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天蓝水碧
乡镇与城市的区别,最明显的就是空气。这里的空气,干净,没有灰尘。晴朗的天空澄澈得透明,风吹过来,不是水泥钢筋的铁锈味,而是山峦泥土的清新。原始田野的芬芳伴随着无处不在的花香,在你的鼻尖挑逗着愉悦,暖煦的阳光象红衣少女穿着镶满珍珠的舞鞋在郁郁的树林里跳舞,柳树成荫的湖畔,木船摇荡起细碎的轻波,象情人的眼泪,掉进湖面,晕开一寸寸的忧伤。
其实,如果不是这个小镇过于的封闭,紫诺倒是愿意生活在这里,住在这里的人,心是安稳平静的,不似城市的慌乱和嘈杂。她有很长时间都不能了解,当初自己为什么如此向往着城市,如此忌讳着居住在这个安宁如画的小镇。
也许,人的心都是悸动不安分的吧,太过四平八稳,会让人觉得生活少那么一点什么,让胸口纠结得慌乱。
黄昏渐临之时,紫诺和钟带几个男同学一起去水库游泳,几个人一起气喘吁吁爬上那一百多级台阶时,落霞正悬挂在远处的水面,一片绚丽的嫣红,水库的斜石岸边的浅水区,人头攒动,岸边硕大的坝石上,花花绿绿的衣裳堆成一团团,象水彩画随意涂抹的姹紫,写意出慵懒中的悠闲。
紫诺和钟是水库边长大的孩子,对游泳自然是驾轻就熟,她们换好了泳装跃人了碧緑的水中,轻松自在的往深水区游去,等到岸边的喧哗声渐渐纤细,转回头望向岸边,江纯他们已经入水了,是奇怪的狗刨式。紫诺和钟笑出了声。其实游泳,是舒展的美,变成狗刨,就成了滑稽的化身。紫诺含笑躲进水里,来了个深潜,在水里睁着眼睛寻找大白的石头,寻到了一颗,她握上岸,跑到江纯身边说:“喂,把它扔水里,你能够找到吗?”
江纯看了看那块白石,说“没问题。”
于是,紫诺浅浅的扔了,不是很远,看江纯撅着屁股潜了下去。之后,紫诺坐在了一块被水磨噬得浑圆的石头上,看水平面上那夺目的霞光一点点落入湖泊,惊心动魄的美。
“喂,紫诺。”远远的不知谁在大声叫着紫诺。紫诺寻声望去,一个穿着碎花条纹泳衣的身影在对她招手,婀娜多姿的身段,菊花般盛开的微笑。看到紫诺没有反应,她跑了过来,屁股扭动着全坝上的目光。紫诺看出来了 ,是敏。
她们跳跃着拥抱在一起。好久不见,敏变得丰满成熟,浑身洋溢着一股青春的野劲:“你一个人啊?”敏问紫诺。
紫诺往水中央巡视了一下,钟和那两个同学已经游得看不见了,而她的江纯,正从水里钻出来,抹着湿漉漉的头发,擦了擦有些泛红的眼睛,又撅屁股沉了下去。
“听说你带男朋友回来了,是不是真的?”敏望着那屁股消失在水面,转过头问紫诺。
紫诺笑笑,点点头“算是吧。”
她们开始七七八八聊起了过去,然后笑的咯吱咯吱。等到江纯再次浮出水面,那块白石终于被他寻了上来,他高兴的举起手向紫诺挥着,慢慢往岸边狗刨过来。
敏的表情渐渐的从期待变成了惊讶,然后,望着那个身影轻声对紫诺说“你确定这个就是你的白马王子?”
紫诺也望着那一步一滑爬上岸的身影,咬着牙根面不改色,淡定的说:“不是,是黑马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