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中计
“来,客官让我来吧。”还未到店中,店里的伙计便小跑过来,勤快的接过我们的马匹拉到一旁的马厩拴住喂马。
越靠近客栈就觉得越热闹,虽不及城镇中的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却也是熙熙攘攘,人们交谈的声音、马匹嘶鸣的声音、林间鸟叫的声音…杂七杂八,好不热闹。
“掌柜的,腾出两间房,要干净的啊,我们这两位女眷可是很挑剔的。”宋凌霄掏出碎银撒到柜上,“再上些可口的菜肴,尽量不要太油腻,再烫上一壶酒,我看看啊…”宋凌霄朝我们看了一圈,嘴里一个劲的嘀咕“李云闲有伤不能喝酒,唐玉儿不是人不能喝酒…哎呦,你干嘛踩我啊?”玉儿小鼻子一皱朝宋凌霄翻了个白眼,谁叫他不会说话的,我表面没反应,实际上在心里在偷着笑,他真是活该。
“芙香…”
“我可不喝,没听说过酒是穿肠毒吗?服毒的事你别拉上我。”
“此言差矣,没听说过‘开君一壶酒,细酌对春风’吗?我这也是效仿古人品酒赏景,我一直以为你只是不解风情,没想到你连雅兴都欠缺,唉,既然如此,我只有和…”当他看到鬼面毫无表情的脸后嘴角稍微抽搐了一下,生生的把笑意憋回肚子里,“鬼面,咱们俩小酌一杯好了。”宋凌霄一脸郁闷,“掌柜的,再拿两个杯子,嗯,是两个杯子。”
“好嘞,几位稍等,菜马上就好,来啊,给几位客官烫壶酒”掌柜的放开他的大嗓门吩咐下去,随后拿出两把钥匙递给我们。“这是几位的房间,二楼里间,干净利落,通风也好,可以看到林中的美景,客官若有什么需求直接吩咐就好。”
酒足饭饱后,我们各自回房。房间布置朴素,没有过多的装饰,整体感觉较为清爽。摸了一下桌子,看来常有人清扫,屋内一尘不染。玉儿应该是头一次在外住店,感觉一切都那么新奇,这儿看看,那儿摸摸,蹦到窗前,打开窗户。
“哇,好美啊。”玉儿对着窗外的景色陶醉的说着,“香姐姐,你来看,是不是很美啊?”
我走到窗前放眼望去,远处的山峰是层峦叠嶂,近处亦有郁郁葱葱的树木相衬,时不时传来鸟儿的歌唱声,隐隐约约闻得到山间泥土的芳香,站在客栈的二楼往下望,身临其境,美伦美幻。
忽然一声长哨传入耳中,这声音如此熟悉,内心突然激动起来,从腰间取下哨笛,轻吹哨笛回应着。果然,哨笛没响几声便能看见有鹰盘旋于空中,久久不愿离去。
“香姐姐,快看快看,有鹰啊。”玉儿抓住我的胳膊兴奋的来回摇晃,随即又感到好奇,“奇怪,这里怎么也会有鹰呢?”
果然是她来了,长长的吹起一声哨笛,伸出胳膊,不一会儿,空中盘旋的老鹰便降落下来,落在我的胳膊上。
“哇,香姐姐,你好厉害啊!”玉儿在一旁越发是高兴的大呼小叫,把宋凌霄他们也吸引过来。
“怎么了怎么了?”几个大男人先后冲进我们的房间内,担心的看着我们,“诶?哪里来的鹰了?”除了鬼面以外其他两个人都好奇的打量着这只鹰,李云闲扶着窗沿望了望天空,看看这儿,瞅瞅那儿,“这里怎么会有鹰呢?”
“来,叫一个,叫一个…”宋凌霄伸手逗着这只鹰,胳膊上的鹰被他逗得生气了,突然间扑腾起硕大的翅膀,脖颈上的毛也炸起来了,张大喙一边叫一边就要扑上去啄他。宋凌霄一看情况不对立马闪到鬼面身后,这鹰看见鬼面倒也不凶了,反而乖巧了许多。
“鬼面,它是你家亲戚?怎么见了你就乖了?还是这只鹰是母的?”宋凌霄挑挑眉,一脸坏笑的看着鬼面。
“瞎说什么呢?”这个宋凌霄是越说越离谱,“它叫风儿,源自‘风劲角弓鸣,将军猎渭城。草枯鹰眼疾,雪尽马蹄轻。’风儿是只雄鹰,你刚才那么逗它它当然会生气了,啄你也是你自找的。”
“我看是只色鹰…”看着我给风儿顺毛、挠痒痒,宋凌霄小声嘀咕着,很不服气。
“我记得风儿是梅小姐的,风儿已经到了,看来梅小姐也要来了。”鬼面也学着我用手轻抚风儿的羽翼,风儿很是享受。
“嗯,应该很快就能见到梅姐姐了。”
“梅姐姐?”宋凌霄此刻仿佛又抓住了话题,“你还有姐姐啊?也跟你一样脾气暴躁吗?”
“才不是,梅姐姐既温柔又亲切,见到她你就知道了。还有…”把风儿放飞,打了个手势,手直指宋凌霄,不懂手势的宋凌霄一脸莫名其妙的站在原地,却不想当风儿看到这一手势后,像战士接到命令一般,朝着宋凌霄就开始攻击,宋凌霄躲闪不及,就有一绺头发被风儿的爪子揪起,疼得宋凌霄是哇哇乱叫。
“芙香,你果然是最毒妇人心…”边躲还不忘还嘴,被风儿逼得手忙脚乱。“芙香,你有点肚量好不好?我错了还不行吗?”
“你没听说过天下为女子和小人难养吗?我是女子,所以…你活该,哼。”哪有像他那样求饶的,还嘴硬,一点诚意都没有。
“芙香,你就别闹了,一会把楼下的人吵上来让人看笑话呀。”李云闲看情况不对连忙在一旁劝解着。
“风儿,回来吧。”算了,稍给他一些教训就好,谅他也不敢乱说话了。伸出胳膊,风儿立刻落下来,“风儿好样的。”轻拍风儿的翅膀,风儿挺胸抬头,抖动了一下强壮的翅膀,貌似有点骄傲。
“太过分了,哼,小心眼。”宋凌霄不停地拍打着落在身上的羽毛,满脸郁闷。身旁的玉儿看着宋凌霄的狼狈相咯咯咯的笑了出来,李云闲不好意思笑出口便上前帮宋凌霄一起拍土,鬼面无奈的叹口气,摇了摇头,他也为宋凌霄发愁。我在一旁思衬着,风儿先到了,那么梅姐姐也就在这附近了,她怎么会来的?想不出,等见到她再细问吧。
这一天过得很快,夜晚很快就到来了,我和玉儿收拾妥当便熄灯休息了。
“香姐姐,你到底是什么人呢?”玉儿睁大眼睛躺在被窝里看着我。
“你猜呢?”
“嗯…玉儿猜不出。”玉儿咬住嘴唇下意识的想象着,一会儿便摇摇头,“感觉姐姐有时候像大侠一般,勇敢的保护着玉儿;有时候又像大户人家的小姐,有鬼面前后跟随;还有时候…”玉儿眼睛转了一圈,将被子往脸上拉了拉,悄声说道,“有时候像是魔鬼,杀人不眨眼…”
“是吗?魔鬼啊…”我笑了笑,“有一天你会知道我是谁的,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害你的…”拍拍玉儿的头,哄她睡觉。看着玉儿,她真是一个既没心机又没城府的女子,是因为一直与世隔绝的缘故吗?还是因为她的心就是冰冷纯洁的?其实刚才那句话并没有说完,玉儿我不会害你的,最起码现在不会。谁能想到以后会如何,又何况你并不是一个普通女孩,也许有一天我会因为你的心脏而杀了你,不过那是以后的事了,所以你可以不用去想,我会尽力让你开心的过好现在,如果我们真是姐妹又会怎样呢?
不知何时,眼睛越来越困乏,眼皮越来越重,怎么会这么疲倦?
就在我的眼睛快要合上的一刻,风儿的声音突然响起,尖锐刺耳,那是一种危险来临的警告,我想睁开眼,可是不知道为何,身体却动不了,异常的沉重,在意识消失之前努力睥了一眼身边的玉儿,她睡的好沉,风儿的叫声居然没有吵醒她,心里大呼糟糕,竟然疏忽大意被人算计了。
“不愧是老鬼,你的烟就是厉害,嘿嘿嘿…”
这是我失去意识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然后眼前一片黑暗,毫无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