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冉天祭司
两股气流在祭台坐着顽强的抵抗,气浪翻滚将四周娇艳的花朵震裂成碎片,如玉的阶梯出现一道道细小稠密的裂纹。
千屿被那阵气流震的身形不稳,轻盈的身姿向后跌去,林少阳飞奔上前,将千屿抱在胸前,玉笛舞起,阵阵寒流袭来,抵挡那灼人的炽热温度。
千屿在高温的炙烤下,已经脱水,脸上是不能描述的虚弱的苍白,“千屿姑娘你怎么样”。
林少阳将手抵在千屿的灵台穴,清冽的气流不断送入千屿体内,千屿微微睁开眼,喃喃,“少阳大哥帮千屿救救爷爷,救救我的族众”。
林少阳抚上千屿的额头,点点头,“我帮你,你要好好的,千万不能有事,否则——”,林少阳住了口,因为不知道该说什么,抬眼看了看那席卷绿洲的火光,紧紧的握住玉笛,腾飞而起。
清冽的笛音蔓延开来,周遭的气温迅速下降,每一寸丝气流都涌动着彻骨的寒,冰冻的空气拖住降落的火种。
天狼大怒,嘶吼的喉中吐出喷薄的气浪,玉笛的声波将一切冻结,冷,从心底生出的寒意,无论多么炽烈的火光都温不热心底生出的寒意。
其实在很多年前寒枢并没有冻结的天地的能力,那时的寒只能冰冻生灵的躯体,可是现在,寒枢的寒意是从林少阳的心底渗出,那股寒直抵对方的心底,彻骨而栗。
冻结的瞬间,冉天祭司破空而上,掌中的魂光化为最锋利的利刃刺破天狼的胸膛,天寒冰躯的冷冽的封冻一切的火热,天狼仓皇逃窜,四魂护法分布四方用自己的魂光托住冉天祭司的身躯,凝结的魂光追着天狼的身影追去。
空中传来凄厉的嘶吼,林少阳抬眼看去,那道寒气逼人的魂光渐渐吞噬那抹血红的身影。
绿洲的天空恢复澄明,风吹来已经有了舒适的味道,族长然空盯着逃向远方的天狼魔星,低声喃喃,“不会是这么简单的——”。
岳西风道:“原来这样,这么美丽的绿洲竟也遭受如此灾难,就如我的族人——”,岳西风慌忙掩了口没有在说下去。
千屿道:“天狼星吸干了绿洲湖泊的水源,现在绿洲的恐怕支撑不了多长时间了”,如玉的手指伸出,“看这些美丽的花朵,远处青翠的树木,它们就要干涸而死,我们走不出这片绿洲,我们就要——”。
林少阳看着千屿只道:“不会的——”。
话未落音,青儿慌忙跑出来,一脸惊慌失措,“千屿小姐,那个…那个公子他是…他是女子”。
林少阳与千屿惊讶的看着岳西风,岳西风摊了摊手,“女的,怎么会,他明明就是男子啊”。
青儿道:“青儿方才给那位公子换衣服才…才发现她是女子”。
岳西风思忖半晌方道:“怪不得她总是那么紧张詹叶兄,想来詹叶兄那样的人物,这世间女子会有几人不喜欢呢”,又看向千屿道:“天狼星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为什么会降临绿洲”。
千屿低下头,片刻,道:“天狼星本是沙漠某个氏族的守护星,但因天劫暴动,魔性大发,想要逃脱千年的禁锢。传说在几百年前有个异族少女为了救自己的哥哥将魂魄交予天狼星,天狼有了魂魄便可以凝结力量,征服世间。他想要吞并绿洲将我族内的天赋异能据为己有。那次是钦羡大祭司救了绿洲,他冰封了天狼星,将天狼星镇压在沙漠逆境之中,但只要沙漠逆境启动天狼星就会逃脱镇压,所以他现在回来了——”。
岳西风道:“既然你们的钦羡大祭司都能镇压天狼星,为什么冉天大祭司不可以”。
千屿摇了摇头,“不清楚,冉天大祭司她——”。
岳西风还想问下去,林少阳上前拦住他,“我们还是不知道的好,这是别人的私事”。
岳西风点了点头,千屿微笑了笑,“这次的事情很不寻常,大祭司和族长爷爷都很紧张也不明白是为什么”,顿了顿,千屿轻轻握住腰间的铃铛,“那天夜里族内天镜异动,大祭司算到沙漠逆境被启动,可那夜只是把天狼星放了出来,沙漠逆境并没有真正的启动,直到詹叶公子来到绿洲的那一天,逆境才真正的爆发,詹叶公子就是被困阵中,还是被少阳大哥所救,可这是为什么呢——”。
千屿抚了抚额头,“对不起我好累”。
林少阳略微扯了扯唇角,“千屿去睡吧”,千屿抬眸细细打量了林少阳,“你不会离开这里吧,在我不知道的时刻”。
“咳咳——”,林少阳转过身,脸上紧张的神色一闪而过,“不会,现在——”。
“那就好,千屿去睡了,少阳大哥不要骗我啊”,千屿朝前奔去,又回身朝二人挥了挥手。
岳西风定定的看着千屿,直愣愣的道:“林兄,千屿喜欢你”。
林少阳伸出手臂拦下岳西风的话语,“她只是个小女孩,她什么都不懂”,转过身看着岳西风,“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岳西风摇了摇头,“不知道,现在连这个绿洲都走不出去,该去哪寻找轩辕皇帝的后裔呢,不知道风雨阁的人有没有再次进入冰原,现在该怎么办呢,绿洲的人戒心很大,他们也并不希望我们留在这里吧,如果我没猜错詹叶兄应该早就醒了,只是被他们封住感官无法苏醒,他们不希望外人知道这里的事情”。
林少阳点点头轻咳了两声,“是,这个氏族很神秘,有着不能告诉外人的守护”。抚上玉笛,感受着丝丝寒意,更像是抚上自己心中不能对外说出的秘密。
绿洲主帐,然空族长召唤冉天祭司和四魂护法,面色是从未有过的凝重,“今天来的年轻人手里握着残槿,他说残槿是他族内圣物,这样一来寒枢、灵鹤、残槿自上古轩辕黄帝仙去后第一次重聚一方,而且是在绿洲,我有不好的预感,这次一定要发生不可估量的灾祸”。
湮魂护法道:“天镜方才又发生异动,诀魂占卜,绿洲确有大祸,我们要不要将千屿体内的灵力释放,也许只有千屿可以拯救绿洲”。
“现在还不是时候,千屿的灵力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启封”,冉天祭司垂着眼帘,脸上依旧是化不开的寒冷,“他们竟然能闯破古城幻影,确实不简单”。
诀魂护法道:“天狼星释放,那么破是不是要回来了,他答应过他不会再回来的,天镜被灼烧的裂痕现在泛着前所未有的光亮,破,他不甘寂寞呢“。
然空拈须,踱到冉天祭司身前,“大祭司,其实你是对的,原来当真是千年的劫数到了”。
冉天祭司道:“我去解开詹叶翎析的封印,也许该来的挡也挡不住,只是那把灵鹤骨扇,我当真不想看见,也许他是故意的”,冉天祭司垂下的眸中骤起冰冷决绝的光亮。
冉天身后传来诀魂护法的声音,“大祭司,姓岳的年轻人曾说残槿是他族内圣物,你不明白吗,他是——”。
“闭嘴”,一声厉喝传来,冉天祭司的脸上那股化不开的寒冷瞬间冻结的周身的气流,走过的那一刻有冰碎裂的声音。
沙漠的夜晚总是很冷,冷让人体内生寒,沙漠孤单的高丘上,那个更加孤单的男子仰望着天际那轮圆月,一口一口饮着清酒,一紧一慢的咳着。
冉天幻化如天人的身影停在那个男子身旁,目光停在他淡漠寥落的面庞上,淡淡的开口,“咳嗽是不能饮酒的”。
“呵呵”,林少阳凄苦一笑,“有什么关系呢”。
冉天盯着林少阳腰间的玉笛,“寒枢、冷枢原是一对,湘君赠与湘夫人以期能够仙乐相伴遨游天地,它原本没有这番彻骨的寒”。
“你想知道什么呢”,林少阳抬起头迎上冉天的眸子,“你想确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