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吃个饭有什么要紧的，”秦文烨的声音缓和一些，“素秋，你不应该对子暮有偏见，他是个好孩子。”

“我知道他聪明优秀，可是这孩子太深沉了，他明显心思不单纯，他怎么能去家属院？他到底想做什么？我总觉得他的目的是晓唯，晓唯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我知道他们的接触绝不止那么一点点。”

晓唯在门外懈气般地垂下头，大人们的眼睛果然是雪亮的。

“你这样疑神疑鬼地像什么样？”秦文烨语透不耐，“他只是个孩子，上次来家里面你们相处得不是挺好的吗？何必要这么针对他？”

“不行，我害怕他会伤害晓唯。我看得出来，他心思真的不简单，我要去找文岚，我要跟她谈谈。”

“素秋！”秦文烨似乎生气了，“晓唯也是我的女儿，我难道不会首先考虑她吗？早知道你会如此在意，我真不该告诉你那件事。”

“不该告诉我吗？”季素秋声音提高了很多，“那是谋杀案！”

晓唯眼睛蓦地瞪大，伸手掩住半张的嘴。

“连治安都说证据不足，你怎么能凭空猜测？”秦文烨吼道。

“只是证据不足，可是大家都怀疑他不是吗？你们也都怀疑他不是吗？”

“我相信他。”秦文烨的声音软了很多。

“你凭什么相信他！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能卷入到那样的是非中，就连文岚都说一点都不了解他，你从哪里去相信他？！我一看他就知道，他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人，如果只是交往一般的亲戚，我不会在意，可是现在他和晓唯接触得如此频繁，我绝不允许！”

“怎么频繁了？晓唯也说了他们只是在学校偶尔碰到而已，最多也就是那次在家属院一起吃了顿饭，你怎么能把他讲得跟灾难一样？”

“难道要我们谁出了事你才肯相信他不是善类吗？”

“素秋！”

……

晓唯已经没办法再听下去了，艰难地迈开脚步，狂奔到楼下，匆忙地换鞋，然后慌乱地逃走。

晓唯觉得她最近做的最多的一件事情就是逃跑，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总能撞上那么多让她始料未及的情况。她无意去掺和这些，可是好像事事都能跟她扯上点关系，她无处可逃！

明明没有做什么事，她却仿佛经历了一场大劫般筋疲力尽。已经没有多余的思考能力，连以往占据她脑容量最多的赵行水这段时间都渐渐模糊了。晓唯突然很怀念高三的日子，虽然身体比现在累很多，但心里是充满希望的。心思简单得就只有高考和赵行水，她才意识到，或许人生中再也不会有如此纯粹的时光。

她这几天都处于晕乎乎的状态，只看见讲台上老师的嘴巴一张一合，却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下课铃响起的时候，晓唯才惊醒，在心里暗骂一句，真是见鬼了，书也看不进去，课也听不进去，她太讨厌这种状况了！

“唯唯，你还好吗？脸色很差。”整个上午舒小小都在琢磨晓唯的神情，从聚贤楼走出来后，她终于忍不住开口。

“不太舒服。”晓唯敷衍般地回答。

“啊，怎么了？生病了吗？”舒小小把手搭上她的额头。

“没有，”晓唯拨开她的手，“心里不舒服。”

舒小小脸色微微一变，犹疑着说道，“唯唯，是不是我们昨天吓到你了？”

晓唯愣了几秒才想起来她们昨天晚上的事，自己当时好像反应大了点，“没有啦，哪儿那么严重。不过，小小，我不知道你也看那些。”

舒小小见晓唯神色缓和一些，紧张的心情也放松多了，“唯唯，其实这真的没什么，大家都这样的。你在象牙塔里过得太闭塞了，应该多交交朋友，虽然我很高兴做你的第一闺蜜，但我还是希望你可以扩大自己的圈子，这个世界真没你想的那么纯洁。”

“你什么时候有了哲学家的潜质？”晓唯挑眉。

“那当然，我是谁啊，走南闯北的舒女侠。”

“去，”晓唯推开她，“最近都没听你讲过泽轩，你们俩怎么样了？”

“就那样。”

“泽轩真倒霉，就因为家长们赶在他之前向你表了白就被你折磨成这样，不过你的叛逆期也过了吧，干嘛还要呕着？”晓唯叹气。

“算是，有进展吧。”晓唯小声说一句。

“他终于开窍了？知道语言跟行动同样重要了？”晓唯惊喜，她知道舒小小最反感古泽轩的一点就是他做太多事，但从来没明确地说过一句喜欢。有时候，话不说清楚真的会误事，她和赵行水不就是这样吗？也不对，他们之间，或许说了会更糟。

“也许吧，有情况再跟你说，”舒小小笑起来，环视了一下周围，嘀咕着，“不过这两天怎么都没看见子暮？他们班不是也在这边上课的吗？”

晓唯脸色一沉，“想你家泽轩。”

舒小小似乎发现大多数时候提到子暮，晓唯都会不悦，所以她很识趣地选择了闭嘴，但心里怎么都不明白人见人爱的大帅哥为什么在晓唯这里是如此待遇。

两人一个星期在一起吃饭的次数越来越少，所以有聊不完的话题。舒小小一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自然她也几乎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晓唯最主要的信息来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