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情天恨海
牛郎织女所练的“鹊桥相会”神功,是经过长期苦练,将二人原本并不出自同一师门的内气磨合得同源同质,然后通过双掌之间的劳宫穴,双方的真气能够在二人体内自如流转,二人内力能够相互补充,从而威力远远大于一般情况下两人联手对敌。本来内气在一个人体内循环,不过就是大小周天、奇经八络等,而二人的身体毕竟比一人的身体多了太多的经络,内气有了足够的空间运行,因此自然威力大增。
而公主雪的太阴冰焰手能够发出冰冷的火焰,乃是其内力达到了极高的境界,一者内力之强,已经达到了随心所欲的地步,所练阴寒内气之强,已经能够将它周围的空气凝结成了冰柱,同时速度之快,竟能与四周的空气摩擦出火焰,故而发出冰冷的寒焰。
牛郎的棱角给寒焰击中,立即在其角上凝结出许多的冰柱,这角竟成了冰角,再一击之下,那角已然断裂。
牛郎天生异象,那对角异常坚硬,不惧怕任何刀枪和内家真气,但是想不到给那寒焰只不过击中两下,就断裂了开来,不禁大是惶恐,而公主雪的寒焰不断地射来,他们二人内力已经抵挡不住,只觉那逼人的寒气一次比一次凛冽,刺骨的寒冷,已使得他们夫妻二人不住地颤抖,牙齿不住地上下相撞。
牛郎织女对望了一眼,猛地一咬牙,拼着元气大伤,最后一次聚集内气,将那“鹊桥”内气凝集得更加结实锋利,对着公主雪横扫过去,企图做最后的一搏。
公主雪冷笑一声,双手连续飞舞,太阴冰焰不断地飞出,如同硕大的蝴蝶一般,但是此刻“鹊桥”劲力也比先前增大了许多,竟将诸多拦在前面的太阴冰焰一一击散,扑向公主雪面前。
公主雪不慌不忙,双手平平推出,这次发出的太阴冰焰异常巨大,火势熊熊,冰寒之极,而且彷佛如同活物一般,扑到“鹊桥”上,立即缠绕住了整个“鹊桥”上,竟将“鹊桥”当做可燃物一般,燃烧了起来,不一会,将那凝聚了牛郎织女最后一点真气的“鹊桥”烧断。
牛郎织女保持对举到现在的双手终于垂了下来,二人脸色沮丧,有气无力的样子,“鹊桥”一破,他们终于没有还手之力,不过他们神情闪烁,似乎还在伺机逃脱。
公主雪招式一变,双手在空中画了一个大圈,跟着只听“哄”地一声火势大起的声响,半空中陡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火圈,从空而降,一下子将牛郎织女二人包围了其中。火势熊熊,冰寒之极,映照着牛郎织女二人通红发冷的脸,竟将他们二人困住了。
牛郎织女试图从这火圈中突围出去,但是却无济于事,每一到圈边就给那寒气逼人的火焰给阻挡了下来,头上空也彷佛有一股莫名的禁制横亘着,无法从中飞跃出去,而且那火圈竟有不断缩小的趋势,不停地将牛郎织女往火圈中心逼退,牛郎织女咬牙抵抗着,但是仍给逼得不住后退。
公主雪朗声道:“牛兄,你夫妻二人和我共事一场,我也不会欺人太甚。你们只要自行点了穴道,我就会收了火势,你们跟随我回总坛,我也会以礼相待,决不为难。”
她身后的那些教众一个个大呼起来:“副教主大展神威,已经降伏叛徒。叛徒快快束手就缚,免得皮肉受苦!”
牛郎知道自己也无法逃脱,和爱妻对望了一眼,两人心意相通,早明白她的意思,接着大声道:“公主雪,你一生阅人无数,应该知道牛某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宁可死,也不会低头求饶,至于回总坛,那将是终身不会自由。我和心爱的人死在一起,也算无憾。我所知的秘密,也将随我而埋葬在这地下,你们也大可以放心了。”说完和织女双手一握,织女会意地一笑,二人准备自断经络而死。
公主雪一惊,加大了火势,要在他们自尽之前将他们擒住。火势在她发力之下,猛地暴涨,哪知忽地火圈竟响起一阵奇怪的蜂鸣,跟着所有的火焰竟全部熄灭了。
正当众人诧异的时候,牛郎织女身后树林中竟出现了三道人影,本来还在树林中,但是即刻到了众人面前,速度之快,令人吃惊。跟着三人身后就陆续走走来七八人,服饰各异,全是十六七岁的少女,天真浪漫,美丽异常,众人顿时眼中一亮。
为首中间一人是个中年女子,长眉丰颊,体态丰腴,颜容俏丽,虽然人到中年,但是风情犹在,她身着水绿色的长袍,显得非常雍容华贵。左首一中年僧人,慈眉善目,灰色衲衣,手持念珠,宝相庄严,右首一缁衣尼姑,年纪比中间的女人略大,容貌也是清秀,不过肤色黧黑,眉毛发白,而且微微下垂,说不出的诡异。
公主雪脸上一丝讶色一闪而过,淡淡地道:“我道是谁,原来竟是‘情天恨海’的古井妇人,你身旁的想必就是情僧和死水大师了。”
僧人和尼姑低宣了一声佛号,中年女子微笑道:“我等三人长年不出海岛,想不到一到青州,就有人认出来。光明教公主雪,果然名不虚传!”
公主雪眉毛一轩道:“能在那么远的距离一举灭了我的太阴冰焰,天下并没有几人。再说了,古井妇人名震江湖,小女子是如雷贯耳,你的容貌我也曾听家父说起过,知道你的来历也不足为奇。但是小女子不知道我和诸位素无瓜葛,不知道诸位灭了我的太阴冰焰,是何用意?”
古井妇人一指牛郎织女道:“在下有个不情之请,求公主雪放了他们二人。”
公主雪脸上罩了一层严霜:“那是为何?”
古井妇人脸色变得凝重道:“公主雪,你既然知道我等来自‘情天恨海’,那总该知道情天恨海的宗旨所在吧?我们僻居海岛,从来不过问江湖中的事情,不过当初创立‘情天恨海’的祖师,其目的就是为了能够帮助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情天恨海’传承几千年下来,到了我们这一辈手中,自然不敢忘了祖师的遗训,帮助天下任何一个有情人能够活得幸福,厮守终身,是‘情天恨海’创派祖师的初衷,也是我等终身力行不悖的大义,这一点请公主雪务必体谅。”说完对着公主雪衽敛一礼。
“情天恨海”位于东海之外也不知道有几千里的海域,其处连绵有几座草木常年葱绿的海岛,最大的一座海岛“离恨岛”,据说美女如云。海岛附近海面终年为云雾所淹没,外人很难到达那里,在世人心目中一直是一个很神秘的所在。
武林古老相传,“情天恨海”乃是几千年前一名奇女子无情所创。无情虽名无情,实则是一个多情的美女,而且聪明绝顶,年纪轻轻便修为惊人,当时天下无人能敌,不过却因所爱非人,心上人对她始乱终弃,移情别恋,她一怒之下,将其心上人及其新欢一剑砍死,自己远走海外,寻觅了这一处神秘的岛屿,将其中最大的一岛命名为“离恨岛”,创立“情天恨海”,广收天下为情所苦女子,传其武艺,发誓尽诛天下负心男人,正是:
邂逅谑笑情易种,物是人非只是梦。
情天恨海何由即,沧海桑田心难封。
山盟海誓转成空,负心不忠最难容。
安得奇人无情女,诛尽薄幸整世风。
后来因为对男女一视同仁,也开始招收男弟子,对那些水性杨花的女子也是严惩不贷。
古井妇人、情僧和死水大师便是“情天恨海”当今主持其道义的得力干将。
公主雪黛眉微蹙道:“贵派的主旨的确很是感人,但是天下有情人这么多,你们又如何管得过来?”
古井妇人道:“我们也只是尽人事而已。我们所为也是利尽苍生而已,贵教的宗旨是给世人带来光明,驱走黑暗,我们的道应该是相同的,不过你们偏重于义,我们偏重于情而已。天下众生,莫不为情所苦。公主雪正当妙龄,容貌无敌,才华盖世,却还没有佳偶,不也是为此事而苦恼?”
公主雪冷哼了一声:“请夫人不要过问本座个人的私事。”,
古井妇人顺势道:“那好,我们其他的不过问,只求你放了牛郎二人。”
公主雪冷冷地道:“各位不远千里而来,难道就是为了他们二人?”
古井妇人大声道:“不错,牛郎织女,真心相爱,感天动地,我今天非要成全他们不可。”
公主雪道:“可是我并没有要他们分开。”
古井妇人冷笑道:“可是你捉他们回去,他们还能自由吗?”
她说话处处为牛郎二人维护,在一旁的牛郎织女听了,感动得几乎要潸然泪下。
公主雪扬声道:“他们是我的下属,不要说什么爱不爱的,就是他们的生死,也在我的掌握之中。你们要强行为他们出头,想必是有备而来,那就不要废话了,动手吧!”
古井妇人对着身后的少女一挥手,那些少女纷纷走近了她,其中两个少女庄重地抬着一个质地非常考究的锦布长包裹,不知是什么物事。
这些少女一共八名,个个武功高强,貌美如花,是古井妇人随身弟子,分别名为邂逅、钟情、相思、初吻、盟誓、花前、月下、吹箫,其名象征爱情的八种境界。
古井妇人缓缓道:“久闻公主雪太阴冰焰手和‘恒河沙针’为武林绝学,今日领教,妾身三生有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