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胜利
眯眼蹙眉,水滦对摄政王道:“摄政王似乎对背后偷袭颇有心得,那么,就由我再来会会你吧!”
话音刚落,水滦掌中内力一激,已然将缠在剑上的乌钢链弹了开去。他没有夺人兵器的爱好,既然说了要面对面的较量,还是双方手中都有惯使的兵器为好。
摄政王一怔,似乎是没有想到水滦会这么简单就送回了自己的兵器。于是,收回链刀后,也没有一贯地抢先出手。
他必须要等一个最佳的时机出手,才能够令自己可以与水滦一搏。
暂时脱险的徐谓青回头,见到水滦和摄政王只是静静地伫立着,谁也没有率先出手。想到水滦不俗的身手,徐谓青转过身,放心地继续游走于身周敌群之中。
此时的情势,哨声已经不再需要从他的唇边响起,看自己人之间彼此熟练的配合,越战越勇的仗式,已将林中的敌人杀得惨呼声一片。想起临行之前,军师所托,不光要他将此次奇袭的战术告诉水滦,还要时刻注意让水滦配合先锋军的行动。现在看来,自己根本无需过多的操心。
且不论精湛的剑术、卓越的功力,水滦显然亦是经历过沙场做战的人。更让徐谓青惊叹的是,水滦今日才是第一次与铁离一起迎敌,却能够对军师的每施一计都完美了解,真可谓称得上是——知音了。
天地相接的尽头,隐隐露出一线惨淡的天光,黎明即将到来。刚才还在耳旁不断呼啸而过的风声,忽然之间完全静止了。然后,水滦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滴落在了他的脸上。
冰冷、湿凉。而后又是一滴,再一滴。
几乎只在刹那,不容人做好准备,豆大的雨点就密密麻麻地从空中骤然落下,劈头劈脑地砸在人的身上和脸上。
暴雨终于倾盆而至。整片枫树林瞬间迷漫起薄薄的水雾,四周的景物陷入一片氤氲之中,模糊了视线。
水滦的眼睫之上,顷刻聚 集起来的雨水顺势流入眼眶,让他不自禁地眨了一下。
摄政王就在此时,出手了!!!
乌钢链刀划开雨幕直取水滦的面门,离他鼻尖不逾三寸,疾风只刮得水滦脸颊生疼。
几乎是在刀风袭来的同时,水滦尽管眯上了一只眼睛,然而久经沙场的历练已经使他本能地拧身后仰,避开了这一击。
回头,发梢上的滴水甩过眼前,带起冰凉的湿发紧贴住鬓边。掌中冷光乍吐,铮然作鸣,趁着摄政王手中的链刀收势不及,水滦的长剑直直向他刺了过去。
摄政王蓦然大惊。
他没有想到水滦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不仅避开了他的突袭,还立即调整了自己的动作,反而向他疾速地刺来一剑。于是,也来不及容他细想,只能拍出一掌以护自身。
水滦却在行进之中看清楚了他的动作。在自己的剑就要触碰到摄政王的霎那收势,换掌与之相击。
两掌堪堪相触,摄政王猛觉得着手之处突然变得虚虚荡荡,仿似伸手入水,似空非空,似实非实。却另有一股郁热之力缠在掌上,如沸水般涌入他的臂膀之内。
摄政王一时间后悔地只想杀死自己。
要不是他的链刀回收不及,水滦又趁机攻了过来,他也不用在慌乱中选择与他拼内力。当下,急忙运劲后夺,但手掌竟然像是给极韧的胶水粘住了一般,虽往后拉了半尺,却始终离不开对方的掌心。情急之下,摄政王用另一只手挥动起链刀,用尽全力地反手向水滦再一次砍去。
水滦不急着抵挡,反而笑了起来。
带链的兵器在短兵相接的时候,往往没有像长距离袭敌般有效,那道长长的钢链反而容易成为累赘,影响持兵器者的行动。
果然,长剑只需转手一折,就轻易地抵住了乌钢链刀猛烈的攻势。
一拉后扬,冷光闪过。剑气轻掠摄政王的右边脸颊,却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
水滦亦在同时撤掌收手。
得到自由的摄政王还是被水滦深厚的内力所震,急退十几步才勉强稳住了身子。
血,无可避免地从他的脸上、嘴角淌了下来。
摄政王胡乱抹去血迹,望了一眼林中的战况,知道自己绝对不可再在此时恋战。随即曲起手指,在嘴边吹响了一记口哨。
立时,林中尚在坚持着与铁离对战的剩余敌兵统统聚集了过来。
摄政王回身跃上马,头也不回地急速退出枫树林,带着残留的几百人马,从来路狂奔回去。
雨还在下着,天,却亮了。
雨中的晨光朦胧而淡然,照射在一片火红色的枫树林之中,显得格外清洌。
激战过去。
赢的是身为少数人的他们。
军中不知是谁,大喝一声先脱了身上的衣衫,甩至半空之中,在暴雨里展开了双臂仰天欢呼起来。
随后,更多的铁离军人们跃下马背,争相效仿。
他们纷纷举起手中的长刀马鞭,一起为自己喝彩,他们中有的人已经在蜀中潜伏了太久太久,第一次在血与火的战场上与敌人重逢,刹那间就有种热泪盈眶似的激动。
还有的人甚至今天才第一次上战场,第一次学着怎么挥舞自己的军刀去砍杀敌人,但是不得不说——他们做的很成功。现在,他们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