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破阵
“这——”,岳西风张了张嘴不知该说甚么好,“难道我竟一直随着城的运动而运动,所以我一直走不出去”。
林少阳道:“这座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竟能将时间一直静止,也许我们只有找到这座城最初的秘密才有可能离开,否则它可能真的会将我们…困死…”。
带着杀气的气息再次袭来,林少阳岳西风二人成掎角之势跃起身形迎战再一次执剑而来的幻影。
那些幻影九人一列共九列,分布九个方位,长剑在手中运转瞬间脱手而出,把把剑都像是有了灵魂一般齐齐破空而来。
岳西风快速奔向那群幻影,残槿在身前划出一个圆弧,将那些剑拨开,那些剑闪躲避让在下一瞬又重新聚拢,岳西风在周身舞起密不透风的剑花,将那些剑阻隔在外。
林少阳护住周警之和千屿不敢稍有偏离,那些剑刺来的那一瞬,林少阳一个后翻,腾在空中,玉笛排开阵阵气浪。剑尖纷纷钉在林少阳身前的冰墙上,哐当落地。
刹那间,把把剑震开那堵困住他们的冰墙,舞动着光芒再一次袭来。玉笛脱手而出,林少阳掌间迸发强烈的真气,玉笛在空中飞快旋转,锋利的将那些剑绞成碎片。
林少阳一个侧身落地玉笛重回手中,“西风,不要恋战,先走,我倒要看看这城里有什么古怪”,话落音林少阳扶起千屿飞奔而去,岳西风抱着周警之紧随其后。
四人躲避着无处不在的幻影,在城内的巷道快速穿行,可那些影子就如长了触角般总能准确的感知他们的行踪。虚幻的身体总是突然的出现截住去路,剑光粼粼,不知疲倦。
“看来我们无论逃到哪里都躲不过这些影子的掌控,他们能感知我们的气息,只要在这座古城内他们就会一直追着我们,直到结束我们的生命才会罢手”,林少阳飞转而上,玉笛在强大内力的推送下贯穿前方一排幻影的胸膛,脚尖点在墙壁上,几个回旋稳住身形将玉笛握在掌中。
岳西风咬咬牙,道:“只有等到明天太阳升起,他们才会自动消散,现在据天明还有两个时辰——”。
影子再一次疯狂的拥上来,林少阳破开身旁的一座高楼的朱门,飞快闪入院内,岳西风在后,双手划着阴阳太极,残槿离手,一道血红强大的气墙将那些幻影阻在门外。
四人走近楼中大厅方感觉一阵骇然,楼中灯火通明,人声鼎沸,一片片透明的人影重叠在一起。走近看清原来这座楼竟然是一座嗣堂,大厅之内供奉着排排灵位。
岳西风目光扫向那些牌位,“这座家人姓遂人?,好奇怪的姓”。
“遂人?”,千屿从林少阳背上走下,细细凝望那些牌位,喃喃,“怎么会,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林少阳上前一步,轻声问,“怎么了”。
千屿蹙着娟秀的眉,想了想道:“你们不知道燧人氏吗,他在上古时期发明火”。
“是,怎么了”,岳西风偏过头看着声音来源处的那一团空气,“怎么了,那里不对吗”。
千屿轻轻握了腰间的铃铛,“那日我腰间的铃铛滑落,有一股戾气几乎将我震倒在地,少阳大哥说这个世间只有残槿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铃铛是有感应的,你的手里是不是也有一只铃铛,而且被你手里的这把剑差点震碎”。
“铃铛吗”,岳西风探手入怀将那只收在怀中的青铜铃铛摊在掌中,“是它吧,那日风雨阁来袭,丝索被割断跃楼的那一刻我将它握在手中,后来我被困沙中,意识不清,恍惚中似乎是残槿划开沙丘将我和警之救了出来”。
千屿蹲下身将那只铃铛握在手中,“这些铃铛都是上古神器,传说众神采首山之铜为轩辕黄帝铸轩辕剑,那时只有燧人氏族掌握着天火的运造,所以皇帝在用天火制成轩辕剑后就将剩下的铜矿交予燧人氏铸成这些铜铃——”。
千屿眸光再次落在那些牌位上,“自从铜铃练成之后就再也没有燧人氏族的消息,原来他们竟然躲在这里、、、”。
林少阳沉思片刻道:“这样算来燧人氏族竟然在沙漠里隐身千年,那么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竟会让时间静止”。
千屿抚上心口,“这太可怕了,冉天大祭司曾说过五百年前这片沙漠逆转,我们的氏族被结界所困无法出入沙漠差点就葬身在这漫天黄沙之中,后来出现意外的神力才解此劫,可大祭司从没说过到底是谁救了这片沙漠的生灵,你们看——”。
千屿指着门前朱笔所提的对联,下方有排小字,“那里的时间落款据现在刚好五百年,那么燧人氏族竟是静止在五百年前的沙漠大劫,难道是他们救了这片荒漠”。
“咳咳…”,周警之微睁开双眼,喉咙抑制不住的难受,岳西风慌忙扶起他,“警之你好点吗”。
周警之点了点头,“好很多这是在哪里”。
未来得及答话,大厅内有个白发老者怒吼,“这是妖童必须处死,先人早已预示妖童降生沙漠大劫,他不能留,否则后患无穷啊”。
有女人凄厉的吼叫,“不要,他不是妖童他只是个孩子,他只有十五岁,他怎么会是妖童”。
族内众人高呼不止,“杀妖童杀妖童杀妖童…”。
厅内一个十四五岁的孩子双掌被钉在柱上,鲜血不停的淌下,面色苍白,唇上是可怖的青色,但那双眸子、、、确是像能燃烧天地万物般的赤红,周身的火热即使隔了五百年似乎依旧可以赤练一切。
“好热,少阳大哥好热啊”,千屿双颊赤红,林少阳左手扶着千屿右手抚上额头,额角汗水淋漓,浑身就像被烈焰焚烧一般。
天空中有凄厉的哭喊声,狂杀袭来昏天黑地,周围的人影在晃动,残槿的气墙被刺破,岳西风飞跃上前将残槿握在手中。
厅内一道红光划破天空,闪电般向外飞去。林少阳大喝一声,“走,追出看看”。
提起真气步伐如飞,身形快速掠去。手气剑落将一干人影劈成碎片。那股强烈红光在城内四处游窜,带着暴虐的怒吼,想要将整个古城吞入腹中。
四人追逐着那道红光直到天边现出朝阳的光线,岳西风松口气,“天亮了那些幻影就会消失了,我们又可以多一点时间找到出路”。
林少阳蹙着眉,会神的盯着远方那抹亮光,“怕是不尽然吧”。
月影和太阳交替的移动,青石板上的影子渐渐偏斜,林少阳兀自出神,身后利刃一般的气流撕裂了衣衫一角,林少阳撤身迎敌。
幻影在月光下做着最后的挣扎,小心翼翼的躲避日光。墙上斑驳的身影一点点的重叠,墙壁上的画面逐渐显露。林少阳心中大喜,“你看,这里在太阳和月亮同时出现交汇的刹那总会有些地方是映不出我们的影子——”。林少阳移动着步伐踏入那个光影重叠的角落,那些幻影刹那消失了踪迹。
“呵,原来是这样,我们打斗这么许久原来竟是和自己的影子打斗”,岳西风携着周警之落入另一个角落,不可置信的看着身边消失的幻影,“不可能,那分明不是我们的身影啊”。
林少阳指了指墙壁,“仔细看看这里”,岳西风俯身看去,墙壁上全是执剑的杀手,栩栩如生,将要从墙上跳出一般,“这是怎么回事”。
“这些杀手附在墙面内,只要活人光影的移动他们就会附着在影子上瞬间重生。他们都是故去的人见不得阳光,所以只能借着月光活动,只要有活人的身影他们就会有片刻的生命,所以我们走到哪他们就会跟到哪”。
岳西风缩紧眸子,“既然如此,那么这座城是不是也只是附着在我们的影子上移动,只要我们移动城就会移动,导致我们永远走不出这座死城”。
林少阳唇角勾起冷冷的一丝浅淡笑意,“或许是吧”。
岳西风大吼:“快,我们只有日月交替的瞬间时光,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