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西琴龙虎斗峥嵘
“启禀皇上,她醒了。”模糊中听到女子的声音,是谁?
这一次是整个房间,天旋地转,圆桌方椅前明黄的衣袍,悠然的饮者是谁,我这是在哪里?
我坐直了上半身喘着粗气环顾四周,却被眼前之人吸引了目光,那是东珏皇帝。
“看来你是记起来了,昔日南琼第一美人锦公主。”他忽然很得意我此时的反应,以胜利者的姿态说。
“不要跟我说我父皇的死跟东珏有关。”我咬牙切齿地说。
“事实上是你师父救了你一命,当日皇宫里火光冲天,你师父恰好在南琼目睹,就就下了你,而后把你送到花莲,之后就是这七年。”
我抱着双腿坐在床上并不看他说:“我母后呢?”
“南琼经此变故,早已易主,但是皇后却不知所踪,也许是葬送在那场大火之中了吧。”他像在讲述一个故事一般轻松,对于我来说却千斤砣压在我的心上,不是痛,是在滴血。
“你们把我救下,怕我想起从前的事情就封存了我的记忆,同时毁了我的容貌,把我训练成东珏的暗人。”我停了一下又道,“那么今日皇上让我恢复记忆,定时时候已到,要锦芸报这七年‘教养’之恩了。”
“哈哈哈,果然不愧南琼第一才人,朕不但要让你恢复记忆还要让你恢复容貌。”看来我的劫难来了。
“条件?”
“一统天下!”
“锦芸一介女流何德何能助陛下一统。”
“朕先取南琼,如此一来你也可以报杀父破国之仇,而且等大业一成,朕便复你锦公主身份。”
我冷笑,南琼没了,父王死了,母后不知所踪,我要这公主的名号还有何用。
但是这笔账我要算,这个仇我要报,想到浑身是血的父王绝望地眼泪我心如刀绞。
“好”
父皇,女儿定要为你报仇,为你也为南琼!
“船家,这还有多远才到梁州啊。”一个五大三粗的庄稼汉高声询问。
“快了,再走不到两个时辰一准儿就到。”干瘦的船家撑着篙答道。
“这大热的天儿,半滴雨都没有,这庄家都旱死了。”庄稼汉取下头顶的草帽扇起来了。
“这位客官,那你到梁州这是干啥活子吗?”船家与庄稼汉聊了起来。
“这汴州大旱,颗粒无收咋过活吗,只好带着媳妇儿孩子投奔梁州的亲戚了。”
“哎”船家叹了口气,“这天灾人祸难料,偏偏战火不断,北边儿正打着仗呢,咋还顾得上咱着南部的百姓啊。”
“这位大哥,听说汴州大旱,朝廷却没有拨粮赈灾吗?”船舱中头戴黑色斗笠黑纱遮面的人出声询问,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哎,拨了也到不了啊,这州番大人乃是当朝怀安王夫人的弟弟,这不连州番大人都让家眷一早收拾了行装到泗州投奔怀安王去了。这汴州怕是毁了。”
“多谢两位!”说罢黑纱遮面之人飞出船舱,踏水飞去。留下船家和庄稼汉半晌愣在那里,何人武功如此深厚。
我向上拉了拉面纱,在一艘大船的货仓后等候,从船家的口中得知那州番大人千金早已在前往泗州的船上,就是先下我在的船。
前面热闹非凡,这艘大船不比刚才那船家的小船,这里住了运货的商人,赶路的船客,还有卖艺的舞姬。
“一壶碧螺春来喽!”从货仓处就能听得见船上的小儿高声的吆喝声。
我走至小儿身后点了他的哑穴:“我只问一次,告诉我汴州州番千金住在哪间?”然后松开他的哑穴。
也许是被我的话下傻了,磕磕巴巴地说:“楼——楼上左——左手边第——第一间。”
“谢了,我帮你送茶吧。”说完在他颈部重重一敲他就晕过去了。
我走之饭馆把一壶碧螺春拍在木桌上:“客官,您的茶。”那人满脸的络腮胡子看样是运镖的镖局护卫,也被我这个蒙面小儿吓得愣在了那里。
仍下身后一种目瞪口呆的看客,我来到楼上,左手边第一间,轻轻叩门。
不久里间传来声响:“谁呀?”
“小姐要的碧螺春来了。”我尖着嗓子学店小二的声音。
“我家小姐没要茶啊。”应该是个丫头,不一会儿门开了,我闪身进了门里,那丫头瞪园了眼珠子望着我还不等她喊人我就把她敲云了过去。
许久听不到声音的小姐有些焦急走了出来:“春桃怎么了?”看到这里的情景,花容失色:“你——你想干什么?”
我轻轻拿下面纱道:“小姐此去泗州凶险万分,身边连个护卫都没有吗?”
她施施然上前摸了摸头上的朱钗道:“既然知道我是谁,还敢放肆,我父亲乃朝廷命官,泗州州番大人是我姑父,而我姑父又与福亲王是世交,你敢动我?“
我暗笑道:“小姐此言差矣,我乃是来救小姐的,虽说家世显赫,但此去却是寄人篱下的日子,唯恐小姐承受不住——”
说罢眼前的州番千金眨着眼睛倒了下去,一脸的不可置信。
“老婆子,你说刚才那是什么人物,能有这等本是腾云驾雾的神仙。”天暗下来了,只余下老船家和一老妇人。
“你就别瞎猜了,指不定惹祸上身呢,跑完这趟海回去该给儿子去老张家提亲了,等年关已过就赶紧把事儿办了吧,老大不小的了。”老妇人吹灭了手中昏暗的灯笼,走进了船舱。
“请留步!”仿若天外之音,船头便立了一个黑面纱人。
“我的乖乖,这又是咋的了。”老妇人念叨着,猛然觉得不对劲儿,老头子刚才说的什么黑面纱的仙人,赶紧冲里面喊道:“老头子哎——老头子——”
“咋地了,死老婆子大晚上不——”话到一半就住了口,因为船头的那个黑影。“又——又是你。”
“老船家,有一事相求”不等船家开口,那人又道,“此女家道没落,不欲沦落风尘,还望两位好心收留,她已不记得往事,切记今日之事不可与任何人提起。”说罢奔向那圆滚滚的皎月飞去。
回到船舱,果然躺着一个小巧可人的女子,刚才还说要提亲呢,这下子平白无故地多出了个女子,两位老人家往窗外看去,寂静无声,只有海面的风,刚才的一幕是不是梦啊。
“还有多久能到泗州?”我轻轻撩起车帘子,手拿绢帕,询问车夫。
“半柱香的时间,就可到城门了。”车夫犹豫了一下却还是问了,“小姐像您这样貌美的女子怎可一个人上路,可是家中有何变故。”
我叹了口气道:“可不是,本是梁州富庶人家小姐不料大旱连连,才来投奔泗州亲戚,可路上遇到强盗,老父老母都——”我开始抽泣。
“别哭啊,你看我这不该问的,不知这是投奔谁去呀。”车夫有些急了。
我擦了擦脸上的几滴泪水说:“泗州州番大人。”
“烟小姐来了,快去报夫人。”一声清脆的声音远远传来,进了泗州就有淮安王的车轿来接,一路穿过闹市就到了淮安王府,玄黑漆的大门钉着金灿灿的铜钉,一左一右的石狮子形态迥异却威不可犯,西琴淮安王府,我在心里默念,迈进这一道门从此以后我就是亓烟。
“烟小姐,夫人在东上阁,女婢这就带您过去。”一个十七八岁的清秀小姑娘笑着对我说。
“有劳了。”我踩着碎花小步跟在她身后,走过屏风正对着的一间正是东上阁,看来是我那姑姑和姑父的住所。
“请烟姑娘留步,我进去通报。”那丫头恭敬地伸手拦住拾阶而上的我。
我愣在那里,这府里的规矩果然多,看来我要处处小心不可露出马脚,亓烟虽不是皇亲国戚,但也是大家闺秀。
我笑着点头表示同意。
只听得隔着珠帘,里间传来中年妇人的声音:“小姐最近是不是还总去淮安王府?”
“回夫人,自从护国将军接到皇命前往北域御敌,小姐已有一个月没去过王府,有一事不知该不该说——”另一个老妈子的声音传来。
“什么?有话快说。”在东上阁能如此口气说话之人必定是我那姑姑了。
“最近大少爷总是早出晚归,雅园也有很多人出入,您看是不是大少爷又在参加什么诗会。”老妈子颤颤巍巍地说。
“这有什么奇怪,他就那付文人的穷酸样,倒是他跟小淮安王交往过密,你给我看紧点儿,那小淮安王出了名儿的等徒浪子,仗着淮安王横行霸道,隐之他怎么样管不着,但是不能坏了我们名声,去吧。”
“老奴退下了。”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传来,一个白了多半的老妈子掀开帘子走了出来。
我在心里琢磨着,原来这个亓烟的姑姑是个泼辣的主,忽然想起在船舱亓烟曾说过,泗州州番大人与淮安王乃世交,看来果然不假,这家的大少爷与小福亲王交往颇密,而女儿看样子对护国将军颇有好感,而这个护国将军正是福亲王大儿子,西琴震慑北域雪岛的关键,让北域雪岛闻风丧胆的魔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