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往事
次日一早,傍着此起彼伏的鸡鸣声,俞流云早早起了身。
正是卯时,果然如村人所言,雾色浓重,茫茫一片天地,微有些湿凉。这个时辰出门,湿气重也看不清路,于是俞流云回到屋子里自孙招男手中抱过孙韬,坐在昏迷不醒的王莫归身边玩。
孙韬在俞流云怀中玩得惬意,圆圆的眼睛,滴溜溜地转。俞流云见他的小脸胖嘟嘟的,忍不住亲了亲,怀中的宝宝似是感受到她的亲昵,开心地笑弯了眉眼。
好不容易散了雾气,俞流云便让招儿带着她去拜访村里的老人们了。
“流云姐姐,我先带你去我们村子最年长的赵爷爷家里哦!”招儿今年十一岁,个子偏瘦,扎着两个小羊辫,走路的时候蹦蹦跳跳说话的时候也是天真浪漫。俞流云点了点头,跟在她身后。
来到一户矮房前,孙招儿走上前去轻轻敲了敲门,对着门缝喊道:“赵爷爷,我是招儿,我来看你了!开开门!”不消片刻门开了,一个慈祥的老人拄着根拐杖,笑着摸了摸孙招儿的头,说到:“招儿又来了,今天怎么没把弟弟抱来啊?”招儿连忙迎上去,给赵爷爷介绍到:“招儿今天没带弟弟来,却带了个姐姐哦!瞧,这就是外头来的流云姐姐!”经孙招儿一指,赵爷爷才看到一旁的俞流云。
俞流云急忙行了个礼,并且说明来意。赵爷爷忙迎了俞流云进屋,二人在屋中坐定,孙招儿便跟赵爷爷的孙儿到院落里玩去了。
“赵爷爷,我听闻二十多年前村中曾有两名外人误入。”俞流云反客为主给赵爷爷倒了杯水,赵爷爷点头笑道道:“是啊,那男子还有双紫色的眼睛,当时全村人都以为是妖怪,怕的都不敢出门,所以见过他们的人很少……”俞流云听了不禁有些唏嘘,心下有些紧张,又开口问道:“那您见过他们吗?”赵爷爷端起水杯喝了一口,又点头到:“见过啊!说起来我还是算是他们的恩人呢!”见俞流云极感兴趣,赵爷爷也乐得给她回忆起了往事。
二十多年前,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村里忽然闯入两个年轻男女。适逢冬日,大雨瓢泼,那女子已是冻得失去了意识,那紫眸男子抱着她一头冲进了赵爷爷家中。届时赵爷爷不过四十来岁,家中忽然冲进陌生人赶紧抄起家伙,谁料还没动手就被来人一身寒气震慑得动弹不得。
那男子一身紫色的长袍,似被树枝刮破,头发被雨水打湿,凌乱地贴在脸上,脸上虽有挂彩,但一脸桀骜的表情,却叫人丝毫不敢觉其狼狈。而他怀中的绝色女子被冻得小脸乌青,娇弱地躺在他怀中,双目紧闭,叫人看了只觉得心疼无比,她虽被那男子小心的护着却还是不慎丢失了一只绣花鞋。
“衣服,火炉。”那男子一脸肃杀的表情,天生的威严,带着命令的口气。赵爷爷的媳妇儿听到动静冲进来一见到这么美艳的男子,顿时愣住了,见赵爷爷呆立在一旁,手里还拿着一把砍柴刀,连忙撞了撞他。赵爷爷这才回过神来,颤声问道:“你……你是人是妖?!”紫衣男子将女子小心地安置在床上,转过身,脸上好似结了层终年不化的冰,不做任何解释,只是声音略高了几分:“衣服,火炉。”
男子虽然无礼,但赵爷爷见他着实不像妖怪,若是妖怪应该是吃人的,又看着床上那女子已是奄奄一息,也就顾不得许多,救人要紧,连忙吩咐了媳妇忙活开来。
那女子在床上足足躺了三日才清醒过来,这其间村里进了外人的消息早已传了个遍,却没人敢来看。因听说那紫衣男子很可能是妖怪,貌美绝伦,还有双紫眼睛,脸上完全没有生人的气息。大家都为赵爷爷一家着急,却又不敢轻举妄动,怕惹恼了妖怪全村都倒大霉。而赵爷爷一家这三日也是过得战战兢兢,一家人都是十分敦厚的,虽不信他是妖怪,但每日见他那张寒若冰霜的脸真是太痛苦了!
那女子醒来后,紫衣男子脸上的冰霜渐渐开始融化。说话的调子也变得缠绵,对赵家人更是有礼的紧,赵家人若不是眼见着他的变化,真要当他是个温文儒雅的才俊了。
第四日,他们便决定离开村子,临走前为了感谢赵家人还赠送给他们一家子好些金银,可惜村子太小,家家户户都是自给自足,所以那些金银赵家人没派上什么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