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瑾空回到鬼域的时候，看到了静立在她门前的杜久。

“师父。”莫瑾空唤了一声。

杜久微微笑了笑，待她走近时，伸手轻拍了她的肩膀。“瑾空，还没有恭喜你，成功拿下了连当年的我也望尘莫及的完全毒体，呵呵。”

莫瑾空听到这个倒是有些惊讶：“师父不是直接服用了万毒丹？”

杜久低下头看着她，表情变得沉静下来，抿嘴点了点头，“当年师父没有你那样的勇气，而且宗里也没有能够练出万毒丹的长老，因此我选择了毒水浸泡。”

莫瑾空沉默了一下，忽然问道：“师父，有一点我不太明白。毒体既然这么强大，为什么选择修炼毒体的人那么少呢？”

“你注意到了啊。”杜久轻轻一笑，“最现实的原因，是因为万毒花的珍贵。虽然它不是稀有药材，想要找到也不容易，更别说它还有强大的守护兽。其次便是，万毒花有它特有的灵性，只有与各种药草近亲的人才有机会获得它的锻打，炼出毒体。也就是说，只有接触医道的人，才有资格修炼毒体。”

“……诶？”莫瑾空诧异了一下，她想过各种原因，害怕、承受不了疼痛等一些原因，却没想过问题出在万毒花身上。

“万毒草很多，但要千年才结出万毒花，万毒花长成又要千年。因此它也算是不断吸取着天地之精华，衍生出一点灵性也不奇怪。一般学了医的人，很少转去做毒医，这就筛去了一部分人；选择毒医的，心志坚定的又太少，即使是毒水浸泡也令人十分痛苦，长年累月的疼痛没多少人坚持下来。因此，炼成毒体的人便更少了，久而久之也没人再去打这个主意了。”

长痛不如短痛，所以其实最不痛苦的办法是直接服用万毒丹，只不过比较容易死亡而已？

脑中莫名掠过这个想法，莫瑾空有些无奈，抽了抽嘴角。

杜久看她的样子，大概也猜到她所想的，于是换了个话题：“听说你刚刚为你那个妹妹出了气，才刚拥有毒体就能发挥出它的一点作用，嗯，不错。”

“嗯……毕竟是妹妹。”莫瑾空笑了笑，“我也是按照师父的指点，试着做了做，成不成功其实也没把握。”

“毒体是天下最强的体质之一。”杜久忽然沉默了下来，语气有些淡淡的怅然。

“师父，您不会是想……”微微睁大眼，莫瑾空似乎有些明白杜久想要做的事了。

杜久笑了起来，从腰间取出一把钥匙，交到莫瑾空手中：“这是我的书房的钥匙，那里有许多关于毒体的秘籍，你可以随时去看看。为师拥有者残缺的毒体也有十几年了，现在只是去了却一桩心愿罢。你师兄也出去了，这段时间就拜托你看家了。”

看家……

温馨的字眼触动了莫瑾空的心，她不禁浅浅笑了起来，素雅的面容显得愈发明艳动人。

“好。”

告别杜久，莫瑾空回到了她的飘絮阁，去了二楼她的卧房。她没有忘记一件她想做却没有做的事，那就是夏渊的匣子。

怔怔地望了那精美的匣子一会，莫瑾空拿出那枚小小的钥匙，插入匣子的锁眼中，轻轻一转，“咔”地一声，匣子的盖子便跳了起来。

打开盖子，莫瑾空怔住了。

目光首先被匣子内占了一小半的一块四方的碧绿色半透明的石头吸引了视线。似乎是玉块，又似乎不是，闪闪发亮的，周围似乎萦绕着一圈朦胧的荧光，美丽极了。她不知道这是什么，也不敢随随便便触碰，心想或许是一种饰物，亦或者是向莫洛送的那样的材料。

视线转向别的物事，莫瑾空又看到了一个小盒子，就像是她平时盛放药膏一样的小盒子。打开一看，果然是药膏，纯黑色的胶体，看起来十分危险，淡淡的气味嗅入她的体内，引起身体的一阵兴奋的战栗。

这是……引起了毒体的共鸣？

莫进空有些发愣，她忽然觉得夏渊有些神秘。以前以为他沉默的性子是因为他的家仇，但现在想起来，似乎是这样，又似乎有一些不同……

这一走神，莫瑾空才看到盒子下面还压了一张宣纸。展开一看，似乎是一个药方。宣纸里还包着一张字条，上面是夏渊工整又流利的字。

“成为毒医，想你一定会炼成毒体。这是我曾经获得的一个似乎与毒体有关的药方，送给你吧。盒子里是一些成品。还有一枚戒指，暂时交给你保管，原因且别问。除此之外的一些东西，你应该用得到，那块灵石是我任务时无意中发现的，可以炼入武器中，增强武器的灵性。”

这些东西……

将里面的一枚戒指小心贴身收好，其余看过的没看过的东西整理了一下，莫瑾空又一次陷入怔愣中。

夏渊为什么会送她这么多珍贵的东西，他自己总该处理得了吧？即便上交给帮派，也能够获得许多适合他的珍贵物品作为奖励，他……

莫瑾空不由得大胆想到，夏渊对她，是不是也比别人重视一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