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王八窝中婴啼惊群狼
大虞国西北边陲,野狼山上。此山不大,却高深险峻,古木连空,怪石嶙峋,山腰以上终年云雾缭绕,山中林深草密,不见天日,山中多野狼,故名野狼山。虽然此山中有众多野狼,但是山下的穷人为了生计,不惧野狼威胁,常常三个一群,两个一伙地冒险上山砍柴到山脚下的镇上出卖。
此刻正是晌午,火辣辣的太阳照射到野狼山中密密麻麻的树林中间,这里是山腰以下,所以树林并没有山腰以上绵密,林间还有不少斑驳稀疏的阳光。某一处林间正有两个樵夫在费力地砍着树枝荆条。两个樵夫一老一少,相貌普通,均是白塔布黑脸蛋,穿着粗布衣裳,腰间系着火麻绳,背着箬笠,虽然林间阴凉较多,但是两人还是挥汗如雨。
老樵夫是野狼山下大王村的王老爹,小的只有十几岁,是他的儿子王势。王势从身边百年老桧树上砍了下来一段树枝,剁成一尺来长的十几截,放入用藤条围成的匝中,这样才使得柴不太松散,好挑下山。跟着用白塔布擦了擦汗,从箬笠中拿出一个盛满高粱饭的饭筲,又从衣袖中拿出两根砍削的细篁竹,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饭筲,用席草编就,软软的,很轻便,先将生米或者食物放入,用绳子系住袋口,放在锅里煮,水干饭也熟,那香味特别诱人。
霍地,他听到了身后一阵窸窣的声响,他回头一看,王老爹身后一棵缠绕着薜罗的小栎树旁露出一双惨绿的眼眸,散发着贪婪的光芒。王势大惊,对着一旁砍着老刺槐的老樵夫大叫道:“爹,你身后有狼!快!”王老爹一惊,但是并不慌张,毕竟在野狼山砍柴,就是在狼嘴下掏食,多年来也不知道和野狼拼搏了多少次,经验丰富。他不动声色,迅速地一根尖尖的竹蔸放到背后。那身后的野狼猛地一扑,朝着王老爹扑来,那锋利的竹蔸立即插进了那只野狼的肚子中,顿时鲜血直流,那狼嚎叫了一声,跌落在地。王老爹敏捷地转身,正要乘机捕获此狼,但是那受伤的野狼后竟尾随着两条身形更大的野狼,王老爹吃了一惊,立即大声道:“好家伙,竟然有三条!快走!”
说完拉起儿子拼命地向山下跑去,那三只狼飞快地追了上来。两人在树林中七拐八弯地奔跑,王势不留神脚底被荆棘戳得鲜血直流,疼得他大叫了起来。“势儿,忍着点,快点跑,要不然给狼追上就没命了!”但是王势的脚实在是伤得不轻,跑得很不利索,眼看着那凶狠的野狼就要追上来,野狼身上特有的野兽气息越来越浓烈,老樵夫回头一看,为首的一只距离自己不足一尺,嘴里涎水直滴,既恐怖又呕心。
正在惶急中,王老爹忽然瞥见左边一个小山洞,他立即一把把王势推进去,自己随后钻了进去。到了山洞中,他才稍微放下心来。一来洞口比较狭小,野狼进来必须依次来,这样他对付野狼就轻松了,要是在山洞外,他面对三只野狼,不要说腹背受敌,就是对面两条狼,也只有落荒而逃,至于能不能逃走,那只有靠天了。二来,在山洞中坚守,可以待到附近的樵夫听到动静赶过来。
但凡到野狼山上砍柴的樵夫均是胆力过人,因为一旦进入野狼山深处,随时都可能遇到噬血的野狼,人畜相遇,总少不了一番生死搏斗,一般的樵夫总能仗着胆力或者运气,战退野狼,运气好的还可以获得意外的收获,可以将砍死的野狼拖下山贩卖,那也是不菲的收获。当然这样的情形是很少的,一般能惊走那凶悍的野狼就算不错了,要是遇到那成群的野狼,那只有逃命的份,即便这样,仍有不少运气差的樵夫死于狼吻之下。
王老爹紧张地守在洞口,王势这才有空闲放下斧头,从背后的箬笠中拿一把蓟杈叶,放进嘴里嚼烂,敷在脚底止血,并撕下很破烂的衣角,包扎好。做好了这些,王势才一瘸一拐地走到王老爹身边,帮老爹守护洞口。那三只野狼已经围住了洞口,王老爹虽然心中紧张,但是还是安慰儿子道:“孩子,不要怕,它们进不来的。这里已经要到山脚下了,野狼坚持不了多久了。再说,其他的樵夫马上就要发现了这三只狼,到时候就是我们抓它们了。”说到最后,他竟开心起来。但是没过多久,他的脸色竟变了,变得面无人色。
在那三只野狼后,就又断断续续地跟上来了许多只狼,一只,两只,三只……越来越多,到后来,竟是密密麻麻的一群。
“狼群……爹……”王势绝望地说道,几乎要哭了出来。
王老爹也是一阵绝望,狼群,不要说他们二人,就是上山打柴的樵夫全部集中起来,怕也对付不了。
为首的野狼瞪着碧绿的眼珠,跃跃欲试,就要闯进山洞。王老爹握紧了手中的斧头,他有把握在生死关头一斧能将这匹狼劈死,但是随后而来的群狼能将他父子二人撕成碎片,一根骨头也不会剩下。
“罢了,命该如此了。”他颓然叹道,知道自己和儿子已经没有生路了。
“哇,……”山洞深处忽然传出了一声声嘹亮的婴儿啼哭声。
二人大奇,这婴儿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山洞中?他的父母在哪里?怎么不管了?两人回头一看,那婴儿的哭声处光线昏暗,瞧不清楚,两人同时又转过头来,他们当然不敢多看,因为前面一群狼在虎视眈眈呢。虽然二人知道在这么多的野狼包围下,只有等死而已,但是只要有一线生机,任何人也要挣扎一下。
令他们无比惊讶的是,群狼竟开始没命地逃窜,不一会,眼前密密麻麻的一群狼竟消失得无影无踪。狼性狡诈,王老爹小心地探出山洞,四周一看,还是没有发现一只狼。王势兴奋地问:“爹爹,这些狼怎么走了?是不是其他樵夫赶来了?”王老爹摇了摇头答:“不是其他的樵夫。看样子,这些狼好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可是我怎么什么也没有看到?不过就是听到一个婴儿的哭声。难道……”他迷惑不解。王势说:“爹爹,我们快走吧!”“等一下。”王老爹快步向山洞深处走去。
“那个婴儿……”王势也醒悟了过来,跟了过去。
山洞深处,光线幽暗的所在,一堆厚厚的茅草上面,有着几个硕大的乌龟蛋,蛋中央一个白胖的婴儿躺在襁褓中,一对乌黑的眼眸炯炯有神,正好奇地看望着来人。婴儿的襁褓是上好的雪锦织就,用金线勾边,上面有高雅的花纹,绣工世所罕见,一看就知道这婴儿出生于富贵之家。襁褓中还有一个如长柄钩,钩头扁如贝叶、柄端作“心”形的的“阿娜律”,荧光闪闪,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玉做成的,不过应该也是非常名贵。
王老爹惊喜地看着这个可爱的婴儿,沉吟着道:“看这襁褓的材料非常名贵,这一定是个富人家的孩子,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放在了乌龟的洞中,这可怎么行?万一那些野狼再回来,不就把他给吃了吗?不行,我要把他带回家!”
“爹爹,可是我们的日子不好过,怎么能还要养一个人?”王势虽然看到这个婴儿很可爱,但是一听到爹爹要带回家,立即反对。
“不管怎么样,先要带下山去。”
“我看这个也没有必要,刚才他一哭,那些狼全部就跑了,我看你还是放在这里吧!再说了,你把孩子带走,万一人家的父母找过来怎么办?”王势不同意。
“那些狼怎么可能怕一个婴儿,那是另有原因的。这孩子出现在乌龟洞中,一定是出了什么岔子,这么可爱的孩子,什么父母忍心放在这里?就说真的是放到这里,发现不见了,也会到山下找。你帮我拿斧头,我来抱这孩子。”
王势虽然不情愿,但是没办法,接过老子的斧头,看着老子抱起了那个婴儿。那婴儿一点也不怕生,看到有人抱他,竟咧小嘴笑了起来,可爱极了。
王老爹的本意是要将孩子带到家中,然后给那些有钱人抱养。要知道大王村的人几乎全是穷人,很多人因家贫无力娶妻,在大王村,自古有剩男无剩女,男孩长大后就意味着光棍。王势虽然也不小了,但是也没人说亲,无他,太穷耳。虽然王老爹几个孩子夭折的夭折,病死的病死,只剩下王势力一个,也不想再养一个孩子,怕孩子长大了无力给他娶亲,何况这个孩子一定是富贵人家的孩子,自己一个穷樵夫怎么养也是委屈了人家。可是浑家一看到这个孩子,就喜欢得不得了,死命地抱住那孩子亲了又亲,眉花眼笑,看得一旁的王势嫉妒得要命。
“孩子他爹,这孩子我要了,你可不许送人家。”
“可我们养得起吗?人家可是富贵人家的孩子。”
“我们先养着。孩子丢了,人家不急啊,等人家找来,再给他们就行了。你要是把这个孩子送人,这么可爱的孩子,眼泪镇上的人自私得很,一定不会把孩子再送回去了!”
王老爹一想也是,于是就把这个孩子留下来。
“那你给他取个名字吧!”
王老爹没有读过书,自然也想不出什么好的名字,看着炕头上孩子娘在期待地看着他,他来回走了几圈,旱烟头滴答滴答地抽着,忽然一拍大腿说:“他娘,我看叫八担好了。”
“八蛋?!你怎么起这个名字?和姓连起来不是叫王八蛋了吗?你不会因为是在王八窝里捡来的,就叫他王八蛋了吧?”孩子娘很恼火地问。
“呵呵,真是妇人见识。我说的是八担,不是你说的什么王八蛋。你想,我们是打柴为生的,我和王势一天顶多也不过几担柴,我就希望他有出息,能一天砍八担柴,那样万一就是他的亲生父母不找来,他也就衣食周全,娶媳妇也不发愁了。”
“他要是真有那样的本事就好了。”孩子娘满是憧憬地说。
“刚才那是小名,大名我也想好了。这个和那王八倒真有点关系,叫鳌,王鳌。鳌就是鳖,王八,不过王鳌听起来有学问,斯文。”
“那为啥和王八扯到一起?”孩子娘不解地问。
“长寿啊!王八一个个很长寿的,我希望孩子也这样。”王老爹笑着解释说,“这个鳌字我可想不起来,还是前天听村东头的私塾老师说的,真亏了他。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哦。那敢情好。”孩子娘这才恍然大悟。
家中多了一个人吃饭,日子过得更加紧巴巴的。“爹,我说当初你就不该要他!”“爹爹,你看,又多了一个吃饭的,咳,你至少要养他十几年才能让他干活,这样,我娶媳妇那是更没有指望了。”王势可是有得抱怨。老樵夫总是一挥手道:“好了,一提到这个,你有的说呢!”王老爹憨厚老实,王势喜欢没事和老子顶顶嘴,埋怨老子又多了一个弟弟。
就这样,王鳌一天天在王老爹夫妻的宠溺和哥哥的埋怨中长大。不过和他的兄长一样,他的名字并没有昭示着他的命运,王势没有成为有钱有势的人,他也没有一天能砍八担柴,和其他的孩子看起来没有什么大的不同,相反因为缺吃少喝,显得有点单薄。
虽然十岁多一点,王鳌就跟着爹爹和哥哥上山砍柴,但是根本就没有显示出他一天能砍八担柴的天赋,哥哥总是埋怨他干不了重活,常常呵斥小弟弟,这时王老爹就袒护小儿子说:“你也不看看他才多大?他本来生在富裕的人家,哪用他这么小就干这么重的活?我们养了他,他已经是够委屈的了。”王势一听立即奚落起来:“爹爹,那你干嘛还要他?他要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世,说不定会恨你!”
王老爹只好嘿嘿地笑着,不再说话。他能说什么呢,这个黑瘦的小王鳌可真让他失望,虽说他现在年纪小,不能指望干多重的活,但是和他同年的孩子却有力气比他大一些,已经能够上山砍柴,给家里减轻负担了,而他却还只是在玩呢!看情形,他长大后不要指望一天能砍八担柴了,不落后就算是万幸了。
因为他不是亲生的,而且还是富贵人家的孩子,王老爹夫妻从小不但什么好吃的全部省下来给他吃,还特别宠溺他,从不舍得大骂他一下。这样更是养成了王鳌飞扬跋扈的少爷脾气,特别地调皮,不是欺负王三家的小孩,就是把王四家唯一值钱的水牛给偷偷放跑了。害得王老爹经常向生活了多年的老邻居登门道歉。他的小名也成了村里的一大笑柄,本来“八担”作为樵夫世家的孩子,那可是响亮的名字,可是他远没有一天挑八担的水平,加上他比较调皮,还是从王八窝中捡来的,来历不明。所以那名字就成了别的孩子甚至大人嘲笑的对象,一个个喊他“王八蛋”。现在连王势也觉得自己因为弟弟丢了脸,很是埋怨爹爹怎么给弟弟取了这么个名字,本来很有寓意的一个名字,却成了大家的笑柄,自己脸上也没有什么光彩。
王鳌却没有这么多的烦恼,他只是一个劲儿地玩耍,更小的时候,他听伙伴们喊他“王八蛋”,他不生气,因为他的确叫“王八担”,可是没想到人家是用谐音在骂他。现在大了一点,他知道了,哪个小伙伴敢骂他,他就狠狠地揍谁,一时间,当面喊他“王八蛋”的人少了,只有那些有钱有势人家的小孩,不怕王鳌,遇到王鳌还是“王八蛋”“王八蛋”喊个不停。
野狼山下还不算太偏僻,有一个不大的镇子,镇前一条不大的湖。湖水波澜不惊,映着野狼山景,五彩杂陈,碧绿浮光,郁郁苍苍。古老相传,这里很多年前,有一个名叫凤的多情少女,和一个年少英俊的公子相爱,他们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真是天生的一对,地造的一双,经常在野狼山下徜徉徘徊,幸福得超过国王公主。可是好景不长,那个公子受到一个妖精的蛊惑,修炼了邪法,要吃光村子里的人。凤本是一个法力高强的修仙者,为了保护家乡人,她杀死了她心爱的情郎。
最后思念情人而流干了眼泪,她的眼泪就化做野狼山下的湖,现在的湖水还有点咸,于是这条湖就称为眼泪湖,而镇就称为眼泪镇。最后她与妖精的斗法中她战败了妖精,自身也被妖法化作了一座石像,沉到了眼泪湖湖底。因此眼泪镇人世世代代祀奉凤,尊称凤为圣姑。眼泪镇靠近野狼山最深处就矗立着四季香火不断的圣姑庙,每年五月十五凤的诞辰,前到圣姑庙上香求子祈祷的人络绎不绝。
眼泪镇四周土地平旷,阡陌交通,屋舍俨然,那便是附近的村落了。紧靠着眼泪镇两个村子,一大一小,大村便是大王村,小村叫小王村,小王村富有,多住乡绅、财主,大王村贫穷,多数人是光棍。
大王村里村民主要收入要么是上山砍柴,要么就是给小王村或者眼泪镇财主富户打工。虽然眼泪湖里有不少鱼虾,但是为了表示对圣姑的尊重,眼泪镇严禁任何人去眼泪湖捕鱼、洗澡,只允许取水饮用。眼泪镇附近的村落里纯朴的村民一般是严守这样的的规矩的,不过也有少数人不把这个规矩放在眼里,经常偷偷地到眼泪湖里游泳捕鱼,当然,只能是偷偷摸摸的,一般在夜晚进行,王鳌便是其中之一。王鳌和他的父亲不一样,可不想就靠着上山打柴过日子,就那几个铜板,也不够塞牙缝,既然眼泪湖现成的资源,当然要利用,至于那传说中的圣姑,见鬼去吧!
王鳌现在已经十几岁了,越来越叛逆,整个人就像一个小痞子一样。在大王村,除了父母,没有一个人敢喊他的小名,即使是人家没有恶意,一旦叫“八蛋”哪怕是“八担”,他轻则大骂,重则动手打人。虽然他砍柴没有象父亲希望的那样,能够一天砍八担柴,但是打架却是很在行,总是赢的时候多,败得时候少,而且胆子特别大,不但大王村的那些穷人让他,就是小王村还有眼泪镇的那些有钱有势的大户人家,王鳌也敢得罪,所以王鳌到了十几岁的时候,几乎没有人再在他面前喊他小名,但是在他背后,“王八蛋”的名声却是传遍了整个眼泪镇。
“王八蛋”的名声之所以能够迅速地传开,和王鳌在十三岁干的一件事情有很大关系。在他十三岁那年,他强奸了一个十二岁的少女,当然也不能说是强奸,毕竟那时都还是小孩子,身体还没有发育,小孩子闹着玩的,就是男孩欺负女孩那种很经常的行为,在那个年龄段是经常发生的。关键王鳌强奸的这个女孩不一般,是眼泪镇的第一美女清明。这个清明不但漂亮,还是眼泪镇第一富户王举人家的小姐。王鳌这下可桶了马蜂窝,一个大王村的穷小子,竟然敢欺负眼泪镇的富户,真的是胆大包天了,眼泪镇还有谁有这样大的胆子?
这也难怪王鳌,因为那王清明长得实在是太漂亮了,虽然现在年纪还小,但是却是一个十足的美女坯子。
那天王鳌刚好挑了一担柴火到眼泪镇去卖,刚好遇到王家的管家,叫王鳌把柴挑到王家中,因为厨房在后院,王鳌就跟着管家一直到了后院,放下了柴担,还没结账,就看见一个少女从后院一间锦绣阁楼中走了出来,正是传说中的眼泪镇第一美女王清明。她穿着碧绿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身披翠水薄烟纱。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气若幽兰,莲步生花。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婉兮清扬,真是国色天香,天上仙姬,瑶台玉女,以花为貌,以鸟为声,以月为神,以玉为骨,以冰雪为肤,以秋水为姿,以诗词为心。清明出生在“清明”时节,其时她的父亲正在吟一首遥远国度诗人吴惟信的《苏堤清明即事》“梨花风起正清明,游子寻春半出城。日暮笙歌收拾去,万株杨柳属流莺”,便叫她清明,取以“感恩纪念”和“催护新生”之意。清明真的是人如其名,相貌清秀,灵动如神明,镇上的后生没有一个不喜欢她的,可是对他们来说,清明就象天上的月亮一样高不可攀,四里八乡也没有一个人不知道她的芳名。
王鳌这小子,一向不是个什么正人君子,这几年坏事干了不少,甚至有好事者将他和野狼山上的野狼、寡妇谷里寡妇一起列为眼泪镇的“三害”。当然这是夸张的说法,王鳌毕竟是个小孩子,就是再调皮,怎么可能比得上野狼呢?那寡妇谷是野狼山中一个神秘的所在,里面住着一群女人,凡是男人进去后就没有一个出来,十足的害人地方。王鳌当然也没有那么凶悍,不过这也说明了王鳌不是一个好鸟。
王鳌一见清明穿过院落,向外走去,也紧紧地跟了上去,管家还在后面喊道:“王八……不,王鳌,你的柴钱……”
但是王鳌不予理睬,紧紧地跟在清明的屁股后,动着坏脑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