子，看到小乞丐嘴角的血，不禁苦笑，牧君每次乞讨完都会鼻青脸肿的回来，但他却从没有一句怨言。项老为牧君感到惋惜，感叹命运的不公，多好的孩子啊，怎么会是一个乞丐......

牧君也坐了下来，狼吞虎咽的吃着包子。

“牧君呐，今天又被人家打啦”项老抹了抹嘴问道。

“没啥大不了的，又不是一次被打，早就习惯了。”牧君毫不在意，面无表情的回答道。

“今天打你的人又是那店里的伙计？你也真是，被人家打了好几次了，也不换个地方。”

“不是。”

“哦？呐打你另有他人？”项老有些诧异。

“是一个虬髭大汉，穿着蓝色的衣服，背上背着一杆长枪，他力气可真大，那拳头就像是锤子一般。若不是我命硬，恐怕这次会被他打死。”

项老听完，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依你所言，这次打你的人还有些来头。应该是霸枪山庄的人。牧君呐，以后若是遇见那样装束的人一定要离的远远的。”

“霸枪山庄？”

“嗯，霸枪山庄是以枪为主的修炼门派，霸枪山庄的弟子所修习的斗技大都是枪术。霸枪山庄的人仗着庄主和雪银城城主有些关系便为非作歹，欺压没有势力的百姓。这次你算是走运。”

牧君撇撇嘴：“那人打我打了我足有一百拳头，那铁锤似的拳头打在身上真疼，若不是我躺在地上装死，他还不会停呢。”

“啊？打了你足有一百拳？你还能活着回来，真是奇迹，让我看看没有打坏吧？”项老说完帮牧君察看其伤势来。

“你……你刚才说的都得是真的？”项升很惊讶，扒开牧君后背的衣服，看到了牧君伤痕累累的背部几乎全是红肿淤青。就在项老将要把衣服放下来的时候，他的双眼由惊讶转为满目惊骇！牧君后背的红肿正在慢慢的消失!他的身体竟在自我修复伤势！

“当然是真的”

心中的震惊如排山倒海般翻腾，项升哆哆嗦嗦的放下了牧君的衣服，良久，长出了一口气。项老终于明白为何眼前这小子被霸枪山庄的大汉重拳打了那么多拳还能活着回来！

此子拥有异于常人的体质，他日定能成就一番气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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