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自食恶果
沈映雪转身看看窗外:“哎呀,我都没注意到下了这样大的雨。今日不能游花园了,太子殿下想必在这样天气也不宜出宫外,何不去我宫中跟我一起用膳呢?”
“可是我正想告诉映寒公主,那些玫瑰花还有一些特殊的用途,比如……”楚衍不想就此离开,他好不容易才找到映寒的住所,他想和映寒好好说说话,。
“多谢殿下,这些玫瑰花很新鲜,一两天都不会凋谢,等到明天再说也不迟。”映寒故意为映雪说话,她对映雪暗中眨眨眼,映雪扭过脸装作没有看见。
楚衍见推辞不过,只好答应映雪的要求。
目送楚衍和沈映雪出去之后,映寒转身就看到如菊正在想着要如何把怀里藏着的泻药下到映寒的饮食当中,一双下白眼不安分的四处张望着。
映寒冷冷一笑,嘴角浮现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讽。
“小瑶,去给我倒杯茶来。”映寒吩咐小瑶道。
“映寒公主,让奴婢来吧。”如菊一边说着一边赶忙就想朝放着茶壶杯子的桌子走去。
“不必了,你不知道我的口味,泡出来怕浓淡不合适,还是让小瑶去吧。既然你想帮忙,过来帮我捏捏腿。”映寒说完,走到西侧摆着的一张紫檀雕花躺椅上舒舒服服的坐下了。
如菊没法,溜了一眼桌子,不情愿的迈动脚步跟到映寒旁边,半蹲下来,给映寒捏腿松骨。一边捏一边在心里咒骂,盯着她的脑袋,映寒可是一点不落的都看到了。
小瑶手脚麻利的泡好了茶,用小茶盘端着快步走向映寒。
映寒懒懒的靠在躺椅上,漫不经心的伸出手去接小瑶递过来的茶杯,手上却暗暗一倾,“哐啷”-----茶杯翻了,茶水全泼在了如菊的胸前衣襟上,染湿了一大片,犹自滴滴答答的扩散开。
“哎哟,如菊你烫着了吗?没事吧?”映寒故意惊讶地问道。
“好烫!”如菊猛地站起,一面跺着脚乱跳,一面拉起自己胸前浸满茶水的外层衣襟避免烫的慌,一时热烫加上慌乱之下她却忘了自己怀里的泻药。只见“啪”的从她拉起的衣襟里掉出一个黄黄的小油纸包。
如菊顿时停止了跳脚,面色遽变,马上弯腰蹲下,伸手想要捡起小油纸包,却被早就暗中等候着,眼明手快的映寒抢先一步拿到了手里。
映寒两根手指夹着小包左看右看,笑吟吟的问如菊:“如菊,这是什么宝贝藏得这么严实?”
如菊心知毒害公主可是重罪,如果东窗事发,映雪公主怕也未必能保全自己。情急之下,她竟然伸出手想要从映寒手里直接夺回油纸包,嘴里还叫着:“这是我的东西,你还给我!”
映寒脸一沉,先是抬起胳臂挡住如菊伸过来的手,再顺势“啪”的一巴掌直接甩在她脸上!
“狗奴才,你想造反吗?我是公主,你不用敬语,直接称呼“你”也就罢了,居然还朝着我动手动脚,想从我手里抢东西?!”映寒从如菊的心里读到了她是映雪公主平日横行无忌的主要帮凶,仗着映雪的威势,在宫女太监们中间作威作福,惯于欺凌弱小。她要出手教训一下这个恶仆,让她有所收敛。
“我可是映雪公主的……”如菊愤愤的说着,没等她这句话说完,映寒一扬手又是“啪”的掴在她另一边脸上。小瑶呆立在一旁吃惊的看着,不解自家公主为何突然变得如此威严。
“在我面前,你应该自称“奴婢”,姐姐跟前的贴身侍女,连这个规矩都不懂?”映寒冷笑着。
“公主,奴婢,奴婢错了,请公主原谅。”如菊摸着火辣辣的脸颊,连挨了两巴掌,她有点蒙了,不敢抬头,心中同样不解:这个往日懦弱无比只会哭泣的软包公主,为什么现在这样厉害?
映寒撇撇樱桃小嘴,再度审视着那个小油纸包,并没打算就这么放过这个害人精:“那么,这是什么东西呢?值得你宝贝似的收在衣襟里?”说完,便亲自打开了小油纸包,放在旁边摆花的小方桌子上。
油纸包里是一些白色略带半透明感的粉末,研得细细的,看样子极易溶于水中。
“回公主,这是……这是奴婢的药,奴婢近来有些咳嗽,这是大夫给奴婢开的治咳嗽药。”如菊一时想不出借口,又怕回答慢了会引起映寒怀疑,只好胡乱编谎,她却没想到乱编是药会带来什么后果。
“呵,原来是治咳嗽的药吗?”映寒看着她,似笑非笑的调侃。
“是,公主”如菊答道。
“你把这药带在身上,恐怕是因为要不时服用才见效的吧,不然你也不必带着到处走,直接放在住处就好了。我看你也来了好半天了,估计是该吃药了。我虽然要立规矩,倒不想为难下人。来人哪,去给如菊倒杯水来。”映寒嘻嘻笑着。
如菊睁大惊恐的眼睛,她自己的药自己当然清楚:这吃下去可得拉个半死!
映寒看着她,笑得像只小狐狸。
眼见一个小宫女倒了杯白水来到面前,如菊再也撑不住了,“扑通”跪下道:“谢公主好意,但奴婢出来前已经吃过了,这会子不用吃。”
映寒在躺椅上伸直腿儿,用衣袖掩口,轻轻打了个哈欠:“怎么,你家公主是公主,我就不是了吗?我好心给你水吃药,你居然不领情?你如此推搪,莫非”她顿了顿,“这压根就不是咳嗽药?”
如菊吓得更是不轻,低下头连忙说:“奴婢不敢欺瞒公主。”
映寒再度冷笑,轻蔑地睨着如菊,这个阴险小人,在沈映雪的身边出谋划策作恶多端,后宫多少嫔妃和公主都是被这张嘴说出的话所折磨:“是吗?那你为何不吃?这是不是咳嗽药,我召来太医一看便知。倘若你胆敢欺瞒,我自然叫管事的女史拖你出去问个明白。如果再验出这是什么宫中不该有的东西,你怕是要进大牢了。”
如菊吓得冷汗直冒,几乎都站不稳了,心里还在不断盘算着:要是不吃,万一她真召来太医,被查出来绝对逃不掉。反正这药吃下去也不会即时发作,总得好一会的功夫才起效。
于是,她惟有硬着头皮,拿起油纸包,战战巍巍的接过小宫女端来的水,把粉末倒了进去,一咬牙喝了下去。
映寒满意的看着:“既然你知错,我就不深究 ,毕竟你是姐姐的侍女,不看僧面看佛面。现在你把雪球身上的毛,全部给我剪掉!”
如菊一时以为自己耳朵出了毛病,只呆呆的站着不动。
“还要我再说第二遍吗?去,把雪球身上的毛全部给我剪掉,姐姐既然把雪球送给我,雪球自然是任由我处置,包括你。”映寒眉毛一挑,眼角一横。
如菊虽然不知映寒的用意,却不敢再说话,乖乖拿着剪刀去为雪球剪毛。
“公主,雪球那么可爱,你真的要剪掉它的毛?要是让映雪公主知道,一定会生气。”小瑶俯下身,在映寒的耳边轻轻说道,她对映雪的惧怕不是一次的对弈就可以消除的。
“你不知道,这种小狗我见过,它最独特的地方是身上的毛要经常剪掉,长出的毛才会更加好看,要是任由小狗身上的毛一直长,它会生病,容易长虱子,姐姐看来不清楚这种小狗的特性,我就帮帮她。”
映寒看着如菊把雪球全身的毛剪的短短的,原来这小狗是因为蓬松的长毛才显得圆滚滚的,此刻毛剪得极短,霎时便显出瘦叽叽的真实体型,不算浓密的毛间露出粉红色的皮肤,难看极了,雪球之前的可爱荡然无存。
“公主准备怎么养这个小狗?我好去跟管事女史说,叫她要一些狗粮来才是。”小瑶望着雪球,高兴地说道,她也很喜欢雪球,虽然它现在很难看,但小瑶相信等它毛长好之后就会恢复之前的可爱模样。
“这种小狗养起来很麻烦,它吃东西很讲究,要比人的还要精致,你不用辛苦了,等会我就把雪球送回去!”映寒看着如菊把雪球抱到自己的面前,。
雪球被如菊按着剪短了所有的毛,仿佛也知道自己变丑了,低头搭爪的不再神气。
“公主,还有何吩咐?“如菊抱着雪球,低着头,跪在映寒的身前,不敢再造次。
“没事了,你的事都做完了,你把雪球送回给姐姐,就说,我谢谢姐姐对我的心意,雪球是姐姐的心爱之物,我不便夺爱,送还给姐姐,谢谢姐姐的好意。映寒身子不适,就等迟些时候再亲身到姐姐的寝宫致意。”
映寒微笑着对小蛮说道,她满意地看到小蛮的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
“公主的意思是说,把,把雪球送回去?”小蛮再次以为自己听错了。映寒把雪球从沈映雪的手中夺走,就是为了剪掉雪球的毛?
“是啊,送回去给姐姐,回头我会亲自去给姐姐道谢。”映寒看着如菊,虽然脸上布满笑意,语气却是不容再问。
如菊看看雪球,再看看映寒的面色,只能跪安,抱着雪球回去了。
“公主,这次映雪公主一定会气到七窍生烟,说不定又要来找麻烦!”小瑶望着如菊的背影,心中不免担忧。
“就是要看到她生气的样子,让她知道,我们早已今时不同往日,不会再任由她欺负,倘若她想找茬,这就是下场。”映寒冷笑一声望着小蛮的背影,小蛮走的很慢,她在担心回去之后不知道要如何向映雪交代,映雪的脾气暴躁,看到心爱的雪球被弄成这个样子,一定会把气撒到自己的身上,免不了又是一顿毒打。
映雪带着一肚子的气闷坐在自己的寝宫里,楚衍无心陪伴她,在回寝宫的半路上,又找了一个借口溜掉了,她本来还以为牺牲了雪球可以让楚衍陪伴自己一天,不料还是失算。
如菊抱着雪球进了门,一见到映雪,雪球就欢快地跳到映雪的怀里,映雪被手中怪模怪样的丑肉球吓到坐在地上说不出话来,及至看清了雪球的模样,才明白是被剪了毛。映雪更加火冒三丈,不由分说,立即就命人拿来鞭子把如菊打了一顿。
如菊还来不及叫唤,腹中的绞痛又让她忘记了一切的痛楚,捂住肚子奔向茅房。
“沈映寒,你等着瞧,我不会忘记你做的好事!”沈映雪把手中的长鞭扔在雪球的身边,吓到雪球躲到一边,不敢再靠近映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