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寻找
周警之的身体微微的抖起来,耳朵中是岳西风慌乱的心跳,手握着岳西风身前的衣襟,费力的将双眸挣开一条缝隙,探寻的看着岳西风难看的脸色。
“警之,不怕,我在”,周警之看着岳西风坚毅的侧脸,突然就安下心来,点点头,发蹭着岳西风的脖子,“我不怕”。
有人影笑意吟吟的走来,透明的身体穿过岳西风,甚至连风的气息都感受不到,那么他们究竟是什么人呢。
岳西风将周警之放在瀑布下的巨石上,“警之你躺一下,我去给你打些水来”。
瀑布飞奔之下那些水花溅在身上,清凉的感觉舒缓了一身的疲惫,但只一瞬那光亮的水珠就消散在秋日凉薄的空气里,恍惚间,岳西风不知道究竟有没有水花曾洒落在他的皮肤上。
岳西风弯腰掬起一捧水,光亮的水面映出他血污满面的脸,就在他直起腰的那一刻,手心的水凭空消散,岳西风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手心,不甘心的弯下腰再次将一捧水放入手心,可…那捧水用不可思议的速度再次消散在岳西风的眼前。
岳西风轻轻碰了碰自己的手心,那里除了沙石和着干涸血渍,没有任何液体留下。
这是…怎么回事…
周警之再一次昏迷,嘴里不停的念叨:“水…水…”。
“警之…水来了”,岳西风割开自己的腕部,鲜红的血液顺着手腕流入周警之的口中。
再审视这座古城,明明是存在的,可…为什么充满着无法言说的虚幻,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岳西风抱着周警之穿梭在在这座城的各处,祈望能遇见一个真实的人一处可以落脚的地方。整整一天的奔波,让岳西风筋疲力尽,紧紧地抱着周警之眠宿在高楼下的角落。
风凉的刺骨,卷起脚下的落叶,飘荡而去。分明才是初秋的时节,这天气怎么会这么冷,就像是入冬一样。
有股凉意自心底升起,眼前的人影演绎着温馨欢乐的画面,诡异而离奇,残槿火热的温度传来,身体却依然止不住的战栗。
周警之在昏迷和清醒间不停的徘徊,强撑最后一丝气力,“岳大哥,你别管我了,自己走吧“。
“警之,相信我,我们一定会平安走出这里”,顿了顿又道:“你看这里虽然诡异可他们却没有恶意不是吗,我们会离开这里的”。
周警之摇了摇头道:“不用,我无所谓的,只是不知道公子怎么样,公子的兵马冲入沙漠不知、、、还能不能…能…”,话未说完周警之吐出一口鲜血昏倒在岳西风怀里。
入夜,岳西风才知道自己错了,原来这里的人并非没有恶意。
狂风卷着落叶袭来,岳西风抽出残槿扫开那些枯叶,枯叶散尽,巷道的尽头是群群执剑杀手,阴森森的挺立在暗沉的夜色下。
耳边的声波刺激着脑中的神经,一阵阵的刺痛伴着晕眩侵蚀着岳西风的意志。那些声音一遍遍的在脑中游窜,告诉他,放弃吧,去死吧,死了就解脱了。
残槿的剑刃在脖颈上划出一道伤痕,血液争先恐后的涌出来,“不…不要…”,在力道未深之时周警之上前抵住那把将要隔断喉咙的利刃。
岳西风登时清醒了神智,“警之——”。
未来的及有任何反应,那些影子就围攻而上,剑尖闪耀着青白的光亮。一样的步伐一样的招式,这些杀手就仿佛是被操控的傀儡,动作惊人的一致。
岳西风扬起残槿,剑光闪电般划过那些影子透明薄弱的身体,几十把剑同时围聚成一个亮点,岳西风腾飞而起,脚尖点过那些剑尖,升至五六丈,身体回转,手执残槿迸发出强烈的气浪,残槿的剑光注入了岳西风的内力,杀气凛然的将那些影子震开十几丈。
那些影子在瞬间修复了被震的支离破碎的躯体,风一样渐渐逼近,耳边又是那种刺心而迷乱的声波,岳西风左手抱着周警之,右手执残槿划出一道剑气,杀出一道出口,掠出那些影子的包围。
意识那么渴望像离开这个鬼地方可脚步却不由自主的停下来,残槿在手中炙热的烫人,可手臂却无法移动一寸。
影子的剑将要齐齐刺入岳西风的心脏,周警之动了动手臂,袖中笼着几十枚淬了毒的银针,瞬间刺入那些影子的咽喉,那些杀手停止了念动的咒语,但只一瞬,那些银针齐齐的落入青石板上。
是了,他们本就是虚幻的,没有什么能结束他们虚无的生命。
岳西风清醒的片刻,璇飞而起,残槿舞起一道炫红的气墙,气流快速的滑动,将那些缠绕在周身的幻影拨开。
脚步不敢有丝毫停滞,提起全身内力奔向城外。
整整一夜岳西风的脚步不曾停歇,可,就如他曾一直抵达不了这座城一样他也一直逃不开这座城。这是一座会移动的城,城中所有一切都是猎物,致死都逃不开这索命的纠缠。
千屿腰间的风铃疯了般晃动,安静的大漠飘荡着那清脆的铃声。
“千屿,铃铛又响了吗…”,林少阳顿下脚步,看着身旁的空气探寻的问道。
“是,铃铛是有感应的,他们应该就在附近,而且——”,千屿叹口气,“好像遇见大麻烦了呢”。
林少阳闭上眼,这里明明什么都没有,感受周身气流的变化,哪里不对呢。
蓦地,林少阳挣开双眸,死死地盯在脚下的沙面上,那里又一行脚印,深而乱,是一个内力强大的人在慌乱逃跑时留下的。可为什么只有一个人的脚印,在宁静的大漠中可以嗅到那股诡异的气息,这里这么宁静的氛围下到底蕴藏了什么不可捉摸的可怕。
林少阳提起内力顺着那行脚印,飞快追去。远方的天边依稀现出朝阳的晨光,太阳一寸一寸的从东边升起,沙漠上的脚印似乎延伸到与太阳交界的尽头。
林少阳带着千屿在浩瀚的大漠追逐着脚印狂奔至圆月高升。他的眉头拧结在一起,沙漠中分不清方向,这脚印又是如此的慌乱毫无规律,再追下去是不是连回绿洲的路都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