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恨
你可明白,如果有一天我不在折腾了不闹了,那代表着什么。我不期待了,安静地等待,最后只剩空白。像一只黑猫,厌倦了这个世界上尔虞我诈,那么我宁愿永远沉睡不要醒来。
——紫殇樱、安幸忘忆
紫殇樱脸色一白,呼吸逐渐混乱。无奈着笑了笑,疲倦的闭上了眼睛,靠着背后的樱花树,微微喘息。
为什么脑海里会出现这些事,楚楚是谁,为什么会出车祸?这些事情为什么感觉那么熟悉,好像亲身经历过一样,可……
脑光一闪,好像明白了什么,却又什么都不明白。粉唇微微颤抖,睫毛像两把小刷子一样,不自然的抖动。
慢慢睁开美眸,双眸中满是悲伤,就像……就像被一直相信的人儿,深深而又无情的背叛,让人觉得压抑,难受,胸口仿佛有什么东西被撕成一片一片的了,痛的让人窒息。
这些记忆是紫殇樱的吧,也许吧。可为什么连景吾都要欺骗我?手指渐渐握起,胸口发闷,呼吸不上来。
又或许说,这一开始就是个阴谋吧。
无助的把头埋在双膝之间,眼泪顺着膝盖缓缓流下。或轻或重的啜泣声呜咽着倾泻而出,像个迷路的小孩,找不到回家的路了,那么的无助。
精市,精市也在欺骗她。那么是不是代表着他不是真的爱她,这一切都是假的。
想着想着,缓缓抬起头来。泪眼婆裟,心如刀割。为什么,为什么他们都要骗她呢,她做错了什么,要这样惩罚他。
景吾,在她最难过的时候一直陪伴着她,安慰她,是她最重要的人。每天嘻嘻哈哈的笑着,只有自己知道有多累。
摇摇晃晃的站起,却又跌落在地上,摩擦中,血渐渐流出。看着血渐渐流出,缓缓笑了,像彼岸花那样,妖娆而已美丽,让人情不自禁的接近她。
远处的视线渐渐模糊,可两个人影越来越清晰,正往这边走来。瞪大眼睛,眼泪缓缓流出,划过苍白的脸颊,直达心底。
忍着不适,拖着残旧的身体急忙走到樱花树后,注视着远处少年的脸庞。
少年绝美的脸上苍白的惊人,看起来瘦弱的身体仿佛风轻轻一吹就会被吹到似的。在她旁边的少女脸上满是担忧,同时双瞳里夹杂着一丝愤怒,还有一闪而过的……庆幸。
紫殇樱不让自己发出声音,静静的凝视着自己日思夜想的面孔,眼泪轻轻而不断落下。
看着少年苍白的脸颊,心里阵阵疼痛。突然,手心却倏然一痛,一股腥甜的味道压向喉头。她闷咳一声,强忍着,带着疑惑将它们悉数咽下。身体渐渐具冷,她感觉自己的生命渐渐流逝。
她蹑手蹑脚的站起,不让少年发现。可她还是低估了病情,闷哼一声,落到地上,背先着地,磕到了一颗颗小石子。背上火辣辣的疼痛,让她无法起身。
可就是这一摔引起了少年的注意,好像看到了她。
紫殇樱脸色一白,本来就苍白的脸色,现在更加的苍白,让人不禁一怔。她忍着疼痛,翻个身,爬到少年看不到的地方。
少年跑到樱花树下,空无一人。他望着四周,来回找着她。“小忆,你在哪里?”痛苦的声音让所有人都感到无尽的悲伤。
紫殇樱看着少年瘦弱的身体,莫名红了眼眶。
少女再也看不下去了,急忙拉住少年。“安幸忘忆已经死了,受到空难,死了。”
少年展开一抹笑容,“是啊,她已经死了。飞机下降的时候,背先落地落到了一块大石头上,然后身体再被抛弃,头落到了地上,右手骨折……”
紫殇樱慢慢的笑了,眼泪却扑哧扑哧往下掉。——精市,我好爱你。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少女突然捂着耳朵尖叫起来。“我没有想小樱死,我不想小樱死。我只是……只是……”
少年暖暖的笑了,蹲下身子直视着她。“ 你只是太恨她了,比紫殇月更恨她紫殇樱。”
紫殇樱睁大紫眸直愣愣地望着她,心里,脑里,忽然之间全都是痛。
少女望着少年,忍不住咆哮起来。“是她,是她背叛了我!”
所有人都不可置信地望向她。
少女微勾起唇,“她的眼里从来都只要紫殇月,从来只顾及她的感受。她每次被紫殇月伤害的时候,不顾及我的感受。就连……就连名字都不容许分我一点。”
少女自嘲的笑了笑,继续往下说。“我也喜欢你,为什么你的眼里只有紫殇樱,只有她,从来都没有我的位置。为什么她能得到那么多人的青睐,你、景吾、就连……哥哥也是一样,所有的人都围着她转,从来都没有看到过我。”
她突然把目光转向少年,漂亮的双瞳中带了点乞求。“精市,为什么,为什么你总是漠视我的存在。我为了你,放弃了尊贵的身份,私自跑来这里,你说为什么?是因为我爱你啊!你有没有一点想过我?紫殇樱,她也是我最珍贵的人啊,你一次次让我不要找她的麻烦,让我眼睁睁地看着你被她拒绝、受伤而置之不理。你就没想过我会痛,我会伤吗?”
她微微眯起双眸,“是不是除了紫殇樱,别人怎么样,你都不会在意?”
少年没有回答,而是把目光终于停驻在了樱花树的后面,缓缓微笑。
紫殇樱一怔,那里面承载着太多东西,沉重得似连骨头也要一起压碎了般,痛得她连支撑自己的力量也没有,又一次落荒而逃。
轻轻走到樱花树后,看着空无一人的地方,转过头,望着愣在原地的少女,缓缓笑了。透过她恍如在看从前。“因为,我爱她啊!尽管她不爱我,我也要陪伴在她的身边。”
少女愣了愣,疑惑的望着少年。其实,他也很痛苦吧。听到紫殇樱死亡的消息,他其实比任何人都要痛吧。可却没有表现出一分一毫的伤心,这样的他又何尝不难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