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唯，我就知道你会想通的，还是你最好，店里那几口人死活不愿陪我。”舒小小坐在驾驶座上对晓唯直挥手，满脸的兴奋。

晓唯为难地扫了一眼那颜色奇怪又似乎上了年纪的车子，终于还是坐了上去，小心翼翼地关门，生怕一用力玻璃会被震碎。

“说吧，想去哪儿？”

“随便。”

舒小小迫不及待地挂档，车子开动的时候，晓唯明显感觉到车身剧烈地抖动了一下。

“怎么不说话？表情还这么呆，你别害怕，我证都拿到半个月了，trust me！”

听到舒小小那蹩脚的口语，晓唯终于开口：“你这是哪里找来的车子？有手续吗？”

“你这孩子，怎么不抓重点呢，”舒小小嗔怪地看她一眼，又赶紧扭过头看前面，“你不觉得我技术很好吗？那群死丫头，自从上个星期我把我爸那辆路虎撞掉一个后视镜之后，她们天天笑话我。人有失足马有失蹄，她们以偏概全，简直太可恨了。”

“你把别致叔的宝贝偷偷开出来，还好意思说，人没出事就是万幸了。这辆车到底是哪里来的？你爸爸知道吗？”

“放心啦，我一朋友家里开修理厂的，这种车遍地都是，这一辆手续全的，还有半年才报废，我借来练练手。”

“有那么大瘾吗？”放暑假之后，舒小小就去学车，晓唯在电话里听她讲得最多的就是车，似乎一天不摸方向盘就受不了的样子。

“那当然，”舒小小换了个档，车子又抖了一下，“你是不知道其中的乐趣，说了你也不懂，等你成年了也赶紧去学，到时咱俩可以一起去飙车。”

“还是先开稳再说吧。”晓唯懒洋洋地靠向椅背，不再说话。

两个人围着绕城高速转了两圈，最后舒小小把车往海边开去。

“为什么来这里？”晓唯看到远处大片蓝色的海水才反应过来。

“因为你不开心。”舒小小一改刚刚的浮躁，略带严肃地说。

晓唯撇了下嘴，不否认，如果舒小小看不出她的心情，也枉称她唯一的死党了。片刻之后才说：“今天是赵行水的生日。”

“我一猜就跟他有关，挺好的呀，你见到他了吗？”

“见到了。”

“然后呢？发现他心有所属了？”

“你怎么知道？”晓唯一惊，猛地坐直身体，扭头看她。

“看到你的表情，我猜的，”舒小小皱眉，“唯唯，之前跟你开过很多次玩笑，但内容是真的。我是真不希望你这么固执，赵行水很不错，可他只把你当妹妹，我只见过他两次就看出来了。”

晓唯沉默，开口的时候声音没有丝毫元气，“可是，他从来没跟我说过他有喜欢的人，他的朋友大部分我都认识，却原来，那小部分才是他真实的圈子。我以为我对他的生活是最熟悉的，这下，什么都不确定了，我不敢想他，甚至都不知道如今去念A大的意义了。”

“靠！秦晓唯，你死活要赖在A大原因竟然真的是赵行水！”舒小小忍不住提高声音骂她，“你也太有出息了，为了一个不喜欢你的男人，把自己前途都堵上了，高考一完你智商也降低了吗？居然做这么幼稚的事！”

晓唯听到“不喜欢”三个字，脸色一沉：“我主要是因为想留在C市，反正打算一辈子呆在这里，何必要跑到其它地方去上大学。”

“那金融呢？你说说你为什么要选金融？我不相信你在兴趣面前会考虑就业率之类的问题，你敢说数学系对你没吸引力？”舒小小义愤填膺了。

晓唯望着窗外，不说话，心情已经糟糕到了极点，甚至想要逃离这个世界，却找不到出口。

“啊！唯唯……”舒小小突然躬着身子大喊。

“干嘛？”

“那个，刹，刹车，刹车！”舒小小尖叫起来。

“什么？”晓唯把头转回来看她。

“刹车，失灵了！天，真的失灵了！”舒小小右脚猛踩几下，脸已经憋红了，额头冒出细细的汗珠。

和沙滩相连的是一个坡度很缓的大型堤坝，车子已经在堤坝上行驶了几米，虽然车速很慢，但因为坡度的问题，速度在渐渐加快。

晓唯一愣，不相信地问：“什么意思？”

“就是，停，停不下来。”舒小小的声音颤抖着，脚下还在猛踩刹车。已经是傍晚，堤坝上没什么人，可前面沙滩上有很多人，等过了这两百多米的加速，到沙滩的时候，后果不堪设想。

两个人脸色都变了，“怎么办？怎么办？”晓唯紧紧地揪着安全带，已经感觉到了车子的加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