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说不清的感情
我不知道该用怎么样的方式,放慢我和陆璃急剧疏远的脚步。
我和他之间,好像横亘着一条,看不见,触摸不到,却又真实存在着的沟渠。这条沟渠将我和他分割成两个世界,让我和他只能遥遥相望着。遥,不可及。
我不知道该为这条沟渠下怎样的定义,或者将它命名。可我能从旁人那暧昧且不怀好意的眼神里,读出似有若无的讥讽。尽管我不想承认,但事实就摆在眼前。他们把这条沟渠称为—“乱伦”。
之后的日子,我和陆璃,理所当然地成为了被排挤的个体,人群中的异类。平凡到不堪的我,进校以来就受惯了排挤,这种逆来顺受的生活过得久了,便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我担心的是陆璃,因为我发现爱慕他的女孩,向他表露心迹遭到拒绝时,由最初不甘心地哭着追问,到后来不留余地地打击讽刺。陆璃的话不多,又因为表现优秀常遭同性妒忌,因此他的朋友圈比我大不了多少。经“乱伦”丑事这么一闹,他几乎和我变得一样孤僻了。可悲的是,我和他明明沦为了同一种人,却不能和对方站在同一组平行线上相拥着取暖,舆论的力量把我和他变成了两只胆小的刺猬。好吧,其实胆小的一直是我。
不止一次,我和他在熟悉或陌生的地点相遇。他想要上前与我问好,我都赶在他之前离开了。我发誓我不是故意的,冷落他完全出于我的本能。我恨透了我自己,明明什么都没有还要装出一副自命不凡的清高样子。我渴望别人的温暖,可当别人接纳我,试图融入我的时候,我又惊惶地跑开了。一面拒绝,一面又自不量力地希望,对方能够珍视我廉价的自尊。总之,我就是个自私的人,矛盾的人,令人讨厌的人。每当我面对陆璃落荒而逃之后,无时无刻不在为自己的鲁莽懊恼着,然而下一次相遇,我仍会一如既往地逃开。渐渐地,他看向我的眼神,变得像我看向他的眼神那般,若即若离了。
我开始变得消沉,本就不大活泼的性格更加悒郁。我不再颓废地进出于教室、图书馆,一天中大半的时间我都窝在寝室里,看一堆莫名其妙的文艺书刊。然后一边哭着一边自言自语地劝诫自己:“陆小苒你看,他们比你还惨呢。”第一个受不了我的是聂美美。
“靠!陆小苒拜托你找面镜子好好照照你这幅奔丧样子!是守了活寡还是死爹死妈了啊!为了个陆璃至于么你!再说了,你变成现在这样还不是他害的。不行,我得找他去!”
聂美美抢过我手中的一本《xx,我们可不可以不忧伤》,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道。说罢,拿了她的包就要往外冲,我死死把她拉住,哭得更惨烈了。
“我说…小苒你不会真的喜欢上陆璃了吧?他可是你亲弟耶!”简乐摘掉耳机,表情夸张地问。我像是被扒光了衣服当众示人,止住了眼泪无措地望着她。
庄纯从上铺一跃而下,在我面前的空地上晃头晃脑来回走了几圈,接着顿悟般悠悠的开口﹕“据我‘丰富’的恋爱经验,以及我敏锐的洞悉能力,再以及被害人陆小苒同志这段时间反常的行为表现,种种迹象表明,”庄纯突然抬起我圆润的下巴,迫使我与之对视。“陆小苒,你恋爱了。”
不等我辩驳,简乐重重打了个响指,对庄纯称赞道﹕“爱卿所言极是,不过朕还要再补充一点,准确地说,这场恋爱还没开始就夭折了。”
“我、我、我没有喜欢陆璃…我只是…只是…哎呀,我喜欢这样你们管不着!”我红着脸绞着手指弱弱为自己辩解。
“切~”三人集体抛给我一个大白眼。
于是我接下来几个月惆怅的重心,开始围绕着“我对陆璃到底是怎样一种感情”而打转。不过日子还是有所盼头的,比如说等待唐磊出院那天。
﹍﹍﹍﹍﹍﹍﹍﹍﹍﹍﹍﹍﹍﹍﹍﹍﹍﹍﹍﹍﹍吃饭去,回来第二更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