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室的大门紧关着，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不敢猜测门的那一侧是怎么样的情景。

我悄悄地坐在凌坤身边。此时的他，把头埋在双手里，看不见表情，悲怆却源源不断地向四周扩散。

我直视着紧闭的手术室大门，耳边回旋着刑乐乐的话“如果手术失败了，他就再也看不见了。”

凌骁然，你一定要好起来。我愿意用我的生命替你祈祷。

神啊，求你救救他吧。

如果注定要有人历尽磨难，我愿意一个人承担所有的痛苦。

“叶裴。”

凌坤抬头，看见泪流满面的我。他仰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看了看那扇门，又看着我。

“不会有事的。”他的声音里带着微弱的颤音，很难分辨，却始终掩饰不住。

“嗯，不会有事的。”

我擦拭着脸上的泪痕，没什么可哭的。他不会有事，我为什么要哭。

“我去洗手间。”

当我发现自己连控制眼泪的能力都没有的时候，我只能逃避。我想躲起来，去一个没人注意的角落。

“如果他醒了，他会希望第一眼看到的人，是你。”

我很想停下脚步，告诉他我会回来，告诉他全部的事。可是我不能那么做，我能做的，只有离开，马上离开。

我大步地朝着洗手间过去，不敢回头，不敢看向周围。我害怕那些目光，即使是与我完全无关的目光。

“哎，你说他为什么这么做？”

“谁知道，像他那种帅到无可挑剔有那么有背景的人要做的事当然不会是我们能想到的。”

“不过我很好奇那个让他这么大费周章的女人究竟是谁。”

“你怎么知道是为了一个女人？怎么会有女人舍得让他伤心呢？”

“我当然有我知道的途径了。而且我知道那个女人好像叫叶裴。”

“你说什么？”

我推开另一个护士，直视着说出我名字的那个。

她们被我的突然出现吓得呆若木鸡。尤其是我正在逼问的那个。她颤抖着指着我，说不出话来。

“我问你刚才说了什么！”我大声地吼着，声音在空荡荡的洗手间里来回游荡着。

“我什么都没说。不关我的事。”她转身就要往外走。却被我死死地按在墙上。

另一个人想过来拉开我，我眼神凌厉地怒视着她，“滚、”我恶狠狠地吐出一个字，继续逼视着眼前无处可逃的人。

“张毅根本没出车祸，他是装的。”

她颤颤巍巍地说着，别过头不敢看我。

我放开她，身体里的能量像是被突然掏空了一样。

我拼命地摇着头，想缕清刚才听到的话。可是除了让头痛的更厉害之外没有任何作用。

过了很久，我才缓过来，扶着墙慢慢地站起来。那两个护士已经不见了踪影，整个空间里，只有我一个人和镜子里我的影像。

我伸手摸着镜子里的自己，像个疯子一样：凌乱的头发，憔悴的眼睛，消瘦的脸颊。

这到底是怎么了？

我做错了什么让你这么折磨我。

还是我本来就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