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歪在沙发里，正好能看见我妈在厨房里的身影。

“说吧。”我真的很累，我只想躺着，所以我是半躺在沙发上的，也不想管这样的姿势在他看来有多不雅。

“为什么这么久了，你对我的戒心一点都没有减少？”

“有吗？你想多了。”我好想闭上眼睛，眼皮越来越沉。

“你就不能相信我吗。只要你信我，我就可以许你一个整个美好未来。”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没有看他，我怕我看了会受不了。因为即使是听到，我都为之一振。那样的话，即便是裹着蜜糖的毒药也能让人甘愿饮鸩止渴，甘之如饴。何况是从他的嘴里说出来。一个我一直认为只可远观的另一个世界的人。

“我妈都把你当亲儿子了，待会儿我爸你也要见了，这还不够吗？”

“你出来了。妈妈熬八宝粥怎么样。”我妈突然站在我面前，手里拿着泡米的盆。

我看着已经混合好的各种米，慵懒地说：“我想吃红豆沙。”

我妈停下正在盆里搅拌的手，想发作又努力地控制着，“家里所有的红豆都在这里了。你想吃怎么不早说。”这要是我没受伤或者张毅没在，估计她早开始吼了。

我不知死活地继续说：“把红豆挑出来就好了。”然后可怜巴巴地看着张毅，谁都能看出来我是故意的。

“我来吧。”他特有眼力价地从我妈手里接过了混着各种米的盆又要了一个小碗，放在茶几上就开始挑红豆。

我妈给他拿空碗的时候，瞟了我一眼，那眼神就像要把我千刀万剐似的。我看了一眼努力工作的张毅，很认真的样子。我也觉得我在无理取闹。

我就在那抱着枕头看着他，不帮忙也不说话。过了半个小时他才举着手里装满红豆的碗炫耀似的冲我微笑。

“你是张毅吗？”我神经质得问道，怎么都不能把眼前这个可以任我摆布的小绵羊和那个叱咤风云的校草联系到一起。

他把挑好的红豆和剩下的米送到厨房，然后才走到我面前，温和地说，“怎么会这么问？”

“突然觉得我不认识你了。”我依然一最舒服的姿势卧在沙发里，懒洋洋地看着他，“你不应该是这样的。在我的印象里，你就像星星一样遥不可及，像黑夜一样深不可测。现在你居然就这样坐在我身边，还心甘情愿地被我刁难。有点不敢相信。”

“原来我在心里一直是这样的。”

“何止是这样。经过之前你设计利用我的事，我早就把你列入一级黑名单里了。我总觉得你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才来找我的。”不知道为什么，我并没有隐瞒自己对他的看法。我们之间的结缔，即使不说出来也不会消除。

他眯了一下眼睛，瞳孔微缩着，有些疑惑。“那你还。。。”

“想问我为什么答应和你交往是吗？”我接过他的话，又喝了口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谁知道我拒绝了你之后你又又会想出什么花招。”

“我是真的喜欢你。而且我也开始明白为什么凯那么喜欢你了。”

“喜欢我？他不还是走了？”对于凯，我真的没有太大的反应了，我已经不再是那个心心念念想着去找他的小女孩了。初恋，都会成为过去。

张毅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收了回去，那种感觉就像他有什么秘密呼之欲出却被悬崖勒马。在这种强大的磁场作用下，我坐了起来，紧挨他的身体盯着他，等待着他继续说下去。

“咳咳咳”

我妈突然干咳起来。越过张毅的肩膀，我歪着头看到她正以一种很奇怪的目光看着我们。我又收回目光看了看我和张毅，才意识到从她的角度看过来，我们的姿势确实有些暧昧。我知道这时候解释也没有用，只能越描越黑，就不动声色地又躺了回去。

“我出去打个酱油，你们继续。”我妈一边穿外套一边给我使了个眼色，那是个什么眼色啊，那可是我亲妈。明显她是在教唆我抓住机会把张毅套牢。

“我去吧，阿姨。”张毅这孩子居然热心到去跑腿，而且看那架势谁也拦不住。经他这么一来事，我妈倒是被他套牢了，迟疑了一下就让他出去了，还一个劲儿地夸他。

我翻了个白眼就回房间里睡觉去了，留下我妈一个人在那没完没了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