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我瞒着所有人，悄悄地来到了医院。

问了护士凌骁然的病房，我就直接走进了电梯。我只是想过来看看他，远远地看着。

“叮”电梯门打开的瞬间，我的心也跟着狂跳。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接受他现在的样子，我怕我会心软，怕我会哭着去和他相认，更怕他会推开我，让我走。

忐忑地在走廊上徘徊着，那间病房，近在咫尺。

“需要帮忙吗？”

一个护工模样的人看见我犹豫不前，过来问我。

“没事，我来看朋友，不记得他的病房了。”

“这个我可以帮你查，他叫什么名字？”

“凌骁然。”

他顺手指了指前面的房间，“就是那个，再走一步就到了。”

我道了谢，看他消失在视线里才走到门口。

透过狭窄的玻璃窗，我看到凌骁然安静地躺在病床上，眼睛上蒙着纱布，头顶的杆子上挂满了各种备用的盐水袋。

他在熟睡着，看上去却那么悲伤。我能清晰地感觉到一股巨大的悲伤在我身边蔓延。

“凌骁然”隔着玻璃，我伸出手想要抚摸他的脸，那张苍白的没有一点血色的脸。

我多想推门进去，可是我不能。

我捂着嘴，狂奔到卫生间，蹲在地上放声大哭，好像那些奔流的眼泪能带走所有的悲伤。

不知道过了多久，哭累了，嗓子哑了。我走出来，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睛红的吓人。

“叶裴？”

突然背后多了一个人，一个我不认识的人。

我转过身目光涣散地看着她，那是一个看上去很雍容华贵的女人。三十岁左右，妖娆的身材，精致的妆容。

“你是叶裴？”她高傲地问。

我点下的头刚抬起来就挨了结实的一巴掌，打得我眼前直冒金星。

“这一巴掌是替我弟弟打的。” 看着我迷惑的表情，她继续说道，“我不知道你跟他说了什么，但他现在这个样子因为你吧。”

我更加迷惑，以为她说的是凌骁然。

她拉着我往外走，一直走到一间豪华的病房外面。她才停下来指着里面同样混睡着的张毅不屑的看着我说：“看到了吧，就是因为你他才会把自己变成这样。刚接到医院消息的时候，我还以为他只是出车祸了而已，可是当他在睡梦中抓着我的手说‘叶裴，看到了吧，我可以为你死。’叶裴，叶裴。我记得我见过你，那天在我家里。如果今天你不出现，我也会找到你。他醒不过来，我就让你陪葬。”

看到是张毅的一瞬间，我的世界彻底崩塌了。

“除非你死。”

这句话像魔咒一样萦绕在耳边。

他真的去死了？

我不信，我死都不信。

可是眼前的情况，又是怎么回事？

还有他姐说那些的话，如果是真的，那将意味着什么？

我蹲在地上，不住地发抖。

“叶裴？”

模糊中听到有人在叫我，可是声音细若蚊蝇，像是来自遥远的国度。

我的头开始剧烈的疼痛，像要裂开了一样。

“叶裴。”

我抬起头，望着那个一脸惊慌的女人，她的脸离我越来越近，却越来越模糊，最终只剩下一个水一般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