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死城
睡梦中,盘辰感觉自己的身体一会儿仿佛置身火海般炽热,一会儿又如万古寒冰般冰冷。冷热交替之间,他觉得自己的身体似乎在慢慢的变得越来越晶莹,就像一块玉石一般。
泉池中,盘辰静静地躺在那,突然泉池左边的水居然慢慢变红,最后变成了半池不停地沸腾冒泡的岩浆累液体,而右边的水也在悄无声息的变得雾气缭绕。如果有人站在左边会发现左边的温度高的吓人,而右边却冷得吓人。盘辰躺在中间,他全身都浸泡在池水中,突然,盘辰的身体从毛孔中排出大量黑色恶臭的杂质,如果有修炼之人在场,一定会惊呼:“洗筋伐髓炼脉!”
盘辰身体中排出的杂质越来越多,每排出一点,泉水就会洗涮一次,现出盘辰那因为打猎而变得黝黑的皮肤。经过无数次的冲刷、洗炼,盘辰全身的皮肤变得越来越细腻、白皙。
“喔!”盘辰从泉水之中惊坐而起,他向上伸直手臂舒舒服服的伸了个懒腰:“没想到我居然在这个水池里睡着了,不过好舒服啊,好久没有这么爽过了。”
盘辰从池子里爬起,看看自己的手臂,发现自己的手变得非常的白,就像女人的一样。盘辰赶紧蹲在池边仔细观察了良久:“我靠,老子什么时候变得小白脸了,不过还是蛮帅的。”
世间总是有那么多的不可思议,至少盘辰是这样觉得的,他睡了一觉,然后来到了这个危险而且倒霉催的世界,然后现在又睡了一觉皮肤变得跟小白脸一样。
此时,盘辰继续向前走,没有地图,没有人可以问路,盘辰就像是没头的苍蝇。
晚上,盘辰从一条河里抓住了一条鲤鱼,烤的时候悲剧得发现自己随身携带的盐巴全在泉水中化了。盘辰举着火把找了好半天才找到了一种据王叔说可以当调料用的植物叶片抹在鱼上面, 这次盘辰学聪明了,他烤好后立马逃离现场,也不管这火堆会不会引起森林大火。
走走停停了两个多月,浑身破破烂烂像个乞丐一般的盘辰终于在一个平原的尽头看到了那传说中的城墙,盘辰此时有一种热泪盈眶的感觉,憋了两个月,终于可以找到人说话了。
俗话说的好,望山跑死马,盘辰便又这种感觉,明明看起来那座城就在不远处,可是走了好久才看到城池近了一点点。
两天两夜过去了,要不是盘辰见城池的距离越来越近,他都会以为那是海市蜃楼了。
当盘辰离那城池越近就越觉得好像有些不对劲,离那城市越近,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股血腥中夹杂着腐朽的气味,盘辰觉得很奇怪,难道这么大一个城市就没有人发觉这股难闻的气味呢?
盘辰微微抬起一点头,发现那座城池的上方似乎笼罩着一抹让人内心不安的感觉,越是靠近那种感觉就越是沉重,他的心脏在加速跳动,血液涌动, 仿佛是要透体而出。
他离城池不到一里时,空气中的那缕浓重的血腥味已经到处弥漫,盘辰站着老远都可以闻到味道,要不是盘辰打了两年的猎,说不定现在早已撑着腿在一边吐了。只不过就算他打了两年猎,也从来没有闻到过如此浓郁的血腥之气。
“这还才离了一里路,这股血腥的味道就让人受不了,这个城市里准没好事发生,我不能再往前走了。”盘辰停下往前行走的脚步,暗暗在心里对自己说,可惜的是有一个词叫做“好奇心”,盘辰觉得自己再往前走走应该会没事的,就算有事自己跑还不行吗?可惜盘辰忘了在森林里碰到的情况了。
盘辰终于走到了城墙边上,可是盘辰却毫无顾忌的吐了,这是一幅怎样的场景,城池外有一条护城河,只是护城河里漂浮着的不再是河水了,而是无数残肢断臂,血水占满了整条河,头颅内脏夹杂在一起,分也分不清。
城门上挂着几具已经开始腐烂的无头尸首,尸首后还依旧可以看到那被血染红的金匾,上面写着几个大字:形阳城。
盘辰不由自主的迈开步伐,慢慢地往城里走去,进城之后,盘辰才知道外面的护城河只是小小的一部分。里面的场景才是真正的人间炼狱,尸体堆积成山,血液早已凝成一地的红黑色。走在上面还有一种黏黏的感觉,这是真正的尸山血海,无数的尸体堆积在城市的中心,无头的、有头的、内脏、肢体,从哪些死去的人的头可以看出,他们死的时候惊恐无比。一地的尸体中,盘辰只看到了几具完好无损的尸体,不过那些尸体却一丝伤痕都没有,他们都双目圆瞪,脸孔青紫,七窍流血,这是几个被活活吓死的人。
盘辰走在到处是血的大街上,看着周边那成山的尸体,心中五味杂陈:“这到底是个什么世界啊,为什么会这样,一城的人都死了,半个活人都没有,到底还有没有法度了?”此时的盘辰脸色苍白,在城外的时候他吐得差点没把胃给吐出来,现在就算想吐也吐不出来了。
正当盘辰手足无措,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做些什么时,不知从何方传来一个极具刚猛之气和穿透力的声音,这个声音在这个寂寥的死城回荡。
盘辰循着声音在城里慢慢的行走,在一个街角的尽头发现一名身穿黄色长袍,头顶有着几个戒疤的僧侣盘坐在那里,这名僧侣眼睛紧闭,口诵佛号,通体宝光四射,盘辰似乎在他的身后看到一尊金黄色的佛像。
盘辰往前一步,双手合十,恭谨的道:“大师,你好!”
那名僧侣张开眼睛,城中的声音慢慢消失,宝光也消散在天地之间,他看到盘辰疑惑的说:“这个城里的人不是死光了吗?为何还有一个你活着,真是奇怪。”
盘辰站在原地,解释说:“大师误会了,我是刚刚才进的城,见外面的护城河内漂浮着尸体,遍地疮痍,便忍不住进来查探一番。”
“施主一个凡人,连修士都不是居然可以经受住这么浓重的煞气和怨气进入此地,你与贫僧能在这里相遇也算是有缘,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施主请随我来。”僧侣说着一把拉住盘辰的手,还没等盘辰反应过来,四周景物急剧变幻,一阵微风吹过,等盘辰再次看清时,他们已经在一个山峰的山顶。
“这,这是哪啊?”盘辰被惊的差点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僧侣看到盘辰那目瞪口呆的表情笑道:“施主不必惊讶,这只是我们修士的一个小手段而已,我们现在正在城外三十里的小山上。”
“大师……”盘辰刚想开口,却被僧侣打断。
“贫僧法号‘忍广’”
“忍广大师……”
“叫贫僧忍广就好!”忍广微笑着说道。
“哦……”盘辰感叹着这名大师一点脾气都没有,“忍广大师,你可知那座城市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施主不必拘谨,叫贫僧‘忍广’就行了,其实贫僧到那座城也没有太久,据贫僧观察那应该是某位大能制作的一角杀阵造成的,不知是不是某个修炼阴邪道法的人做的,这已经是第五座被人一朝屠尽的城市了。
“那……”盘辰还想问些东西。
可是忍广却似乎有什么急事似得往前垮了一步,他伸出双手,手上金光一闪,一个竹简出现在忍广的手上。
“这,这……”盘辰显然被这种突然出现物品的手段给震住了。
忍广在怀里掏出一本封面上画着一个盘腿而坐的佛像的小本子,他微笑着递给盘辰:“你在刚刚的城中沾染了不少的煞气与怨气,这是贫僧师门中必修的《清心经》。后面那几页记得的是贫僧在听主持讲法时记下的大日如来印,你一介凡夫俗子看到也没什么用,记住,千万不要在世人面前展现最后这几页,以免引来杀身之祸。”
说完,忍广便消失在盘辰的眼前。
盘辰抱抱拳,对着忍广刚刚站立的地方自语道:“这才是神仙呐,哼,以前遇到那个真是傲慢无礼,今天遇到的还不错,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是有王叔和村里人那样和善的人的。还有秘籍送,嘿嘿,让我看看是什么样的。”
打开忍广送的《清心经》,盘辰傻眼了,原来盘辰只是学会了说话而已,而王叔他们只是山野村夫,哪里认识字啊。盘辰现在看到的书上全是密密麻麻的文字,这种文字盘辰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盘辰翻来覆去翻了几遍,自语道:“靠,什么玩意,怎么全是字,没有图啊?这不是坑人吗?”
他看了半天,头都快晕了,还是看不懂半个字,盘辰把书往怀里一塞:“现在才体会到没文化的痛苦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