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阔别重逢
那成蹊一大早便出了门,本想着到以前经常去的地方逛一逛看一看,却发现整个镇子几经修葺,早已不是原先的模样,也就失了兴致。抬眼见前面有间酒肆,掀开帘子便躬身进去了。
“哟。客观几位,里边儿请!”店小二热情的声音让她恍若隔世,一切来得那样不真实,她以为,桃李镇是此生都不会回来的地方。
随便寻了个位置坐下,要了壶温酒、一壶清茶,只是品茶,酒却一滴不沾。那小二好生奇怪,道:“客官点了酒却不喝,是嫌弃我们店里的酒品质不好?”
“哪里哪里,小哥多心了,”向成蹊放下茶杯,抬头对那小二爽朗一笑,解释道“我在等人。”
“等人?这么久了也没见甚人来啊……”还不待小二说完,向成蹊右手一抬,“这不,来了。”
“谢谢姑娘的酒水!”来人头上也戴着顶黑纱,不见其面目,径自坐在向成蹊对面,拿起那壶酒仰头便饮。
那小二见有人来便不再多言,退下了。
成蹊有几分好奇,来人是谁,竟这般不羁,她有意要一探究竟,于是对不远处的夏至摇头又点点头,夏至心下了然,转身离去了。那人见向成蹊没有拒绝,喝酒的动作就更加坦然了。
“嘿,听说了吗?李家要有大动作了,看来这回封山是势在必得的了。”邻桌突有一人对其他人道。
“哼!口气倒不小,那山是他区区一个李家说封便封的吗?”立即有人反驳道。
“对呀,伊家不是都还没吭声吗……”其他人也随声附和。
向成蹊对此事有些敏感,不禁抬起头来细听。
“姑娘对此事感兴趣。黑纱下面的人终于又开口道。
成蹊不置可否,淡淡勾唇一笑,继续听那些人讨论。
那人见她不语,心下了然几分,沉吟道:“近日钟崖山动荡,引得镇上人心惶惶,伊李两家家主一致认为该将山封死以平了那邪气,”说到这,那人停下来擎着酒杯的右手食指反复摩擦着杯沿,继而冷冷地哼了一声:“就凭他们几个,岂是那么容易好封的!”
成蹊点头表示赞同;“若是那么容易,也用不着两位老爷子如此煞费苦心了,想当年这两家可都是为此事付出惨痛代价的。”
“没错,李家死了长子,伊家更惨,死了唯一继承人,留下一个奶娃,还是个女娃。”那人似乎有些幸灾乐祸地接话道。
成蹊听他如是说,心下有些排斥,想到很多事也正是从那时开始的,不由苦苦一笑,想要转移话题:“你不知道吗,李家从颜清山上请了个厉害角色,据说是胸有成竹,把握大得很呢。”
“哦?果真是花了大力气呢。”男子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打量了一番成蹊之后,开口道:“姑娘,在下看你倒不像是个庸人,倒着实是个厉害角色呢,只不过......”
“不过如何,还请兄台赐教。”成蹊疑惑地问。
“不过是个女儿身,怕是一经情劫便招架不住,毁一生修为啊。”那人似有惋惜地摇摇头。
“还请兄台明示,成蹊不甚明白。”成蹊不解,话说得这般隐晦,情劫?
男子握着酒杯的手一放,白色的瓷杯便落在实木的桌子上发出“哐当”的撞击声,“多谢姑娘这杯酒。”说完便径自离开。
成蹊望着那人逐渐消失的黑色背影,饶有兴味地猜测:“竟不知,还有这般人物,究竟是谁呢”
从酒肆出来天色已经不早了,还淅淅沥沥下着小雨,初秋的天气算不上冷,反而比较凉爽,成蹊怕夏至担心,想着得快点赶回李府才行,便也顾不得下雨,闯进那雨帘中,匆忙朝李府走去。
及至李府大门,浑身早已湿透,好在无人看见倒不怕人笑话。顾不得其他,成蹊径直往东厢房方向去了。
谁料走至花园便被夏至拦下,见她浑身湿透,不由责备两句,连忙让她回房将衣服换下,有人要见她。
正在屏风后面换衣服的成蹊听说有人要见她,直觉以为是李岩,想也不想就拒绝道:“不见不见,都什么时候了,他不嫌累得慌吗?”还不忘数落夏至:“你也真是的,早上让你办的事没成吗?”
夏至暗叫冤枉,都是些什么事儿啊,怎么到头来背黑锅的都是他,却又不敢把心里地冤屈说出来,便捉弄地说道道:“当真不见?”
成蹊哪知其中原委:“说了不见,就是不见!”
“得,那我就再受累去回了那公子的话,就说我们成蹊很烦他,让他不言一边呆着去吧。”夏至边说边起身,意欲往外走。
“对嘛,这样就对了,回了他”成蹊下意识接话,突然感觉到哪里不对劲,已经换好衣服的她急忙从屏风那边出来,拉住转身向外的夏至,“等等!你刚才说什么不言?”
“什么不言,你说还有什么不言?当然是李家的不言啊。”夏至故作漫不经心地说。
“夏至,你是在说李不言、李不言吗?他知道我回来了?”夏至感觉此时的成蹊就像一个傻了的孩子。
“是,不言公子说他在你们以前住的院子里等你,不见不散。”捉弄够了,夏至正色道,“你快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