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行行重行行
“如果有一天,我再也不能翩翩起舞了。”
“就算那样,你也会一样爱我吗?”我泪眼模糊中寻觅他。
“那是当然了。”他温柔的声音将我紧紧包围,仿佛终于等到此生期待已久的回答。
此生已尽,无需多言。
一
无良女眼中满是不可思议,可声音依旧颤抖像是孱弱无力的小兽,夹杂着断续的哭音道:“白离水,你属狗的吗?”
说完,她凑头往白离水生着细细茸毛的耳朵上也是一口,染红了嫣唇,她笑着张开嘴,满口的鲜血十分骇人。
这狠狠地一口,她也下定了满满的决心,用尽了勇气,她已经不想再退缩了,因为早已身无可退了,若不大胆向前,等待着的只是她悲悯挖的无底坟墓。
白离水一点儿也不惊讶的看着她近乎孩子气的报复形式,柔声笑笑,轻声说道:“他就快来了,想让他亲眼看见我们两人苟且吗?”
“谁?”无良女惊声问道,这个他莫名的让她很不安,不会是,不会是他的,她睁大眼睛,想要从他脸上看出答案。
可白离水依旧笑着,还是那种无所谓的浅笑,勾人心魄。
“想让他看看你这幅摸样吗?衣服残破不堪,姿态暧昧的与别的男子待在一起。”他的语气,不是让我好好想想考虑考虑的语气,而是会做,一定会做。
无良女望着那紧闭的门,脑子里想象着薄青莲推门而入的情景,仿佛整个人仿佛掉进了深渊,一下子摔得粉碎。
“你觉得他会怎么想?”无良女看着他挑衅似的眼神,目中露出几分不愿意再听下去。
因为从白离水口中说出的任何事情都像是毒药一般,让她遭受着凌迟一般的痛苦。
“他会不会遮着嘴巴,用嫌弃的眼神看着你说,真恶心!”
“还是会,露出早就知晓的表情,道你真是婊子!”
“或许会,什么也不说只是转身离去。”
“这样才最令你心痛不是?那个背影意味着不会再接触关于你的任何事。”白离水笑着,甚至开心的笑出眼泪来,拍着手掌庆贺,如癫似狂。无良女眼睛深陷,因为这才是她心中的答案,真的,她真的害怕是以这种姿容面对他,会无比羞愧,惭愧到想立刻死去!
“如果真的进来的是他,你知道我会怎么做吗?”无良女幽深无底的黑瞳死死盯着白离水,声音中早没了之前的颤抖,透出坚定与力量,仿佛是蜕变,她成长了,成长的更加令人移不开目光!
“咬舌!你信不信我一闭口就直接咬舌自尽!”她紧紧瞪着白离水,目露坚毅,眼神倨傲,仿佛是茹毛饮血的一匹小狼,被逼的现出锋利的獠牙,等待着狠狠撕裂敌人的喉管。
眼中仿佛有火焰在熊熊燃烧,被鲜血染红的雪莲,妖冶的盛开在她玻璃珠大的眼睛了,热烈奔放异常,令人难以窥测。
鲜血从她嘴角溢出。
白离水细细的打量着无良女的眼睛,用手轻轻抚摸她柔软的头发,满意的轻笑道:“好了,不闹了。”眼中的冰冷戏谑之意一下子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久违的温暖和润。
“永远都要像今天一样一直有勇气啊,不要害怕受伤。”
“因为任何伤口都有愈合的一天,既然有那样的一天,自然要笑着等待着它的到来。”
“无死畏,无恶名畏,无不活畏,无恶道畏,乃至无大众威德畏。无所畏惧,好吗?”因为你这辈子注定坎坷艰辛,就算是这样,也请你笑着,施施然的走过。白离水轻柔的用手掌抚摸她沾满泪痕的面颊,清眸中显露出的温柔只她一人能受用。
无良女却仿佛丝毫没察觉他对她心中暗藏的诚挚情愫,只是茫然无措的流下泪水来,一颗颗像是珍珠落地,打湿了谁的心,柔软若云霞。
“不要哭泣,真是不知道你的眼泪怎会如此之多?”他清澈如碧潭的眼中露出直达人心的柔软,“像是珍珠一样掉落下来,真让人心疼。”白离水温柔的拂去无良女满面的泪痕。
他圈着璨然冰弦的玉手一挥,那捆缚着她的铁链都瞬间被割断了,他褪下衣衫,披盖在她身上。
“走吧。”他轻柔的微笑着,向无良女伸出手,光芒下,盛满皎洁光辉令人无限企望。
无良女眼中幽深一片,望向他的眼神颤颤,缓缓伸出小小的手掌,道:“我真的可以相信你吗?”轻柔如覆人面颊细绢的声音颤抖着,透出她内心的疑惑与不安。
“当然可以,主女殿下。”他清透的眸子散发着耀人光华,令人丝毫挪不开目光,一身白衣被强烈的光芒勾勒得俊逸如贬入凡尘的仙子。
薄唇微勾,点点春樱蕊花妖娆初绽。
他宽大的手掌深深缚住她细小透明的指尖,跪坐在地上,与她十指相扣,轻声道:“我是你的。”
“你··是我的?”她幽深如墨烟的眸子中化出疑惑,声音却带着莫名的兴奋,因为他在宣誓,在轻声许诺,如此跪坐在她面前。
“是!”他紧握着她小小的手掌,坚声说道:“我是你的。”
二
“听说,邢御尊皇子府前层层围满了禁军,这是为何?只是听说过他禁足一事,可无需布下如此严密的部队啊,就像是,就像是···”
“就像是囚禁猛兽一般。”那名茶客十指抚摸着手心的杯子,若有所思道。
他抬头道:“你还没听说吗?南楚与北辽要打起来了,这是两国时隔十年的第一场战争。”
“哦哦哦,这我可听过,是从我娘舅那儿来的消息,前真无确!说是因为雍亲王李乾以庸主乱世的名义起兵,这真是与那日玄女在庙中说的可是一般无二。”
“真的,第二年二月,李乾起兵造反,这次可真的是要改朝换代了吗?”另一名茶客抬头看看无云的碧空,心中茫然一片。
可一声茶杯破裂的声音却着实令他心上一惊,茶客转头看去,却是位姿容绝色的少女刚打翻了茶杯。
她脸色惨白,怔怔的呆立在一旁,仿佛丢掉了魂,可忽然又冲着自己大声叫道:“你,”她纤细的手指紧紧攥住自己的衣襟,惊声道:“你可说的都是真的?”
“是,是啊。”茶客也被她刚才的神情恫吓住了,只是点点头。
那少女一听完,只是提起皎白如月的长裙奔离。
茶客看她紧张咬唇,乌发飞扬的风流模样,心上动动,只是觉得熟悉,却又不知在何处见过。
他转身去询问另一位茶客,道:“你是否觉得她颜色格外熟悉?”
那位茶客望着她离去的身影若有所思,不发一语。
三
三年后,无波无澜的一只小船中,薄青莲与无良女一副渔人装扮,相依偎着,共看水天一色。
“你后悔吗?和我离开功名利禄,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隐居度日?”无良女依靠着他,手拨弄着水花。
“不悔,有妻如此,不生悔意。”薄青莲搂进了她,二人脸上满是笑容,生活幸福美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