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可疑身份

看着灶中沸腾的白粥，氤氲的热气使得颜渊的脸看起来很模糊，若隐若现。只能隐约看到她不停变幻的脸色。颜渊能够感觉到自己手掌心的汗湿仍然没有退却。果然，没有经验的人总是会这样吗？想要对对方好，想要抹去他眉间的愁云，想要时常看到他，听他笑，即使时间瞬息变换，这一方天地也不容打扰的独占......种种复杂陌生的想法与感情，令颜渊感到无所适从，就像她不懂得如何面对玉雪一样，其实她也不懂得如何与方夙相处。只是一味的跟随着自己内心的想法，所谓心随意动，怕就是如此了。此时此刻，她的心头划过万千思绪，自己不是一个慢热的人，却也并不急躁，天性清冷，也让她能够清楚地，冷静地考虑自身的情况，所以，即使是穿越这种荒诞的事，在颜渊看来，也只是发生了一件事而已。

而今看来，自己是不太可能回去的了，玉雪给自己看到的图景，如果是当时当刻的事，那么而今，自己恐怕早已化成灰了。锅中的粥沸腾起来，也惊醒了正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人，收敛心神，颜渊不再加入柴火，待火小了，便找来碗和勺子，放在托盘里，慢慢地走出厨房。屋外一时红霞满天，颜渊看了一眼，眼中有一丝笑意，自己的感觉依旧敏锐，方才醒来就知道已经下午了。果然穿越是注定的样貌，情感，性格，都是自己所熟悉的，就连这个地方，都让她产生了归属感。想到屋内的人，笑意更深，也许......慢慢来吧。

捧着托盘，颜渊缓步走进里屋，还未进门，便已愣住。方夙仍是那副衣衫半解的销魂模样，只是此刻不是昏睡之中，而是清醒的，双眼本来毫无焦距，双眼出神地盯着虚空，像是在回忆，表情十分丰富，一会眉眼含春，一会儿满是哀戚之色，之后又是犹豫迟疑。颜渊不出声，慢慢地走近前，就这么站在床边看着他，似乎看着他，静静地，也是一件令她内心十分满足的事。她知道，他在挣扎，在考虑，自己从昨天到现在所说所做，对于他来说，是在过于震撼，一时半会儿他是无法接受的。让他想清楚也好。就这样，一个站一个卧，夕阳照身，令这画面唯美异常。

良久，颜渊被一声软软的呼唤惊醒，彼时她正盯着手里的托盘出神。一个小户人家，竟能用上如此物事，十六岁之后，颜渊就不常住在孤儿院，而是四处走动，过着近乎于流浪游学的生活。所以世界各地，天文地理，基本上都是知道一些的，这托盘，雕花漆面，无一不是上层货色，如果是小门小户，如何用得起？颜渊想起昨日吃饭时的家具桌椅，彼时并未注意，现在想起，方觉那些都是极为精致的手工，林颜渊一介书生，方夙只是个弱，咳，弱男子，手上只有浅浅的茧，是做简单的家务所留，那么这些究竟是从何而来，难道，这林颜渊，不似表面上那么简单？

颜渊抬眼看向方夙，面前的男子清澈的眼神告诉她，不论林颜渊究竟是谁，是什么身份，这个男子，以后都不会再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