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夏耀,别犹豫,带我走。
有些事往往像个恶魔,无论你多无助,多可怜,多失望,它没有责任去安抚你,反而更喜欢再一次给你放一记暗箭,不见你死,觉不罢休。
这时候廖以诺的一切都像一个恶魔是恶魔的帮凶,在我鲜血横流的尸体上不慌不忙地又捅了一刀:“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我最不能接受的两件事就是欺骗和背叛。”
当然,他凑在我耳边的细语没有被谭红英她们三个听见。我宁愿她们一辈子也不要知道,那一刻廖以诺对我有多残忍。
这头的我已经撑不住了,一点点滑下来,蹲在地上,没有尊严没有羞耻地蹲在地上自顾自地哭。站着好累,抱着你好累,跟你说话好累,就连活着,也觉得好累。
只差一点我就完全瘫化在地上的时候,一只手用力地抓住我,然后逮着我的手臂把我提了起来,他说:“又不是生病了,这么颓丧干嘛!”
我半眯着眼睛,这个人的脸在我恍惚的世界中若隐若现。空气里都是熟悉的气味,这种气味是一个人特有的:“夏耀?是你吗?你是夏耀吗?”
这个人拉着我的手臂,脸上有一些些复杂的神色:“是我!是我!我是夏耀!你***怎么了!”也许等我们两个熟识了,熟到像李俊龙一样,我便可以用一个词来概括这个表情的含义,这个词叫做“心疼”。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听到夏耀像个山里来的粗大汉一样满口脏话地问候我,就让一颗又一颗珠子一样的滚烫的眼泪掉进嘴里,很苦涩,很心酸。我也想问自己感动吗,可是再没有声音回答我,也许这就是一个我根本就不该问的问题。
此时此刻,我像琼瑶笔下的女主角,矫情做作,但的确也没有力气地对他唇语道:“带我走!”世界上最感人的三个字,不是“我爱你”,不是“我想你”,对我而言,你可以不顾一切流言蜚语,牵上我的手,说带我走,我便会泪如泉涌,体会到这世上最真挚的感动。
对的,带我走,带我离开一切与我有关的地方,带我离开给我伤心的人,带我去我喜欢的地方,带我去过我喜欢过的生活。夏耀,别犹豫,带我走。
走之前,夏耀和杨劲她们说:“把她交给我吧!”这是我第一次听到他如此谦和的语气。
我也努力撑开既红肿又疲惫的双眼,很吃劲地看着世界模模糊糊的影子,对她们点点头示意。她们也都和我有默契,明白我的意思,就点头允许夏耀带我走。
至始至终,我都不剩一点儿勇气看廖以诺一眼,连瞥一眼也没敢。我有多怕看到他冷漠、无情、刻薄、熟视无睹的眼神。所以我也没有看见,他若有所失的落魄模样。
这肯定是个梦。
夏耀的车以一如既往的光速驱动着。
从后视镜看,一辆又一辆车子被甩到我们后面,只有天空和太阳和我们一同行进着。
他一句话我不说。
我也没有那么伟大去迎合他,此时此刻的我连自己汩汩冒血的伤口都没有治好,一个破碎的我,怎么去圆一个破碎的你。
对不起,我不想说话,即使我知道,你在生气。
欺骗、背叛。当初,这句话是我对廖以诺说的。
年少无知的时候,涉世未深的我们总会以为最向往的就是最美丽的。那时候我们都以为爱情就是一切,所以都疯了一般不顾死活地去爱,后来才发现,没有爱情的时候,我们过得多高尚,我们不会受伤,更不会像现在这样,死无全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