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秘密
他转过身来,双手搭在保姆肩上,直直地盯着她,那是一张漂亮的脸,虽然岁月在她脸上划了一道道浅浅的痕迹,但整张脸儿清秀,眼睛里除了几分妖艳之外,更多的是柔情,是期盼,是真诚。二人这么近距离地挨着,耍子大哥作为一个男人,一个二十三岁的男人,自然就会有一种冲动。
渐渐地,两个人挨得更近了,保姆双手合围住耍子的腰,慢慢地用力搂抱着,她的脸也慢慢地贴近了耍子的胸部,耍子大哥仍然有些矜持,双臂压在她肩上,也没有太明显的动作,反倒显得木纳,呆滞。
保姆那张皎好的脸上泛起了红晕,她咽着唾沫,闭了双眼,带着满脸的期望,等待着耍子的抚慰。
耍子大哥当然明白她的意思,经她这么一抱,二人又贴得这么紧,一种本能的冲动油然而生,他轻轻地把她往怀里搂,低下头来,嘴唇润润地凑近了她的额头。
突然,别墅外面响起了小车的喇叭声,保姆身子一颤,立即松开双手,睁开眼睛跳开了,
耍子大哥刚刚在心灵上找到了一点点接纳的感觉,不想又被外面的声音干扰了,他一时反应不过来,呆呆地站在那里,往小院子里望去,米雪儿的小车进来了,他认识的,昨天才坐过的。
其实,在他内心深处,他是不可能接受保姆的,并不是说她配不上他,毕竟,他才二十三岁,她已经是三十好几的人了,再者,他们刚认识才一天,现在,他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更不知道她的兴趣爱好了,通常情况下,年轻人不会无缘无故地对一个年长的异性产生兴趣的,除非有了吸引人的外在因素,还有一个关键因素,那就是耍子大哥刚从闭塞的落后的乡村走来,他就像原始森林里的蕨苔——与恐龙同时代的蕨类植物,大城市里的人把经称为天然的、高级野味。他脑子里装的全是传统的守旧的东西,正因为他的思想跟不上时代,他的言行没有被纷繁的现代社会所污染,反而显出了他的单纯,这种没有被污染的思想,在城里人看来,不亚于一道鲜味可口的山珍。
米雪儿不愧是大公司的老总,眼光独到,发现了尚未加工的
山珍野味。今天早上,要不是公司里有急事,她根本就不想去公司的,她要在家里细细地品尝来自大山深处的绿色食品。
即或在公司里做事时,她也不时想起耍子大哥来,想起他昨晚出的洋相,就忍不住笑起来,特别是想起了他洗澡时展示的强健躯体,她就有一种躁热感。
因此,她尽快地办完了事情,就急忙驱车回来了。
在她的生活里,并不缺少男士。本来,她有一个好老公,也有一个好家庭,老公是海归,她是名牌大学的高材生,两人因为共同的爱好走到了一起,共同创业,共同守业,事业初有成效时,女儿出生了。就是因为有了女儿,她们的爱情也就走到了尽头,海归的老公,在她妊娠期间,就同自己的秘书好上了,她知道了,生气了,发疯了,吵架了,但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分手了。老公走得很坦然,没有一点愧色,理由也很简单,现在是开放年代,什么都得学外国的,何况我是从外国回来的。
离异后的米雪儿,一边拉扯着女儿,一边打理公司,通过十几年的努力,她的公司成为大佛市仅有的一家上市公司。
这人呀,说来也奇怪。当初米雪儿又年轻又漂亮,追求者排成队,偏偏她要装老,加上一心扑在事业上,拒绝再婚,因而也就没有再嫁他人。到了三十出头时,她才猛然发现自己老了,好多事情都随着岁月而去了。
就在她感觉到老年将至时,她似乎有了一种大彻大悟,总觉得什么名呀利呀金钱呀地位呀,只不过是过眼云烟,于是,她想皈依佛门,但终于下不了那个决心。她想到了玩与乐,于是出国去开眼界,就这样跑了三五年后,她发现,原来老公的所作所为,也不是真的罪不可恕。既然他都可以饶恕,那么,自己也可以饶恕自己,既然他都可以开放,那么,自己也要学会开放。
也就是因为她出国的次数多了,洋荤尝了不少,境界也高了。也就造就了现在的她。
现在,事业如日中天,红红火火,她已经是大佛市的名人了,是大佛市的财神爷了。白天,她总是衣冠楚楚地出现在各种场所,应付各色人物。一旦到了晚上,她就变成了另一个人,一个扔掉了面具的原始的她。
也就是在这座漂亮的别墅里,她不知道玩过多少男性了。
米雪儿坐在客厅里喝了一杯咖啡,休息了一小会,便问保姆:“帅哥呢?这大半天的,他都在干什么?”
“不太清楚,他应该在三楼吧。”保姆接过咖啡杯,回答说。
米雪儿也不看她,冷冷地说:“你最清楚,他在二楼。”
“我,”保姆刚想说什么,米雪儿说道,“好啦,不用给我解释了,我来告诉你吧,我刚回来,就看见他在二楼张望,刚坐下时,就感觉到了你呼吸的异常,还要我说穿吗?明天,你就打包走人吧。但今天你要留在这里,还要你做一件事。”
“老板娘,不关我的事啊,是他,”保姆有点慌神了,“是他勾引我,当然,他的确太迷人了,我也有错。”
米雪儿得意地扬扬头:“我看得起的人,还有不迷人的?”
保姆马上拍马屁似地说:“是呀是呀,老板娘真有眼光,也不知从哪里请来的这么一个迷人的小帅哥。我在这里已经做了几年了,我从来没有如此痴迷地迷上过什么人,老板娘你也清楚,过去来的客人,只要不是你赏给我的,我绝对不敢瞒着你干什么,可是今天这事,这事也真奇怪了,我就像是着了魔。你赶我走,我也心甘情愿。因为,我错了。不该提前品尝你的野味。”
米雪儿不再理她,独自上了二楼,回到了自己的休息室,这间屋子,只有她一人才能进来,屋里的装饰自然是非同一般。这还不说,关键是这屋里还有一个秘密——整个别墅监控的总机在此,她在这里,便把每个房间里看得一清二楚,所以,耍子大哥昨晚的事,她一清二楚,也就不奇怪了。
现在,她要检查今天保姆与帅的的行为。她调出视频录像,很快就发现了保姆与帅哥看*秽电影的情景和二人相拥的情景。也看到了帅哥激情澎湃而冲下楼跳水的情景。
她不想再看了,关了录像又回到了楼下客厅。
巴道堂和苟诗韵吃了一个不欢而散。
巴道堂没有找到耍子大哥,心里本来就不爽,加上苟诗韵总是挑选好的餐馆才肯用餐,巴道堂就在心底生出怨气来。
点菜的时候,苟诗韵还是大咧咧地点了自己喜欢吃的,轮到巴道堂点菜时,他突然想起了耍子大哥说的菜名——他当然也明白耍子大哥当时的心情——同他现在的心情是一样的——那就是节约几个钱。“老板,来一份‘三叫’,再加一道‘凤尾’。”
老板走了过来,脸上没有一丝笑容:“凤尾没问题,这‘三叫’嘛,你们真想吃?”
巴道堂本意是希望他们没有这样的菜,不就可以顺势下楼梯了,谁知这么个餐馆,居然有这样的菜?
苟诗韵听说有这样的菜,显得异常开心:“好啊,我们真想吃哩!”
老板冷笑道:“靓妹,只怕这‘三叫’没送上来,你就晕死了哟,到时别怪我没提醒你哈。”
“啥子菜啊,那么恐怖。”
老板又冷笑道:“这凤尾嘛,说穿了说白了说透了,只不过就是莴笋的嫩叶子,放开水里一烫即成,所以我说简单。但这‘三叫’嘛,我一时半会还真弄不出来,因为,我要请人去找老鼠窝,即使运气好了,一下子就找到了老鼠窝,还要靠运气,看里面有没有小老鼠。”
“找老鼠干什么?”苟诗韵睁大眼睛,吃惊地问。
“把小老鼠逮回来,清洗干净后,放在盘里,再替你们摆上火锅,加好佐料,你们就可以用筷子夹了活的小老鼠放锅里烫来吃了,为什么叫这道菜为‘三叫’呢?逮它时一叫,清洗时一叫,放锅时一叫。三叫。”
“妈呀,我不吃了。”苟诗韵吓得跳起来了,睁大眼睛看桌子,生怕桌子上真的有这道菜。
巴道堂也没想到是这样的一道菜,但是,他不能露出无知的样子呀,装也得硬装下去,于是平静地问道:“我只是问你这里有没有这道菜,价格公道不,我当然知道‘三叫’的来历了。”
老板说:“也不是很贵,一份这样的菜,算上人工费也就一千多一点点。”
“哦,那算了吧。”巴道堂松了一口气。
苟诗韵却倒了胃口,她站起来就想离去,但已经点了菜了,巴道堂心里又生了一丝不满,但是,他不便发作,今天已经对她发过一次火了,如果再来一次,那就彻底玩完了。于是他笑道:“这样吧,小韵,我给你讲个笑话,轻松轻松,一会菜上齐了,你就有胃口了。”
“讲吧。”苟诗韵也想转移注意力,不要再去想什么三叫了,同时,她在心底却回忆起了耍子大哥,就怪那个强壮如牛的家伙,搞出这么个古怪的菜名,害得我没了食欲,若要我再遇到你,看我咋收拾你。
巴道堂就晃着大脑袋瓜子讲起来:“人们常说呀,‘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四川人说普通话’,有几个四川人在广东打工,这一天,相约去了一家餐馆吃饭,有一个人特别喜欢吃臭豆腐,于是在点菜时,他就特别强调,一定要这道菜。可是,他们不知道臭豆腐这名,乡下人都把臭豆腐叫的‘灰蒙儿’,臭豆腐那外形,的确像是有一层灰。倒也形象生动。服务员是广东人,自然就不知道什么叫灰蒙儿了,再加上吃饭的客人普通话不好,服务员只好在菜单上写上:灰猫儿。”
苟诗韵听到这里,笑了:“讲,讲。”
“厨房里一看菜单,急了客人要吃灰猫儿,咋整?赶紧请求老板,老板想了想,心生一计。噫,我们餐馆里不是养了一只黄猫儿吗?你们抓紧杀了弄出来吧,千万注意,要秘密地处理黄猫的毛哟,别让客人看见了。”
“菜上齐了,大家举筷用餐,偏偏没有灰蒙儿,于是客人就问服务员,‘服务员,菜上齐了?’‘齐了呀’,‘灰蒙儿’呢?这哪里是灰蒙儿?拿一道黄蒙儿来骗我们嗦?”
“老板一听,傻眼了,心里不得不佩服这几个四川人,天呀,这些人真神啦,我们把黄猫儿加工出来放桌上,他们都认得出来。”
荀诗韵已经笑得变形了,巴道堂满以为这一下,她就可以开心地用餐了,哪知道她笑过后,差一点呕吐出来了:“粑倒烫,你是安了心不要我吃饭,是吧?刚才吃了老鼠肉还不算,还要给我吃猫肉?”
说完,头也不回来冲出了餐馆。巴道堂却走不了,急忙跑到吧台结了帐,才追出门去。
这笔餐费,白给了。
要是耍子大哥在这里,就好了!巴道堂一边追苟诗韵,一边想到。
此时,耍子大哥的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