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录
设置
书籍详情
加入书架
推荐票
金票
打赏
评论区
七煞命之如是尘与花 作者: 绛灵 字数:3725 更新时间:2013-09-08 14:40:00

07寸寸愁肠断

07寸寸愁肠断

我一大早是被冷醒的,脚冰凉凉的,眼前也一片光亮,我歪着脖子,趴在榻上,昨儿晚压根没睡好,刚开始总是思来想去十日后会发生什么事情,还有便是他口中送我离开的事也是十日之后,就像是巧合一般,这两个十日,可又总是想不明白,只好傻傻看着薄青莲的睡颜。

月光如此柔和地洒在他秀美的脸旁上,像是一层薄薄飘扬的轻纱,由银色的月光穿针引线织成的,这独一无二的巧手使时光也凝结了,纵使岁月无声,但这一刻也确实永恒,历历可数的睫毛,温软如花的唇,尖挺无垢的鼻,娇若凝脂的面颊都想让人浅浅的亲吻,这样的他很乖,很听话,我十分无耻的觉得只有我一个人见过他这幅模样真的很幸福,心底就像覆盖在芬芳泥土上的春雪般松软,轻点即融,很傻是不是?

我有些不想离开了,正准备在他送我离开时耍赖皮,他一定会眯着眼睛瞧我,垂下的睫毛细细密密浓黑如墨。

自己很傻,真的很傻,这可能是唯一一个他能放我离开的机会,就这么轻易的放弃了,自由在想守护的这份心情下显得如此弱小卑微这是我想象不到的。

我以为自己和平常的女子不同的,天真的以为并没有未嫁从父,既嫁从夫,以为我一直在激烈的斗争,十分厌恶奴颜婢膝,想去追求更加广阔的天地,所以疯狂的寻找机会逃出去,大胆而勇敢的去追求内心想要的生活。

就像男子一样顶天立地,成就事业,拥有一番壮志豪情,纵使身为女子之身,我也并没觉得自己有何卑贱,男尊女卑是什么,我不知道,或许是大逆不道,或许是违背天理伦常,或许是乱纲违纪,我全都不在乎。

但此时我却放弃了可以证明自己,证明谁说女子不如男的绝佳机会。

我以为自己性子冷淡,以为可能一辈子也无法与人知心,但他却牢牢握住了开启我心门的钥匙。

所以我无论如何都想留下来,因为我从来没有如此期盼不舍得想守在一个人的身边,无论我算多少次,无论我谋多少次,又无论我想多么理智,但就是控制不住的想留下来。

这一次,我就赌一把吧,赌我一生的感情,就赌一次一生一代一双人。

就算是满盘皆输,我也不悔。

我呆呆的看着熹微刺眼的晨光,原来他早就离开了。

南楚锦城.紫微宫太极殿上,七十二根楠木大柱贴金云龙图案,金碧辉煌,梁枋上最高级别的和玺彩画令人目不暇接,美轮美奂,左右敛声屏气的文武大臣足下四千七百一十八块大金砖,光芒万丈,太极殿明间前被四列宝象、甪端、仙鹤和香亭簇拥着的九龙宝漆金座上,藻井中蟠卧的巨龙,龙口中含明珠的正下方,是使南楚盛极辉煌一时的羲皇,珠珠粲然的冕旒下,他目光深沉明亮,仿佛能洞察一切,先知先觉,重重精致华服之下,充满着野心。

他十指轻敲金座上的龙头,静听着丞相林雪卿的谦谦诉说,神色在冕旒下令人无法看清。

讲完上报的内容后,羲皇毫无反应,林雪卿不禁掌心出汗,失手掉落了笏板,这玉质的笏板摔在金砖上,七零八落,大殿里鸦雀无声,静得令人恐惧,他不禁错愕的看着地上的一片狼藉,惊恐的高呼着:“羲皇恕罪。”面如入色,身如筛糠的软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林雪卿属持金羽印的敬慕懿皇后的兄长,凭林家为南楚的开国功臣,其父又曾是羲皇的太傅,在朝堂上一呼百应,深得人心,才一举坐上了丞相的位子,并无几分真才实学,为人奸猾谄媚,残害忠良,却意外地独掌大权。

此次羲皇意外的开罪,却实在是让他琢磨不透。

羲皇开口了,他威严,独尊的沉声道:“昨夜含融仙皇后曾对朕耳语,道前日里大雨瓢泼黄河水患愈演愈烈,已波及二十三州县之事你为何不报!”他大掌一拍宝座上的金龙,对着跪坐在地上的林雪卿,放声怒斥,威严之极。

他沉厚有力的声音徘徊在大殿之上久久不散,众卿皆屏声敛气,不言不语,唯懿圣正五品刑御尊皇子李合欢抬头,正眼静观一切,沉思着。

林雪卿声音颤抖,身如扭曲蚯蚓,哭诉道:“羲皇万不能听险恶女子之言啊,含融仙皇后乃是奸贼反臣孟普之女,对我当然心怀记恨,黄河之水一事实不是臣疏忽不力所致啊!往羲皇明鉴。”他一颗头重重的扣在金砖上,咚咚作响。

“那国库里三千万两白银岂不是付诸流水了吗?”羲皇再次掌拍金龙,威严十足。

“臣惶恐啊!却无黄河水患之事啊!”林雪卿忙磕头,望羲皇不再如此相逼。

“那这是什么?”他从案上拿起一奏折,丢在林雪卿面前,沉声问道:“昨日戍守隋州的建威将军欧阳询八百里加急送来的这份消息又是怎么回事?”

林雪卿结巴了,张皇无措的道:“这....这肯定是污蔑,孟兰芝与欧阳询在春喜宴上早已眉目传情,这必是串通啊!羲皇。”

“大胆!小小臣子竟然胆敢污蔑含融仙皇后清白,并直呼皇后性命,由此便能判你罪加一等,来人,把他拖出去,打入大牢,别污了众人耳目!”羲皇话音刚落,便有人来,强扯着林雪卿出去,他知道一进大牢,便再无重见天日之时,便哭喊道:“若是子璇供出私吞巨款之主谋,能否看在旧日情分上饶子璇不死!”

羲皇冕旒下面色难辨,只道一字:“说。”

林雪卿痛哭流涕,展颜一笑,左右顾盼,张皇道:“懿圣正五品刑御尊皇子李合欢乃是主谋!是他命我如此做的,我虽是丞相,但他手里却握有我把柄,逼迫我不得已而为之!”

他话音刚落,众卿哗然,在定林雪卿罪时,他们沉默不语,只敢在内心暗暗痛快,不敢说出口,以免落得个不顾及过往之情的罪名,但是在扯上李合欢的时候,他们却按耐不住,异口同声的反驳:“刑御尊皇子并无嫌疑啊,他已不理朝政多年,早已超脱世俗之外了,怎会与他这种无耻小人有任何伤天害理的勾结。”

羲皇默默听着,不言不语,但林雪卿这时就开口了,他闪闪避避的看着李合欢和羲皇二人,道:“真相便是如此,是他指使我私吞三千万两白银的。”

“望羲皇惩治恶人,别让我这等忠臣蒙受不白之冤啊!”林雪卿泣求。

羲皇默默沉思着,众臣也心惊胆战,唯李合欢淡然,长身玉立于殿堂之上,仿佛在清风明月下品茶,无半分危机。

“来人啊,把刑御尊皇子拖入大牢,择日问罪!”羲皇这一语无疑为他判下了一生都无法澄清、无法洗脱的罪行,无论日后查出是否有罪,他都是罪人,一辈子的罪人。

众臣惊愕,不少文臣武将都出面为他争辩,唯他淡然,在来人想要拖他太极殿时,他卸下头顶束发的翠羽螭龙金冠,褪下紫色朝服,一身玄衣宛若谪仙,不惹尘世纷扰,只淡漠的拂去来人钳制的双手,朗声道:“放心,我不会逃。”

由此,他毅然的朝明亮空旷的殿门走去,三千墨发在清风中飘扬、分洒,若宛转女子般风流,如此的超脱自如,令人艳羡,仿佛他并不往黑暗潮湿的地牢中去,而是去往一个无人相识的绝境。

晨光中他消瘦的身影阑珊至极,这时候,她该起来了。

“唔?”我心上忽然剧烈跳了一下,手一抖,针就扎进肉里了,一大滴浓浓的血珠就涌了出来,真疼,忽然有种想哭的感觉,是我太小孩子气了吗?

我随便的吸干血珠,把针线活随手一扔,便瞬间没了心思,就想出去走走,心里很闷很闷。

我罩着披风,走在青石砖铺满的庭院里,苔藓嫩草到处都是,绿得心惊,踩在地下,油油滑滑的,忽然远处有东西映入我眼帘,一个青色的小小身影与这些嫩黄、浅绿、墨绿,相互交融,就像是平凡的小草一样,我知道是他来了,便加紧步子,向他走去。

我刚走近,那个孩子便对我笑笑道:“你来了。”

他还真是奇妙。

我便和他一起低着头,看着清澈明净的绿潭,水中的藻荇绿的浓浓的,像一锅热汤,但绝不会让人有任何食欲。

“你做好决定了吗?离开或是不离开。”他目光还是望向细细长长的钓竿,只是轻声道:“你只要乖乖在这里待满十日,以后便不会苦痛,若是离开,你一辈子都难逃噩梦。”

只是一个小小,本该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却说着令人如此心惊胆战的话语,他的气势逼人,逼得我不得不想。

他转头细细的看我,清秀的脸旁上莫名的浮起几分笑意,道:“好,我明白了,果然是天命使然。”说完,他便拿起钓竿与鱼篓转身离开,我无语的看着他瘦瘦小小的身影,心里不知道该想些什么。

“啪”的一声从他袖里好像掉出一份什么东西,我急步走过去,想捡起来还给他,是一本书,上面写着《天机簿》,我有十分的好奇,便从中间翻开一看,上写着彗星袭月,癸巳年二月李乾兵变,

日中见牛,癸巳年五月干旱少雨,

五星连珠,癸巳年十一月改朝换代。

刚想往后看去,他走过来把那《天机簿》一合,道:“看到这儿就够了,别再徒添孽障了。”他把那书卷在袖里,便往青青竹林中走去。

今年就是癸巳年,这是今年会发生的事?若是真的,兵变,干旱,改朝换代,无论哪件都是不得了的事情,他给我看这个是为了做什么?

清兮刚走进院落里,麟子先生正悠悠坐在石椅上品茶,她没理他,径自往屋里走去,放好了东西,才出来,猛灌一口碾雕白玉,弄得先生啧啧道:“哪有你这样喝茶的,这好茶可浪费了。”

清兮还是没理他,又倒一杯,灌下去,耳边只听得他道:“怎么啦?还心神不宁起来了,哦,今天好像发现我的那本《天机簿》不见了嘛?是哪只大老鼠偷去了啊?”

清兮好不容易咽下了茶水,一时静默不语。

“你真是太疼她了,本该不存在于世的人已奢望的添得了十年寿命,再强求些什么,天理难容啊。”麟子先生淡淡说道。

“我想帮她的,想帮她完成心愿,即使是逆天。”清兮垂下眼睑。

“哦?你说这是逆天,不是啊,你可是顺了老天的心意啊,十年,她活不长的,即便那位玄门门主愿折寿三十年为她辛苦续命十年,也无用的,若是天想她死,谁也拦不住。”

“你且看着吧。”麟子先生笑着品口茶。

“你到底算出了些什么?”清兮皱眉诘问他道。

“对了,明天我们离开去看凤雏吧,他该想你了。”

“呸!谁要去见那老贼。”清兮嗤之以鼻的道。

作者的话
绛灵

暂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