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绍经常会召郭嘉去商量一些事情，只是每次郭嘉去过后回来，脸上的表情都不好看，今天也不例外，郭嘉回来后脸色奇差，看到苏离露出的笑容也极为勉强，打了个招呼后他便头也不回地进了书房。

华佗倒是一副了然的模样，苏离却颇感奇怪：“师父，奉孝他怎么了？感觉每次心情都很差的样子。”华佗听她这么一问，脸上的表情更加恨铁不成钢了：“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说了多少次让他不要跟着袁绍，不听，他每次跟袁绍说的袁绍从来都不听！他自己找气！”苏离张张嘴，也不知接什么话好，只得笑一笑：“是是是，您老人家说的对极了！我去看看他。”说完丢下华佗，往书房奔去，忽略华佗在后面的咆哮声：“丫头我说了多少次！我不老我不老！听见没有？”

苏离边跑心里边嘀咕：“明明是自己说的不听老人言的，变卦变得也太快了吧！”书房门口，她抬起手，正准备敲门，门自己“吱呀”一声开了。郭嘉的白色衣袍有些皱，好像方才躺过了一样，他疲惫地笑笑：“进来吧！”他往一旁避了避身子给她让出一条路，苏离点了点头，从他身边穿过。

书房里很是狼狈，地上有许多竹简，苏离皱了皱眉，蹲下身子一卷一卷捡起来：“你是怎么了？心情很不好的样子。”郭嘉关了门，回过头轻轻地笑：“一介书生，不得志罢了。”苏离认真的将竹简在桌上架上码好：“可以跟我说说，虽不能帮忙，至少可以让你发泄一下。”这话一说完，苏离自己先楞了楞，似乎很久以前，对另一个男子，她也说过相似的话。

郭嘉揉了揉眉心：“也没有什么，不过是，我劝主公要小心提防曹操，而主公不听罢了。”

苏离一怔：“曹操？”是有多久，没有听到提起这个名字了？

郭嘉没有注意到她反常的表情，只是继续说：“是啊，曹操，我观天象时便知他非等闲之辈，加上他以前的各种事情，更是证实了这一点，只不过，他现在还没有成大气候，如果主公现在提防他，绝对没有问题的，而且我听说，曹操极好美色，听说最近不过数月，便纳了好几房妾，成大事者最忌讳一个色字，色字头上一把刀，你看夏桀商纣，原本都是人中龙者，哪个不是败在一个色字上？”

郭嘉到底说了些什么苏离已经无法去想了，她只听到了一句话。

最近不过数月，曹操已经纳了好几房小妾。

阿瞒，原来你这么快，就忘记我了吗？是我把你想的太好还是，你原本就生性凉薄，原就是一个薄情寡义的人呢？

“苏苏？”郭嘉发现她不对劲，试探着唤了一声，“怎么了？”苏离面色苍白地回过神来：“啊，没事，没事，我，我就是忽然感觉不太舒服。”

郭嘉心知绝不是如此，但依旧是配合地点头：“嗯，那你去休息休息吧？我这边不要紧的。”

苏离点点头，步履有些不稳地出了门。蹒跚地经过大堂，华佗正坐着喝茶，唤了她一声她也不觉，只是低着头快步回了房间。

趴在桌上的苏离默默流了一会眼泪，伸手拿过桌上的杯子准备倒茶，手腕上的镯子和茶杯碰触，发出清脆的响声。苏离红着眼凝神看着镯子，依旧晶莹透亮的玉石和金饰散发着冰冷的光。

苏离苦笑一下。

阿瞒，我仍旧喝着你最爱的茶，仍旧带着你送我的镯子。

可是回过头看你，原来果真是，物是人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