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到底是谁在折磨谁
我倚在门口看着她这一系列的动作,出来的时候直接把我推开关上了门,然后给我使了个眼色让我跟她到她房间去。
“说吧。”
她坐在床上摆出三堂会审的架势。
我一看这也瞒不住了,到底是我妈,智商比我高多了。我站在那根受气的小媳妇似的正琢磨着怎么跟她开口呢,她又发话了。
“他刚才说他还没回家呢,怎么着,这千里迢迢地从吉利飞回来就直接来找你了?还从雨里等了不知道有多久。你说你俩没关系会有人信吗?还有你前些日子突然要去吉利玩不会就是去找他了吧,我还让我干妈告诉他照顾你呢,你就这么给我打马虎眼。”
我都怀疑她是不是侦探出身的,这推理能力也太强了。我只能站在那还是没有说话。
“你到底说不说。”眼看着我妈就要急眼了,她都从床上站起来了,这旁边要是有鸡毛掸子什么的,她早就拿手里打过来了。
“话都让你一个人说了,我还说什么啊。”
“嘿,怎么说话呢这孩子。我说的那都是科学推测,你不说我怎么知道推测的对不对啊。”说着说着她又坐下了,语重心长地开始说她那老一套,“我也不是不让你谈恋爱,可是你不能瞒着我吧。还一次出现两个。脚踩两只船的人最终两脚都落空,这话你没听说过吗?他们俩又都那么优秀,你总不能到最后一个都不剩吧。”
听到这我算是听出来了,她是怕我最后一个不剩。
“我知道了,妈。我跟凌骁然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我现在的男朋友是张毅。你不也挺喜欢他的吗?”
“那就别再跟凌骁然来往了,何况他是我干妈的宝贝孙子,你们俩这么闹也不好。”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我一直在听我妈的金玉良言。听她跟我说这之中的厉害关系,我都怀疑她还不是更年期了,怎么话这么多。不过跟凌骁然比起来我还是很幸福的,因为至少我还有妈妈跟我唠叨。
到中午的时候雨就停了,我妈因为临时有事出去了。凌骁然还在睡觉,他的烧已经退了,此刻正睡得像婴儿一样安稳,半张脸埋在枕头里,睫毛微微地颤动着。
我很想摸摸他消瘦的脸颊,伸出去的手却僵在半空,想起我妈刚刚说的话,我真的要和他继续纠缠下去吗?可是他一直在我心里,不是吗?挣扎了半天,我最终收回了手,走出了客房。
我来到厨房,开始烤蛋挞。这是我唯一会做的东西,当时因为凯喜欢吃我才特地去学的,后来就再也没做过别的东西,我不会炒菜,不会熬汤,甚至不会焖米饭。我妈一直说以后等我嫁人了,一定要嫁一个会做饭或者养得起我的人,不然一定会饿死。
最后阶段,我站在烤箱前等着它们出炉。折腾了一上午还真的饿了。
突然有人从背后抱住我,他的胡茬划着我的脸。我知道那是凌骁然,他醒了。
“我闻到了蛋挞的味道。”他的声音在我耳边回荡,很低沉,充满了磁性。
我狠心地拿开他的手,转过来正对着他,“饿了吗,马上就好,吃完你就回去吧。”声音冷淡的连我自己听了都心寒。
“回去?”他愣了一下,没有料到我突如其来的转变。“回哪去?”
“你家或者吉利。”我没有再看他,我怕看着他的眼睛我会狠不下心。转身从烤箱里拿出芳香四溢的蛋挞,放在桌子上。“不来吃吗?”我拿起一个吹了吹吃了一小口,真的很香。
“叶裴。”他走过来抓起我的手,“你别这样行吗。为什么连你也要折磨我。”
“真的不吃吗?吃完才有力气回家。”我没有理会他的话,继续吃我的蛋挞。
“我不吃,如果吃完你就要赶我走的话我宁愿不吃。”他突然放开我的手,一下子把盛着蛋挞的托盘扫落在地上。
我愤怒的瞪着他,“我折磨你?我不远万里受尽折磨跑到吉利去找你是我在折磨你?我把自己都给你了然后你天没亮就消失是我在折磨你?还是你觉得我一个人偷偷摸摸地跑到一个小医院去拿掉我们的孩子是我在折磨你?你知不知道我再也不能生小孩了?你知道因为你我受了多少折磨吗?你凭什么以受害者的姿态说我折磨你!?我越说越大声,到最后情绪完全失控,我蹲在地上抱着膝盖放声哭了起来。
他站在原地什么都没有说,也没有动。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只是站在那看着我哭。
过了好一阵子他才弯下腰跪在我身边,抵着我的额头,我能清楚地看到泪水从他的眼睛里滴落。
我推开他站了起来,“我们这样算什么?”我擦干了脸上残留的泪平静地问他,“你还是不愿意告诉我为什么会这样是吗?那你走吧,我不想再这样煎熬下去了。我以为你回来的时候一切问题都已经解决了,可是你根本就没有想去解决它。”
“我、”他站起来两条眉毛拧在了一起,从脸上就能看出他有多纠结,“我不能说。”
“你不能说?”我重复着他的话,觉得这几个字听起来那么好笑,在这个世界上有什么事是不能说,不能跟我说的?还会有什么事是说出来会把情况变得更糟的吗?“你走,带着你的秘密一起走。”我别过头指着门口,假装很冷漠地对他下逐客令。
他突然开始颤抖,尤其是手,抖得不行。他在厨房里胡乱地摸索着,嘴里不停地说着什么,模糊地能听出他说的是酒。就像在吉利的时候一样,他的样子就像一个被迫远离了毒品的瘾君子再也抵挡不住诱惑一样,完全失去了理智。
从一个角落里他找到了一瓶洋酒,我跑过去想抢过来不让他喝,“你刚刚还在发烧你不能喝酒。”
他紧紧地攥着瓶子不让我抢走,用很可怜的目光看着我,“求你了,让我喝酒,我要喝酒。”
“不行。”我用尽了力气使身体向后倾,可他却像护着宝贝似的不肯松手。突然他猛地往上用力,酒从我的手里滑了出去。
由于用力过猛,我的身体马上失去了平衡,重重地向后倒去,我挣扎着想站稳身体,可是根本无力回天,一种绝望的感觉涌上心头,我的头直接磕在了桌角上,那可是大理石的桌子啊,一阵剧烈的疼痛过后,我就再也没有感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