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刀神一现
陆可音犹在为自己送给骆云香囊一事浮想联翩,兴奋不已,以致一想起骆云能在闻到香味之时明白她的心意,或许真如黄月儿所言,心中便会有自己的影子,转而喜欢上自己,一张俏脸便红得艳如桃花,妩媚动人。此时,若有任何男子见了必定怦然心动,她一路欢快地跑回家中,静待骆云的好消息。内心却是激动得不行,一闭上眼他的影子就出现,真个是相思若狂。
午后,骄阳似火,陆可音正午睡,猛然间楼下响起母亲的呼唤声:“音儿,月儿找你来了,快下楼来吧!”
可音瞬间从梦中惊醒,赶紧一跃而起,冲下楼来,这次真的要好好感谢黄月儿。
“月儿,你来啦?”
“嗯,可音姐,你回来啦?我还当你今天要住在虎豹盟呢?”
可音满脸潮红,嗔道:“你这丫头,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说着,伸手便去撕黄月儿的樱唇,黄月儿赶紧伸手将她两只手抓住,娇笑道:“这会儿到要撕我的嘴,要香囊的时候说什么来着?”
想起那时说的闺中密语,可音脸上又是一阵发烫,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嬉闹完毕,黄月儿道:“可音姐,说点正经事,我带你去见个人!”
“谁呀?”
“一个人非常想见的人?”
“到底是谁嘛,你不说我可不去?”
“在魔风学院的时候你不是一直问我的剑术跟谁说的吗,现在我就带你去见他!”
“真的?那赶紧走吧!”可音对黄月儿那一手出神入化的剑术实在佩服得五体投地,一直想学,但黄月儿说没经师父批准她可不敢随便传授他人,今天终于有机会了,两人兴高采烈地准备出门。转身之际,黄月儿嘴角露出阴冷的一笑,二女手拉手,迈出大门。
户外阳光明媚,二女手挽手,在一把水绿色雨伞下轻快而行,一路上欢声阵阵,如莺语燕啼,引得路旁的行人纷纷侧目。
不一刻来到一片绿茵茵的草地,是个偏僻的公园,二人正待要走,突然,只听嗖嗖嗖几声,眼前黑影闪动,便有五名黑衣人将二人围在当间,二女吃了一惊。
陆可音抬头一看,心这才放下,只见面前五人以一个半大的孩子为首,均着黑衣豹纹衣,正是虎豹盟黑豹堂下弟子,而那为首的少年正是小黑豹莫阳。看得可音一喜,刚说:“自己人,别。。。。。。”以下的话还未说出来,只觉背后一紧,一根冰冷的东西抵住了自己的后心,是柄软剑。
可音一急,道:“月儿,你干什么?”背后的黄月儿并不说话,可音也看不清她的表情,但她可以感觉得到来自身后的冷漠与寒意,那种感觉是不需要言语说出来的。
面前的小黑豹莫阳看着黄月儿,目光中满是讥笑,对着可音道:“可音姐姐,我来替她说吧!她是奸细,是买通杀手刺杀我家盟主的奸细!”
“什么,刺杀盟主?”
“骆云他怎么啦?”莫阳恶狠狠看了黄月儿一眼,直恨不得将其扒光了,痛打一顿。
“盟主现在没事?几个小小的僵尸岂能耐何得了我家盟主!”
旁边的黄月儿突然嘿嘿地笑起来:“真的没事吗,恐怕离鬼门关不远了吧?”
可音只觉得头嗡一下,猛地一声大叫:“小黑子,骆云他到底怎么了?”莫阳看看她,临时来师父有交待,除了保护好陆可音,其他什么也不要多说,以免再横生枝节,一时,焦急地看着她,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左右为难。
黄月儿在一旁幸灾乐祸地道:“怎么,不敢说,我替你说,小子!你们家那个年轻英俊的盟主,此时只怕已是白发苍苍,形容已老成了七八十岁了吧,跟个糟老头子没什么区别,哈哈哈!”说完,又是一阵得意的大笑。可音心急如焚,真恨不得即刻飞到他身边,好看个究竟,刚往前迈一步,后面的剑往前一送,差点刺进肉里,她已可以感觉到衣服已被刺破,剑尖抵上的了肉,“可音,你最好不要动,你见过我的剑术,应该知道是我的剑快,还是的脚快!”
可音蓦然一惊,哀求道:“月儿,你和我到底有什么仇,为什么这样对我,你放开我,好不好?你忘了我们是好姐妹?”
黄月儿一愣,淡淡道:“好姐妹?实话跟你说,我接近你本来是出于喜欢,但后来的事都要怪那个骆云?”
“月儿,你到底是谁?你和骆云从未见过面,又怎么会和他结仇呢?”
“我是没见过他,不过,我叔叔却死在他手里!”
“你叔叔?”
“我叔叔就是周苟熊!”
“原来是这样!”
可音一阵无语,“你姓黄,怎么会和周苟熊扯上关系呢?”
“我随母亲姓,周苟熊是我亲叔叔!”莫阳与几个黑豹堂的弟子终于明白面前这女人为什么要请刺客刺杀盟主了。
可音却是义愤填膺,冲口而出道:“黄月儿,你知道周苟熊糟蹋了多少清白的女孩,毁了多少个家庭吗,难道像他那样的人不该死吗?”
黄月儿一怔,一时之间说不出话,周苟熊的行为确实令人发指,转而抬起头,直直瞪着可音:“不管他犯了什么罪,都轮不到姓骆的来教训!姓骆的就是该死!”
莫阳一听,心头这个不爽,想骆云在他心中是何等的英雄,那周苟熊真是个人渣中的人渣,以前他都想过去暗杀那个王八蛋,猛地圆睁二目,冲口而出道:“你这样的女人给我们家盟主洗脚都不配!我呸!”
黄月儿粉脸气得通红:“小黑鬼,你找死!”说完,伸手疾点可音周身几处大穴,提剑朝莫阳刺来,好个莫阳,身子一旋,俯腰而站,手按刀把,只听呛啷一声响,一道闪电划破晴空,手中已多了一把明晃晃、崭亮的豹头刀,那刀口在阳光闪出耀眼的光芒,在场众人纷纷忍不住伸手一挡眼睛。
就是此时,小黑豹如一头漆黑的猛豹嗷地窜向黄月儿,举刀便砍。黄月儿不敢怠慢,举剑横挡,只听刀剑相交擦出咝咝的声音,软剑早被豹头刀压得弯成了弓形,她猛地运劲一弹,软剑顺势一滑,将豹头刀荡了出去。莫阳横刀一扫,拦腰斩下,动作快如闪电,直将黄月儿惊得一身冷汗,赶紧向后跃去。
人在半空还未站稳,小黑豹的刀又到眼前,直劈面门,直把黄月儿吓得魂飞天外,赶忙伸剑拼尽全力一挡,只听当地一声响,她被震得蹬蹬蹬连退五步,吧唧一声摔坐在地上,好玄没把一个美臀摔作了两半,这个痛哟,直痛得她一咧嘴。
早有人将陆可音抢了过去。莫阳心中有气,刀势不断,一个立劈华山,恶狠狠朝她的头顶劈了下去,黄月儿一看,我命休已,双眼一闭,吓得泪水哗地流了下来。这一哭不要紧,小黑豹的刀势猛地一缓,就在此进,就见一道强劲的光芒划破长空,只听宛如炸雷般的一声巨响:“开!”
小黑豹连人带刀被震出五丈多远,口溢鲜血躺倒在地上。一个白发苍苍、身材瘦高的老者手擎一把朴刀站立在黄月儿身旁。
黄月儿一见,仿佛见到救星,哗地一声哭出声来,扑进老者的怀里:“师父,您可来啦!那小黑子欺负我!”
哭得那个伤心,小黑豹拍拍屁股,站起身形,眼睛望了望一刀震开自己的老者。只见老者一双鹰目放着寒光,如两道寒冰般,直射向他,他吓得一哆嗦,好强的真气!他直感觉自那老者身上传来一股强大的气流,弥漫在场中,让人不敢靠近。
老道伸手将黄月儿扶起,道:“月儿不必害怕,自有为师替你作主,站到一旁!”
“哦!”黄月儿赶忙站到一边,看向场中。
“小子,你刀法不错,是黑豹的徒弟?”老者倒提朴刀,昂首问道。
莫阳看了看,勉强站了起来,身子一个踉跄,好玄没摔倒,心道不好,只觉气血一阵翻涌,似要吐出来。
“小朋友,不要枉动真气,你能扛下我一招灭魂斩,还能站得起来,已是令老夫大感意外,勇气可嘉。不过,你这样强提真气站起来,不出十分钟,必定要倒下,恐怕再也起不来了!可惜呀可惜!可惜了你这块练刀的好材料!”老头摇头一阵叹气。
小黑豹直觉头嗡地一声响,“灭魂斩?那不是刀神雷占天的必杀技吗?”他吃惊地望着面前的老者,忽然跪倒在地,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响头。
你道这是为何?原来,面前的白须老者正是玉将军手下第一战将刀神雷占天,他乃是使刀的祖宗,但凡今日使刀的都或多或少与他有些关系,当年的黑豹祖师在刀法上就曾受过刀神的指点。后来,黑豹门传下规矩,凡以后子弟绝不能与刀神或其后人动手,否则即视为欺师灭祖。所以,今日一见,小黑豹断定面前之人定是第十二代刀神雷占天无疑,这才行拜见大礼。
雷占天冷漠地看着他,也不说话,眼望别处,心里也是百味俱陈,既为当年祖先的无限风光而脸上觉得荣耀无比,也为对方小小年纪,大敌当前而不忘本,心生好感,可今日之事已不是个人恩怨,此次前来,他是带着任务来的。
想到此,他伸手一抬道:“你起来吧!”
莫阳缓缓站了起来,“娃娃,你磕这三个响头,倒真叫老夫有些为难,但老夫如今已是身不属己,只要你留下身后那个女娃,你们便可自由离去!”说完,手一指陆可音道。
小黑豹头一摇,道:“晚辈奉盟主之命保护此人,断不敢将其独自留下,但晚辈亦不敢违背师训与前辈动手,所以,请前辈动手,从我等尸身之上踏过去便是。”说完,头一昂,手提豹头刀,长身而立,傲然之色令在场众人无不为之喝彩,好一个小英雄!
后面几个黑豹堂弟子也纷纷效法,垂手站立,直待雷占天取他们的性命,雷占天一看,一怔,如果以他的辈份与声望,就此取了几个不敢与自己动手的后辈的头颅,和杀几个手无缚鸡之力之人有何异处,传出去岂不让江湖豪杰笑掉大牙。一时间,眉头微微一皱。
沉呤片刻,道:“娃娃,你师门虽与我辈有些渊源,但你我今日毕竟是立场相对,如此取尔等性命,岂非将刀神二字污没了,这样吧,你接我三刀,如果三刀之后,你还能站得起来,我便放你们走,如果三刀之后你站不起来,那就休怪老夫无情,我要将人带走!如何?”
小黑豹脑子一转,为今之计,也只有如此了,刚才磕那头还是有些作用的。
原来,他既知绝不是对方的敌手,又无计逃脱,加之想起师父之前说过的话,衡量再三,这才跪下老老实实磕了三个响头。
他朗声道:“既如此,晚辈斗胆,还请前辈赐招!”说完,两腿一分,双手托刀,正是豹头刀中的绝技“黑豹拨云”,刀神雷占天点了点头。
未见他有任何动作,突然寒光一闪,刀已直直砍在小黑豹莫阳的肩,莫阳咚地一声单膝跪倒在地,肩头瞬间被拉开一道血槽,只是他的刀却未砍下去,原来,莫阳的刀正直直地扛在朴刀之下。雷占天将朴刀撤开,带起一道鲜血,那普普通通的一把朴刀,见血后突然为之一亮,仿佛因为吃到了血的恶魔似的,兴奋起来。
虽然看上去普普通通,莫阳可不是瞎子,那是刀神的宝刀“夜魔血”。据说,是一把魔刀。只要一沾上血,那刀就变得灵异非常,一定要将对方的血吸干不可,甚是妖异。
莫阳缓缓站了起来,仍然是神情昂然,雷占天一皱眉,微微点了点头,望了望面前的年轻人,心里却是生出怜才之意,道:“娃娃,小心了,还有两刀!”
话刚说完,又是一道刺眼的刀光闪过天际,雷占天仍是单手提刀,仿佛根本未曾动手,但再看莫阳,已是双腿跪倒在地,豹头刀早已撒手扔在一丈远的地上,双手鲜血淋漓,原来,虎口被震破,刀已脱手飞出。
他只觉得心口一甜,哇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后面的陆可音早已是泪水涟涟,拼命嘶喊道:“小黑子,别打了,我跟他走就是了!别打了,小黑子,我跟他走就是了。。。。。。”
小黑豹转头看了她一眼,嘴角还在嗒嗒地流血,伸手一抹血迹,道:“可音姐姐,你是盟主的人,就是死,我们也要把你平安带回去!”说完,双腿一弹,竟然又站了起来,后面的四人嗖嗖嗖几声抢到他面前,手中豹头刀一顺,挡在他的面前,莫阳一看,四人只有送死的份,厉声喝道:“都给我退下!”
那四人浑身一震,未动,小黑豹猛地一声暴喝:“都给我退去!”四人回头望了望他,无奈地退在两旁,雷占天一声叹息:“小娃娃,没想到黑豹收了你这样一个徒弟,今日如若不死,他日必是刀中之王!瞧好了,最后一招!”
话音未落,只见他双手捧刀,一式“灰飞烟灭”破空而出,但见一片光影直奔莫阳的前胸,此时,他双手已拿不稳豹头刀,所以手中无刀,然而,对真正的刀客而言,刀无处不在,任何一样东西都是刀,他猛地右手一撕,一块袖布已拎在手中,然而,眼前一片光影中他根本就看不清刀神的刀在何处,心中已然绝望。
就在千均一发之机,只听当一声巨响,刀神雷占天被震得猛地向右斜出半步,夜魔血在手中一颠,好玄没脱手了,他赶忙运劲,这才稳住了刀,本来炙势的刀芒此时也渐渐暗淡下来。
小黑豹猛地睁开眼睛,见面前正站着一个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的人,正是骆云,他刚要叫盟主,骆云一使眼色,他赶紧噤声,点头示意。
雷占天一惊愕,虽然刚才为了给那小鬼留条性命,自己只用了五成功力,但竟被面前之人震得差点宝刀脱手,脱口而出道:“你是何人?”
骆云冷冷地看着他,旁边的陆可音只觉面前白发皱纹的老头侧影甚是熟悉,只是一时之间也想不起,自己在哪儿见过这老头,一时间愣愣出神。
面前的人就是刀神雷占天,自己现在的功力只剩下五成不到,刚才运功硬挡开他一刀,已是气血翻涌,而且浑身更是冷得令人窒息,看来今天真是凶多吉少,见他发问,淡淡道:“一个平民百姓而已,刀神你自然是没见过的!”
“哦?”雷占天睁大双眼,仔细打量了下面前之人,又搜肠刮肚,想破头也想不出,这A市江湖上哪还有这样一号人物,自己来A市也快三个月了,从来没听过情报部门提过还有这号人哪,脱口而出道:“你是虎豹盟的人?”
“不错!”刀神点点头,“虎豹盟果然藏龙卧虎!”
说完,右手刀一顺,冷冷道:“你且报上名来!”
“无名小卒!”刀神一听,一阵冷笑,道:“既如此,你马上会更加无名了!”
骆云一笑,眉目反而舒展开,道:“刀神,我这位小兄弟已接了你两招,我代他再接你三招如何?”他心里明白,刀神是很爱面子之人,如果说接他一招,他必是尽全力一击,可能自己一点胜算都没有,但如果接他三招,对方前二招必会出手试探,到时自己再想应对之策。
刀神一点头,道:“好!你准备了!”说完,将功力运至六成,横刀推了出去,出刀缓慢,完全不似刚才的那般迅疾如闪电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