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大家还吵着要闹洞房，但是看着晋烨一张黑脸，都会错了意，纷纷一脸坏笑地离开了。交情还算是好的哥们也揶揄他，一改了平时作为仙人的严肃，用手肘蹭蹭晋烨：“这么着急啊。”

晋烨那本来就黑着的脸，变得更黑了。

什么叫这么着急，晋烨自己也很郁闷，难道是禁欲久了，是个人都将他看成“欲火攻心”？他晋烨，什么时候这般丢脸过。

这下就不是黑了，甚至还红了。但是这红不是害羞，是愤怒。

外人不知道，他这哪是“欲火攻心”，他这是简直是“怒火攻心”！

终于把所有的宾客都收拾走了，这次不幸中的万幸是玉帝没来，这倒是少了很多麻烦。这当然也招来有些仙人舆论，是不是紫寒公主失宠了。但是这婚礼确实是玉帝亲自主张的，所以让很多宾客都很疑惑，但是就算是紫寒公主失宠，也还有晋烨将军撑腰，这一对新人实在得罪不得。

所以宾客人数才如此之多，简直是顶着一脸“我就是来攀关系的”表情。

当晋烨回到厢房的时候已经接近子时，喝了太多琼浆玉液的他，闻起来有着一股淡淡的酒味。所以一当他踏进了房间，墨紫寒就知道了。

晋烨酒量一向很好，但是这时他却不想有这么好的酒量。

他的新娘，还坐在喜床上，等他掀起盖头，喝交杯酒。

墨紫寒情绪变得越发紧张，她甚至有了些许的害怕，害怕眼前这人不承认自己是他的妻，连盖头都不愿意帮她掀起，让她成为神界最大的笑柄。

害怕他，是这般厌恶自己，连他脸上起码的迁怒，都不想看到。

房间很静，真的很静。

最后晋烨皱了皱眉，走向了墨紫寒。

是的，墨紫寒是没有什么错，她只是反过来被玉帝利用而已。自己既然有了觉悟，就不应该连这点变数都不接受。

最后还是掀起了盖头，这动作在墨紫寒看来是那么缓慢，好像等了这一刻好久好久，等到她再不想等。她甚至用手紧紧抓着床单，来分散紧张和不安。

最后看到的，不是想象之中的愤怒，也不是生气。

那是一种说不出来表情。

这种感觉，就算是晋烨自己也说不清楚，明明就只是把盖头掀起来而已，却连自己也紧张起来。明明不过只是一块布料的重量，却重得让人无法承受，像是寄托了一生的承诺。

对一个女子一生的承诺。

晋烨有些迟疑，他是否承受得起。

由于童年的记忆填满了母亲一个人守着空房的悲寂的神情，那是还是小孩的晋烨就早已暗自发下毒誓，此生绝不会负了自己的妻，这也就是为什么晋烨愿意被东方刺死的原因。也许利益冲突让他不得不这样，但是他却痴痴地为了东方修建了一处孤城。但是这次，是真的新娘。

掀起了盖头，看到的是，如此美艳的，他的新娘。

墨紫寒本来白皙的皮肤在跳跃的烛光中显得有些绯红，染上了旖旎的色彩，朱红色的唇是这般的诱人，眉眼中满满是对晋烨的深情，带着一些喜悦，又有着一些伤感。

深情地让人不敢直视，怕是负了这般佳人。

这眼神，是晋烨最为熟悉的——她母亲看向父亲的眼神。

气氛就此凝固。

接下来是要共饮交杯酒，但是墨紫寒却没有那个奢望，想到这里，的眼神中的悲伤更深了一步。

“接下来，是要共饮交杯酒吧。”一贯冷静的晋烨声音竟然有些紧张。

墨紫寒惊异。

“是。”声音有些哽咽。

两人沉默地饮下酒水，微凉的酒水刺得喉咙有些发冷，但是转瞬之后又被一股火辣所替代。

像极了他们两人。

“不管结果如何，只有这刻，便是地老天荒。

我是你的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