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长长的桌子，我看着张毅优雅地切着牛排，烛光把他的脸映得暖暖的，真的很好看。

“好看吗。”他头也不抬继续跟盘里的牛排奋斗着。

我喝一小口红酒，真的很好喝，也就张毅会这么奢侈，请我吃饭都用标着 GRAND VIN的旧世界顶级红酒。我把目光绕过桌子中间的高高的烛台我说你喜欢吃饭用这么长的桌子吗，如果坐在你对面的是嘉儿你看得到她吗。

“我眼神好的很。”他终于看了我一眼，“其实，你也很漂亮。”

这话说的我还真是受宠若惊啊，我还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这算是称赞吗？应该算吧，我愣愣地看着他，酒杯僵在空中。

他看着我滑稽的动作笑了，“不会没人夸过你吧，至于这么大反应？”

我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我说还真没什么人说过我漂亮。一直以来我都觉得莫沫那样才算漂亮，每天在她的光环下生存，我都不记得自己长什么样子了。

“好吧，当我没说。快吃，一会儿你就吃不下了。”他又开始跟牛肉奋斗。

“吃不下？为什么。”

“让你吃你就吃好了，哪那么多为什么。”怎么他好像很喜欢这个牛肉，吃的津津有味的。

“我想问你一件事。”我也拿起刀叉开始奋斗。

“我不想回答。”

“你喜欢过莫沫吗？”

“我说了不想回答你还问。”

“我就跟你客气客气。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她？”

“没有。”

“为什么呀，她长得多漂亮。你不是喜欢美女吗？”

“她长得是不赖，可是那副卖相天上人间有的是，我怎么看她都像是风尘里出来的，看着还不如你顺眼呢。”

“得了吧，那我也没见你喜欢我啊。”

“如果没有嘉儿，也许我会喜欢你的。”

我咧了咧嘴角，不知道自己什么表情。自始至终他都在很专心地吃饭，即使是说话的时候都只有我一个人看着他，他看都不看我。不知道这样很没礼貌吗，太自以为是了。

我很不屑地把盘子划得刺啦刺啦响，这肉烤的太嫩了，还带血丝呢，早知道就不跟着他要了，怎么吃啊。突然想起了凌骁然烤的肉，至少看着比这个有食欲。

“你来了。”

我一直低着头看盘子，突然听到张毅很热情地招呼声。抬起头他正和一个人拥抱，那个人背对着我，看不到脸，可是那个背影，让我的心跳露了几拍。那种感觉，就像一个恐高的人站在悬崖上往下看，心里慌地要命。

他是从我身后直接走过去，所起他也没看到我，当他回过身来的一刹那。我感觉的空气凝固了。没有人说话，没有人动，我瘫在椅子上，看着他。是凯。这么长时间没见，他变得成熟多了，走的时候还是个青涩的男生，可是现在，西方血统棱角分明的脸旁让他看上去那么成熟，我觉得他那么陌生，我很想站起来说一句好久不见，可是我动不了，我觉得我的手在发抖，我能感觉到手里的叉子在晃动。我一直吵着要见他，可是当这一刻来临，我真的见到他了，却发现自己根本无话可说，三年的空白让我们已经没有共同的话题了，而那些过去谁都不愿提起，原来有一天曾经无话不说的人也会相顾无言。我多希望他看不见我，我看不出他的眼睛里是什么神情，我失去了所有的判断力。这一刻，我只想消失。

这时候服务生给凯搬来一把椅子，放在我和张毅中间，我才想起来，还有一个张毅在。他之前并没有说凯今天会来，不是说还有一段时间？我不明白他想干什么，这和我们的计划不一样。我看着张毅，满是责备。

他跟凯说坐，然后跟我耸了耸肩，好像在说：“我早就告诉你快吃了。现在吃不下了吧。”

凯咳嗽了两声没有说话，他也感觉到了气氛的尴尬。

“我来介绍一下，这就是我跟你说我最近一直在追的人，叶裴。”张毅指着我，看我没反应又眨了眨眼睛，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没做任何回应。他从来就没跟我说过计划是这样的，这根我们说的不一样，我不想做任人摆布的布娃娃。我不会配合他的。他又说道：“这个是我的好朋友，凯。他现在可是国际知名的模特。”

凯看着张毅，皱着眉说：“你搞什么，你明知道她是我的。。。”

“什么？你说那张照片，我只是看过几次，你又没说她是谁，而且我并不确定那就是叶裴。”张毅轻松地说着。

“如果我知道你要追的人是她我一定不会同意的，喜欢你的人那么多，为什么你要伤害叶裴。她不是你平时认识的那种人。她们不一样，你明白吗？”凯说的有些激动，可他始终没有再看我。

张毅喝了一小口红酒，他笑着说：“我没有伤害她，我只是喜欢她。”

“你喜欢过的人少吗？安妮、梅玲娜、凯蒂、波。。。哪个不是你喜欢过的？然后呢，玩够了就把她们甩掉换新目标。总之我是不会让你伤害叶裴的。”凯说的有些激动。这让我更陌生了，以前的他是那么温和，连说话都不会太大声，温柔的让人心疼的他如今也能声嘶力竭地和别人据理力争。看来我真的不了解现在的他，一点都不了解。

“你现在是以什么身份跟我说这些，你已经跟她没关系了。再说伤她最深的人是你吧。”

“你。。。”凯终于还是没说出什么，他转身看着我，我麻木地看着他们，就像面瘫一样，我不知道该摆出什么姿态面对他，我才知道原来我也可以这么手足无措。

张毅走到凯的面前，他自顾自地跟凯碰了一下酒杯，一只手搭在他的肩上，说：“这么大火气 ，没见过你这样。吓到我了。”

凯拿开他的手说了声对不起就起身离开了。他没有一丝犹豫，就像当初走的时候一样决绝。

不知不觉，眼泪从我的眼角滑出，张毅走过来倚着我面前的桌子，“我说过他还是在乎你的。

我拿起我的酒泼在了他的脸上，看着那些昂贵的液体顺着他的脸往下流，他抹了一把脸瞪着我，不知道说什么。

“如果你不知道什么叫合作的话就别找我。”我推开发愣的张毅也跟着离开了。关于我们的合作，我得好好想想有没有进行下去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