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也应该让我回到沙发上。”晓唯一想到他抱着她去了卧室，心里漫上一丝奇怪的感觉。他怎么抱的呢？是电视里男人通常抱女人的那种方法吧，从来没有人这样对她。而且她居然还跟他两个人单独呆了一晚上，真是诡异，为什么和他之间发生了这么多“第一次”？

“我睡觉很浅，而且听力不错，你那点响动吵到我了，我可不想一晚上被惊醒好几次。”

晓唯白他一眼，突然想到一个严重的问题，“你睡的哪儿？”

“如果我说我也睡的床上你会怎么样？”子暮静静地看着她，声音透着一丝邪魅

“你敢！”晓唯低喝一声，耳根立刻就红了。

服务员正好来到桌边，被吓得一抖。晓唯歉意地笑笑，服务员一脸疑惑，但还是礼貌地憨笑一声，把两碗牛肉面送到两人面前。

子暮拿起筷子就开始吃，完全无视晓唯。

“你不是吧？”晓唯轻轻地说，一下子紧张起来，红晕也漫到了脸颊。

“我睡的沙发，”半晌，子暮才回答，却没有抬头，“我说了，不会做你不喜欢的事。”

我也不喜欢你抱我，晓唯差点就说了出来，又想到前一天晚上两人在楼下那和谐的拥抱，只觉得脸越来越烧了。可是，他做过的她不喜欢的事还少吗？简直是罄竹难书！

晓唯恨恨地拿起筷子，不再说话，低头专心地吃面。她知道子暮完全没有边吃边聊这项爱好，他吃饭的时候基本不主动说话，回答别人通常也显出一丝不耐。不过，她倒是庆幸他有这个习惯，让她可以有片刻的心平气和。

走出“秦记小面”后，晓唯看了看子暮，说：“虽然我付钱也没什么，但你连客气一下都不会么？“

“我没有钱。”子暮很适度地跟在她旁边半步远的位置。

“你忘记带钱了？出门还是要记得，万一需要……”

“我是说，我没有钱。”子暮解释。

“什么意思？”晓唯一惊，停住脚步。

子暮扭头看她，示意她继续走，缓缓地说：“房子的钱是向Bright借的，我答应在半年之内还他，所以之前把存款都投进了一个项目里。本来还有一点的，买了你的书柜和那些书就没了。”

什么叫她的书柜和她的书？晓唯撇嘴，她好像已经习惯性地先挑出子暮的话里对她不利的因素，要反驳一句又想到那上千本书确实全是经济方面的，还有好多英文原版连图书馆里都没有。而且这会儿，她抓住了更重要的一点。

“什么叫你向你爸爸借？他们不同意买那套房子么？”晓唯不解。

“不是，我十岁之后就自己赚钱了，虽不至于跟他们分得完全清楚，但没有金钱往来。”子暮很平静地说。

晓唯震撼，她听说过西方教育会鼓励小孩从小就体验工作，只是这上升到彻底没有金钱往来就太恐怖了吧。学费、生活费、房子……这怎么可能？

“他们不给你钱吗？你……”晓唯不敢相信。

“没有必要，”子暮笑，“你想问我怎么赚钱的？”

晓唯点头。

“开始是给Bright的公司写一些程序，大概一年后，就主要给其它公司工作了，做一些技术项目，计算机方面的。”

“你真的，从十岁起就都用的自己的钱？”晓唯瞪大眼睛，脚步机械起来。

“这没什么，很多人都可以做到，”子暮耸肩，眉宇间带着一丝狂傲，“只是我可能算比较不为此发愁的一类。哦，你之前看到的那辆车不是我的，我在花旗买过一辆，比那要好。”

好吧，晓唯捏紧拳头，不甘他的嚣张的同时又在心里不住地叹气，这就是差距啊，十岁，她那个时候对钱对生活的认知还处于一塌糊涂的阶段，可是人家都已经在自给自足了。

随之心底暗暗涌上一阵敬佩，凭自己的能力养活自己，她可就从没想过这个问题。活到现在，晓唯对钱一直没什么具体的概念，她从不大手大脚，但也没刻意地去节俭过。

冉弘涛的经济能力挺好，对她也是“富养”的态度，后来到了秦家就更不用说了。秦文烨给的零花钱一直很多，还有秦义忠，从她九岁起，每个新年都会给五位数的压岁钱。晓唯一开始是觉得害怕，不明白看似不喜欢她的秦义忠为什么会给她这么多压岁钱，后来发现秦义忠似乎根本就没把这当回事。季素秋叫她自己保管，所以这么多年，晓唯每个大年初一的下午都是到银行去，拿着上午刚收到的卡转成定期。这样一回忆，她房间的那个抽屉里可是价值连城啊。可以说，钱只是数字这句话也适用于晓唯身上。

“难怪你看起这样，”晓唯睨他一眼，“原来从小就在职场里摸爬滚打。”

“夸奖不应该用这个语气。”子暮说。

晓唯嗤一声，猛然明白过来，“所以你要去冉家吃饭，又要我去做饭……我可以借你钱！”她一下感到轻快起来，如果可以用钱解决和子暮之间的牵扯，那真是再好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