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机会来了
慧贵妃再次伸手去触摸映寒的额头,确实有些烫,再摸她的手,却是一片冰凉,慧贵妃觉得,这个孩子,一定是病了。她柔弱的脸上露出害怕却坚定的神色。
“孩子,我这就去找你的父皇,你真是生病了,等着我回来!”慧贵妃松开抓住映寒衣袖的手,转身就往门外走。
慧贵妃担心着映寒,又害怕即将面对的那个人,不免有些慌乱。她步伐凌乱,扶着墙走,速度却没有慢下来,身边没有一个人,孤独的背影被阳光长长地投射在墙上。
“我们也去,赶紧,父皇不会有好脸色给母妃!”映寒透过慧贵妃的背影,读到了慧贵妃之所以愿意三年呆在琉璃阁不去见皇上,就是因为上次见到皇上被皇上羞辱,她的心里浮现了上次见到皇上的难堪。
父皇对自己母女种种的不堪,映寒全部都透过慧贵妃的内心看的一清二楚,她发誓,一定要利用这个本领为自己和母亲谋来翻身的日子。
“你以为你还是那个让朕迷恋的女人?哼!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现在什么样。你这种贱人,朕看到就恶心,赶紧给朕滚回琉璃阁去,没有朕的旨意,你不用出来!”
慧贵妃心里久久回荡着皇上对自己的绝情话,她太记得了,所以才会三年没有踏出琉璃阁半步。为了映寒,她决定破戒了。
映寒知道慧贵妃生性软弱,不擅应付,决定随母亲而去。
小瑶认得去皇上寝宫的路,映寒很快就站在了皇上的寝宫之外,她被侍卫阻拦了。
“你们好大的胆子!你们都觉得我是一个落魄的公主,所以把我挡在这是吧?我告诉你们,再怎样我也是公主,是皇上的亲生骨肉,金枝玉叶!你们要是再拦着我,可别后悔!”映寒眉毛一挑,眼睛一瞪。
映寒突然散发出的威严,让侍卫有点心寒。这个公主在宫中是大家最喜欢作弄的对象,上至皇后下至宫女太监,没有人不知道映寒公主和慧贵妃懦弱成性,任人鱼肉。
侍卫开始根本就没有把映寒放在眼里,甚至没有对映寒行礼。
听到映寒的话,侍卫吃了一惊,他们面面相觑。眼前的公主和以前那个懦弱无比,说话都不成句的公主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侍卫被映寒的气势震慑,纷纷低下头,不敢直视映寒:“我们不敢,不过皇上正在召见慧贵妃,所以,我们想请公主等一会,等我们通报再进去。”
有一个侍卫对映寒没有畏惧,他不相信这个娇弱的公主会对自己不利,他挺身在前:“公主,请公主记得,这里不是公主可以来的地方!”
“是吗?”映寒看到他心里对自己的轻视,她巧笑嫣然,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她画了一个淡妆,让自己的清雅表露无遗,她知道,她一笑,便胜过万千春花。
她缓缓走近那个侍卫,侍卫被映寒的笑容迷住,从来没有见过公主笑得如此迷人。
他也笑了,下一刻,他就涕泪交流了。
映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抬起自己的右腿,向上一送,膝盖登时就击中了侍卫的胯下。侍卫吃痛,捂住下体,脸上的表情扭曲,接触到映寒变成寒冰的面色,又不敢叫出声。
“还有谁想试试?”凌厉的眼光一扫而过,大家纷纷低头,不敢对上映寒的目光。
“你们很大胆,见到我,都不行礼,或者,你们想和他一样?”映寒的话音刚落,侍卫全部跪了一地,就连那个被映寒击中胯间的侍卫也忍住疼痛跪在地上。
“我希望下次,你们会记得对我---彩虹公主的礼仪!”映寒冷然说道,昂起下巴。
“不用通报,我直接进去,父皇若是怪罪你们有我承担。”映寒想起刚才看到慧贵妃的心事,慧贵妃很怕皇上,因为担心自己才壮起胆子去找皇上,她不愿意这个可怜的母亲为自己受苦,她毅然推开了用上等楠木做成的寝殿的大门。
一进去,阵阵幽香扑鼻而来。她见到了成双成对的栩栩如生的铜制仙鹤和乌龟或站或睡在地上,嘴里吐出袅袅的烟雾,映寒闻到的香味正是从它们的嘴里散发出来。虽然已是初夏,殿内却一点不热,反觉有丝丝凉意。巨大的刷满红漆的楠木柱子泛着幽深的光芒,显现出宏大的皇家气象。
安静,殿内鸦雀无闻,一众太监和宫女垂手侍立,没有人动,没有人说话。
寝殿的中央,慧贵妃正跪在地上,浑身发抖,她的额头冷汗涔涔。映寒透过慧贵妃的背影,就读到慧贵妃刚才进来乞求皇上下旨让太医为映寒看病,皇上尽情地嘲笑了慧贵妃一番。
映寒径直走到慧贵妃身边,轻轻一提裙摆,手中作礼,屈身下拜,道“女儿参见父皇!”
寝殿尽头,端坐于鎏金龙椅上的,正是西易国的国君-----沈浩然。他有着端正的国字脸,稀疏的眉毛下面藏着一对随时计算一切的眼睛,不算笔直的鼻子下拖着一对薄薄的嘴唇。
此刻他略有些惊诧地望着低着头的映寒,正纳闷这是哪个女儿,一时语塞,却没有流露出认不得人的心思。他略一顿,随即慢声道:“抬起头来”。
映寒仍然跪在地上,慢慢的直起上身并昂起头,清莹的眼睛定定的看着这个所谓的父皇。
“父皇万福金安。父皇已有三年没见女儿了,此刻一见,是否有些面生?”映寒轻柔的语调中隐隐含有一丝讥讽。
沈浩然惊讶的望着眼前的人,仔细端详着:她和以前让自己神魂颠倒的慧贵妃长得极为相似,只是年纪小而且比慧贵妃更为清丽脱俗。
“映寒,你是映寒吧?你都长得这么大了。”沈浩然恍然大悟。
“是的,正是女儿”。映寒微微一笑,她的笑容有着蛊惑人心的魅力。
“父皇,父皇,忙着处理国事……”沈浩然面对着这个出落得如花似玉的女儿,一时也不忍严词斥责。
映寒看着沈浩然,眼中没有一丝畏惧,用一种天真的语气说道:“自然,父皇贵为天子,一身关系天下万民的安危福祉,日夜为国操劳,家庭儿女都只能暂且靠后。父皇如此圣明,可比古时贤君,正是吾国之幸,苍生之福。女儿虽几年不能见到父皇,却也绝不敢有怨言,唯有日日为父皇祈福,期盼父皇福寿永享,天下太平。”
正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任是多么位高权重的人,哪怕是皇帝,都是喜欢听好话的。
映寒这几句话,不仅解了沈浩然忍心几年不见女儿的尴尬,还巧妙的奉承了一把。听得沈浩然飘飘然,又更好奇:虽然他已几年没见这个女儿,但印象中彩虹公主自小就软弱胆小,唯唯诺诺,见到他连话都说不完整。何以今日如此能说会道?
沈浩然好奇地再次打量着映寒:
映寒身上的衣裳已经是三年之前的陈旧丝绸,鲜蓝色已经退成浅蓝色,慧贵妃却巧妙地用出色的针线把陈旧发黄的地方用一朵朵同色的丝绸做成的花朵掩盖,从领口到裙摆,全身开满了繁花,这样反而让映寒的衣裳别出心裁,与众不同,正好衬托出映寒美丽的瓜子脸,优美的弧线投射出完美的侧面。
看到沈浩然不说话,映寒盯着他的眼睛,看到了他心中所想:他虽然暂时对自己很感惊异,但没也打算轻易放过慧贵妃。自己得在他说出口之前先拦下来。
“父皇,女儿知道母妃是为了召太医给女儿治病一事而来。虽然未经召见,擅自而来,打扰了父皇。但女儿想父皇仁爱慈祥,且念在母妃爱女情深,舐犊之情,为了我一时情急才匆匆来此,想必不会怪罪母妃的。”
沈浩然本想责罚慧贵妃,但被映寒这么一说,倒不好开口了,暗想这女儿倒比以前出落得有出息了,再说自己还要好好想想明天怎么跟皇后提议削减后宫费用的事儿,这可是个麻烦事,别浪费时间在慧贵妃这儿了……
映寒一直看着沈浩然,把他的心事看得一清二楚。她心中暗喜:机会来了!
不等沈浩然有所反应,她又说道:“父皇也不用给女儿召太医来了,女儿只是小有着凉,并没有什么大病,不碍事的。何况,太医来往一趟宫中,车马接送,人力汤药,都是要花费银子的。女儿虽无大才可帮助父皇,但区区小病,熬过即可,别因女儿额外增加了宫中的费用。”
听映寒这样说,沈浩然心中一动,略一迟疑,笑着问道:“你一个女孩儿家,又是公主,又不当家主事,怎么也知道节省用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