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洵儿的言辞顶撞就此作罢，他这性子也像极了燕妃，态度虽差，却也算坦诚。”

“儿臣竟不知道，父皇还记得母妃的性子。”轩辕洵可不想就此作罢，何谓就此作罢？是维护皇帝的面子还是展示帝王的气度？想找个台阶下也就罢了，竟还要说得别人必须感恩戴德一样才行。

“洵儿。”南宫玉听出他语气中的不屑，心中不免又揪了起来。

“母妃，您放心，父皇气度大着呢，他是天子啊，连二哥私闯冷宫这种诛连大罪，父皇都以他宽宏的慈父之心将其宽恕，儿子只是跟父皇开个玩笑，父皇断断不会动怒的。”

“你听谁说的！”轩辕宏怒目圆睁看着他。

“什么？二哥的事吗？嗨，宫外传的沸沸扬扬的，连三岁孩子都知道了，这悠悠之口如何封得住？”

“到底是悠悠之口无法封，还是你有意探寻？看来确实该给你成婚才能稳住你的心性。”

“成婚？歌尔公主？父皇觉得儿臣拒绝的不够明确吗？”

“两国交好岂是你能够拒绝得了的？众王爷之中你还未娶妻，歌尔公主又心属于你，作为天裔的王爷，就该为天裔付出行动。”

“儿臣的心没有父皇那般广阔，儿臣的情也没有父皇那么泛滥，儿臣这辈子只认一人为自己的妻，至于您的两国交好，您的歌尔公主，儿臣恐怕无福消受，要不干脆封她为妃，做父皇的女人，岂不是更有益于两国交好？”

“你放肆！朕看在你母妃在此一再忍让，你却如此大逆不道！”轩辕宏伸手拍了桌子，上置的碟勺碗筷均为之颤动。

“父皇你可想清楚，别自刨了坑，最后摔了自己。”

“洵儿，你怎么回事？快给父皇道歉。”南宫玉此时真是悔不当初，竟被这小子给骗了，什么叫他心中有数？什么叫他不会主动招惹皇上？他的数在哪里？为何此时成了处处挑衅？

“你让他说，刚才那句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哈哈，父皇您看看九哥不就明白了吗？当初到底是谁的如意算盘谁心中有数，可是眼下呢？可是一如算盘中那般稳妥？”轩辕洵语气中满是不屑。

轩辕宏面上依旧威风八面，可是却不禁感到心在颤抖，当初用了王宗业的计谋将灵犀郡主指婚给了九王爷，因为他是他最不济的儿子，他认为这样就可以削弱楚啸天的力量，也可以令他感到颜面扫地，没曾想，竟因为这次指婚，老九竟然康复了，而且在朝堂上有那般声势，现在唯一恐惧的便是那通天道师的卦象，难道这真是天意？

“九哥无心朝堂，可是却一直想为父皇尽孝，虽身子未痊愈，可是仍来上早朝，可是父皇呢？疑心重重，患得患失，这么多年了，父皇真是一点没变啊。”

“你说什么！”

“十三年前，父皇您针对母妃不也是这样么？疑心重重，患得患失，狠戾决绝。父皇您这几年唯一变了的就是您的父子之情，对于儿子竟可以一再忍让……哦不，儿臣说错话了，是对于皇后娘娘与贵妃娘娘的儿子一再忍让，儿臣好生佩服父皇的气度。”

轩辕宏怒视着他，可是他却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他是不是觉得他对他母亲有愧，他就不敢动他了？纵使他像极了他的生母，纵使他对他们母子有愧，但是他是一国之君，他是天子，他不会有错。

“不知为何，我这里竟变成了你们父子二人的战场，看来是我做的还不够周全。”南宫玉叹一口气，一阵无力感涌上心头，顿觉身心疲惫。

轩辕洵见了她苍白的脸色，心中顿时乱了方寸，叫嚣着自己的冲动鲁莽，先前做好的承诺竟全抛到了九霄云外，随即起身撩起前襟跪了下去……

“全是儿子的错，请母妃放宽心，保重身子。”

“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南宫玉伸手将他扶起，看着他的眼神满是无奈，若是这样下去，可如何是好？

“朕吃饱了。”

轩辕宏看着眼前的母子情深，冷冷的扔下一句话便起身离开。本来是想将轩辕洌上早朝的事情说与她听，想看看她的反应，未曾想轩辕洵会在这，真是好大的胆子，他说的一桩桩一件件，都是在含沙射影的指责他，那如花笑靥中的轻蔑与嘲笑也那般明显。

好，好一个轩辕洵，他难道就真的以为他不敢把他怎么样吗？他错了，十三年前他可以亲手杀了他的生母，十三年后他也可以轻易要了他的命。

“洵儿，你到底想干什么？”

“母妃，我只是想看看他的底线在哪儿。”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