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知道真相，为师可以告诉你。但是你不要为难祁山。”焚水这样说着，将祁山和我都带回了他身边。

“如果顾采是因为道出了神鹿踪迹而死，那么神鹿的灵光自然可以救他。”焚水说这话时只是看着浞河，而无花的身子几乎微不可见地摇晃了一下，焚水继续说，“但是如果他在泄露秘密之前就已经身受重伤的话……”

浞河这样听着，“这么说，这么说的话……他就是没有救了的意思么！”

焚水没有说话，意思不言而喻。

而我却是皱紧了眉头，我，我听到了什么……

顾采透露了我的行踪，让别人发现了我……那个人就是子渐么？

他是想让我被子渐这样别有用心地接近，然后被杀死？……所以才遭到了天罚……

所以我一直在逃避的天意，从一开始就是站在我这边的啊。

所以我的灵光，实际是用来救我的仇人么？

“活该……都是活该！”我在祁山的怀里低声念道，“顾采改变了我原本平静的生活，他该死！”

到最后我的声音越发阴沉，无花和焚水的脸色一变，无花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抬起了手，正想给我致命一击的时候，焚水拦住了她，“再等下吧。我相信她不会这么容易就……”

正当无花放松下来的时候，另一只大手迅速地朝祁山伸了过去，“你刚才说什么！你要为你说的付出代价！”祁山有些惊慌地抱着我后退了几步，布出屏障。

他怎么可以，用这样的口气跟我说话……分明，我救了他的顾采啊。

只是祁山的法力在三人中乃是最低，而浞河早已今非昔比。他的手毫不停滞地穿过祁山的屏障，直冲向我。

我看着那只巨大的手掌，突然觉得就这样被杀死，真的，不甘心。

我感觉我的身体一阵发颤，然后一阵灰色的雾气缠绕着我，而浞河来势汹汹的大手，竟然被挡在雾气外。

我看着他通红的眼眶，很是害怕。他就像子渐一样，一开始对我那样温柔的微笑，都只是想要利用我，因为最后，他们都对我露出他们的利爪。

“为什么……为什么……你想要的灵光，你明明已经拿到了啊……为什么还是要伤害我……”我朝他吼道，祁山有些惊讶，紧紧抱着我，“鹿鹿，别这样。”

我抬头看了看他，他脸上满是担心，我甚至在他眼中看到了一丝丝的害怕。

害怕，怕什么，害怕我还会记恨他的师兄？事到如今，他还在奢望我会原谅他，就像原谅子渐那样?

当然不！子渐的意外，也是浞河一手造成。可笑，前几天我居然还觉得我在喜欢着他，喜欢这样的男人！

我微微笑着，“祁山哥哥，我真的，很讨厌他呢。”

祁山微微惊讶，然后伸手摸摸我的脸，“傻丫头。如果师兄伤害你的话，我会保护你的。”

“保护她？真是可笑。”浞河看着我，冷笑道，“祁山，难道你忘记师父说过什么了么？她，可是很危险的。”

祁山的手紧了紧，然后看向一旁紧紧皱眉的焚水，还有紧握着手中长剑的无花。

“师，师父……”祁山有些犹豫地开口，慢慢弯下身子，想把我放下来。

我疑惑地看着他，又有些生气，他居然因为浞河的一句话而动摇了。

“鹿鹿，我相信你是个好孩子。你不会那样的……”

哪样？我不懂。

“祁山哥哥……你这是要抛弃我么？”我拉着他的袖口，轻声问道。

“……”出乎我的意料，祁山没有说话，只是朝我笑笑，然后看向了一言不发的焚水。

“呵呵，岚歌，所有人都抛弃你了。跟着我走吧。”不知何时，浞河已经走到我面前，朝我伸出手，脸上仍是多年前的微笑。

“祁山哥哥，无花姐姐，师父……你们真的不要我了么？”浞河挡在我身前，我看不到他们的脸，但是死一般的沉寂，让我知道了他们的选择。我缓缓朝浞河伸出手，同时闭上了眼睛。

既然你们都不要我，那我在哪里你们也不在乎了。

我看不到浞河此刻的表情，满意的，狰狞的，反正不会是那种春风般的笑容。

“师父，您一直担心的事情如果不发生，想必您会一直担心下去吧。”

“那么弟子自然是要为师父排忧解难了。”

浞河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瘆人，我想每一个人都感觉到了危险。

我感觉有一只手轻轻放在我的额头，然后头顶传来浞河的声音，“从这一刻开始，你便不再是万人追逐的神鹿了。”

我正想问他这是什么意思，一阵强烈的恶心感就从我的身体深处袭来。我感觉我体内有什么在叫嚣，在冲撞，而我单薄的肉体根本承受不住，我想我快爆炸了，血肉横飞一样。

“从今以后，我焚水便只有三个弟子了。”直到我晕倒之后，焚水才缓缓开口，“浞河，而你不再是了。”

浞河抬起头看着焚水，有些愕然。

“那还真是劳师父挂心了。浞河早已有了良师指导。”他眼中的落寞被幽深的瞳色掩埋，他微笑着毫不在意的表情刺痛了每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