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呀，我们都交会费了。”

“对啊，可是秦子暮真的是这个协会的吗？根本就没看到他呀？”

“就是，你们是不是弄错了？他没加这个吧？”

“不可能，林姜学长说的就是他。”

……

人群中小小的嘀咕声让晓唯起了好几层鸡皮疙瘩，只觉得简直可怕，那人到底做了什么事，怎么会这么多人都知道他？竟然如此盲目搞笑的场面都出现了，看着右手上的两圈红印，她渐渐憋出了一些怒气，怎么会这么倒霉和他撞到一个社团去了？这样子她还要怎么在围棋协会呆下去？

看了看还微微亮着的天色，晓唯拿出手机给子暮打电话。

“Hello？”响了许久才被接起，那边的声音显得无比含糊和庸懒，还透着一丝礼貌和客气，让晓唯差点以为拨错了号码。

确定是他的声音，她才没好气地说：“我是秦晓唯。”

“哦，是你啊？”

“你现在在哪儿？”

“有事？”

晓唯咬牙，“你在学校吗？”

“你想见我？”他的声音一直没有变化，跟没睡醒似的。

“不是，我就想问你为什么要加入围棋社？”

“什么围棋？”

“你——”晓唯觉得他故意用这种不认识她的语气来讲话，这让她恼火不已，“不知道是吗？我现在去宿舍找你，我需要跟你谈谈。”

晓唯说完就挂了电话，快步向东区男生宿舍走去。几个尖锐的争论声让她在台阶上急急刹住车。

“秦子暮不是住这里的吧，从来没在这附近见过他。”

“是这里，有一次上课我听见别人问他的，就是说的这里。”

“可是我一发小跟他一个寝室的，说他从来不住寝室呀。”

……

晓唯没去找声音的来源，站在原地想了几秒钟，然后闪进旁边的小路。

这次电话很快就被接起来了，“还有事？”

“你没在宿舍？”

“没有。”

“那你刚才为什么不说？”晓唯只听得电话那边很安静，而之前秦文岚又说过子暮应该不会去别墅住，她很自然地以为他在学校宿舍。

“我说了，是你自己挂太快。”

“好吧，”晓唯认栽，她怎么会多次犯同样的错误，“那你在哪儿？”

“你真要来？”他的语气更像在说一个陈述句。

“如果你愿意在电话里跟我谈也可以。”

“出了南校门右转一条街，有个菜市场，你到那里面去买菜，买好了告诉我。”

“为什——”

电话已经被挂了，晓唯闭上眼睛吸口气，再次拨过去，没人接，连续拨了两次，都没人接。她不明白，为什么每次她都可以轻易地被他气得不行，而她的还击总显得毫无力量。

到了南校门外面，天已经黑了，晓唯想直接坐公交车回家，踏上车的前一刻，她又转身走了回来。给家里打了个电话，幸好是秦文烨接的，她说跟同学在外面再呆一会，等下回去，秦文烨没多问，只叫她注意安全。这种小谎并不是第一次，这次却让她有些心虚。

到了菜市场门口，晓唯又给子暮打电话，响了两声就被切断了，接着就进来一条短信——随便买什么。

是繁体，晓唯一个字一个字认出来，唇已经被她抿得泛白，恨恨地走进菜市场，就在第一个铺子买了两样菜。她常常陪着季素秋去买菜，所以出于习惯性，她还认真挑了一下，走出来后又拿出手机拨电话。

刚接通，那边先开口了，“再右转一条街，有个梧桐印象，去第三幢，七楼。”他声音很低，但话说得很快，说完后电话里就只剩下了“嘟嘟”声。

看在是自己要去找他的份上，晓唯决定先不跟他计较，到了才发现“梧桐印象”是这片楼盘的名字，可直到走到第三幢她都没发现一点跟梧桐有关的东西。她对A大附近的区域都蛮熟悉，可是这里是什么时候建的她却想不起来了，不禁打量了一下，外表看上去很漂亮，淡黄色的墙砖让整栋楼看上去还比较有气质。

第三幢在整个小区最右边的角落，隔着前面的一片花园和其它楼遥遥相望。原来七楼是最顶层——没有电梯，晓唯耐心地走上去，拐过一个狭窄的走廊，发现只有一道门。这楼修得可真奇怪，她还没见过这种小楼房一层只有一户的。

刚抬手准备敲门就听得“咔嚓”响了一声，晓唯还是敲了两下，等了片刻没反应，她犹疑着拉开了门，屋里光线不明不暗，她喊了两声，没回应，她便抬步走了进去。

客厅家具很少，显得有些空旷，她突然想起子暮没说他在这里，不会又耍她的吧？赶紧又拿出手机，音乐立刻就响了起来，她按下红色键，寻着声音走过去。窗帘掩盖的是落地的玻璃窗，她才看清角落的躺椅里有个人，被大片阴影笼罩着。晓唯第一次觉得他看起来符合了他的年龄，安静的脸上终于有了点纯真。

“秦子暮！”晓唯试探地喊。

半晌，他脸上的线条才有了点波动，慢慢睁开眼，似乎费了很大力才认出来眼前的人，“怎么是你？”

“你的脑袋是不会出现失忆这种事情的吧？”晓唯把手上拎着的菜放到地上。

子暮重新闭上眼，抬起一只手盖在额头上，沙哑着声音说：“厨房在你右后方十五步远。”

“什么？”

他一动不动，也不说话。

“难道你叫我来做饭？”晓唯有些明白了，压住又蹿上来的怒火。

“不然你买菜来做什么？”他稍微动了动唇，声音有些空灵。

“你想得美，”晓唯走近，把他的手从额头上拍下来，他嘴角似乎勾了一下，却依然闭着眼，“我来是要跟你说围棋社的事，你退掉。”

“为什么？”

“你严重影响了这个社团的发展。”

“他们可不会像你这么想。”

“原来你知道情况，”晓唯心平气和地劝说，“先来后到的规则你懂的吧，我先加的这个社团，也只加了这个，我也想呆在这里，所以你去退掉。”

“哦，围棋协会，”子暮仿佛才明白讨论的主题，“这个社团是不错，同意给我挂个名字又不用参加他们的活动。”

“你听错了，活动必须每次都参加的，你没时间的对吧，所以你——啊！”

晓唯还在自顾自地说，子暮突然伸手一扯，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跌入了他怀中。头撞在他硬邦邦的胸膛上，震得她一阵眩晕。

“你干嘛！”

晓唯大怒，发现自己整个趴在他身上，他眯着眼看她，蓝眼球着反射着促狭的光。她挣扎着要起来，却被他紧紧地箍着，动弹不得。晓唯知道自己的姿势一定非常难看，抬头瞪着他没有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