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暮抬头看向Elyn，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这坐着的人反而比站着的人看上去有气势。晓唯只听得Elyn开头说了个“Charles”，后面就一个字都听不懂了，估摸着是说的法语，而子暮也用的法语回话。

晓唯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的餐盘，只想快点离开，其余人则安静地注视着正在对话的两人。

“小小，在说什么？”古泽轩小声问。

这立刻把晓唯的思绪拉了回来，没有抬头，眼睛却看向了对面。舒小小虽然除了母语外什么都不精通，但因为走的地方多，她能听懂很多语言，所谓半吊子。

舒小小也把声音压得很低，以至于只有注意这里的晓唯和古泽轩听清楚了，“小美女要Charles跟她回花旗。”

“然后呢？”古泽轩问。

“Charles说他是国人。”

古泽轩示意舒小小继续说。

舒小小皱起了眉头，看看晓唯又看看古泽轩，“好像说什么死人，什么证据，哎，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听不懂了。”

古泽轩耸耸肩，坐直身体，没有再问。晓唯却在听到的时候手猛地一颤，筷子打在餐盘上，再掉到了地上。这不小的响动甚至引起了其它桌的人侧目。

“没事吧？”罗枫转身，看着晓唯。

子暮站起来，终于第一次把目光投向了晓唯，但只是不着痕迹地看了看就转了回去，继续跟Elyn说话。

晓唯轻轻摇头，脸色早已黯淡下去，垂在身侧的手慢慢收紧。

不知道子暮跟Elyn具体说了什么，总之，Elyn离开的时候是气急败坏的，晓唯似乎感觉一道阴飕飕的目光射向自己，也瞥到了对面几个人云里雾里的痴样。

“Elyn她，怎么了？”罗枫犹疑着问道。

“没事。”子暮若无其事地坐下，重新拿起筷子。

“Charles，没想到你还会法文。”罗枫又说。

“会一点。”

“哇，这个叫会一点。”蓝润芝撇嘴。

“我们下学期要选二外了，我是打算要选法文的，最近我也自学了一点点，你有时间的话我可以向你请教一下吗？”罗枫笑。

“好。”子暮一直垂着眼睛。

一顿饭吃得还真是纠结，不过十几分钟，这张桌子就上演了好几场精彩的对白，舒小小觉得太久没这么刺激过了，心里乐到不行，但在看到晓唯面无表情甚至脸色发黑的样子时，迅速收敛了一下神色。

“唯唯，你——”

“我吃好了，你们慢慢吃。”晓唯谁都没看，抓起书包就快步离开了，此刻很是后悔，她早就应该走的，真是脑子进水了才留在这里吃这么无聊的一顿饭。

碧湖是A大里的一个人工湖，湖面长年似一块墨绿色的镜子，让人很有欲望去探究一下那一潭到底是液体还是固体。加上四周茂密的树林，这里形成了一块远近闻名的小风景区，平时很多校外的人也来这里休息散步。

晓唯已经在湖边站了好一阵，呆呆地看着那无波无澜的水面，不时有轻微的嬉笑声和交谈声传入她耳朵，她却什么都听不清，脑子里乱得要炸开一般，紧紧攫着书包带子的手早就出了一层汗。

还在出神间，一只拿着饭卡的手伸到她面前，还有那让她心烦的声音，“好像没多少钱了，你要记得去充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