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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木有伊 作者: 郁落笙歌 字数:3040 更新时间:2013-08-04 22:30:24

无章

会场大厅里依旧是欢天喜地一片热闹景象,为两位的郎才女貌,喜结良缘而道贺着,此刻在门外的拐角处却是一片冰天雪地,连空气都让人窒息。伊诺凡忘记了该如何呼吸,不知道该做出怎么样的反应。手里握着的手机,里面传来断断续续的啜泣声,而她就好像没听到一样。

自己依赖多年靠着的肩膀,自己家多年来支撑着的脊背,在那片土地上生活了一辈子,奋斗了大半辈子,到了该享福的时候竟然发生了这种事情,自己的父亲一直以来都是任劳任怨,为老百姓谋福,在他的手制住过不少不法分子,他的双脚为多少孤寡老人奔波,而现如今,因为那个即将要坏死的肾,却躺在病房里一动不动。

天地似乎都变了色彩,这样的打击对伊诺凡而言比当初乔楚的离开更加难以承担,那个人是和自己流淌着相同血液的父亲,那个人是最宠爱自己的男人,那个人是母亲最爱的男人啊!

“诺凡,诺凡。”

母亲的叫唤,把伊诺凡从得知父亲重病在床的噩耗中暂时地拉回到了现实生活中。踉跄地从地上站起来,一个不留神,先前并未痊愈的脚踝,因为这个十公分的高跟鞋又崴了一下,但此刻,却早已没有关心其他的心情,身体上再疼的痛都比不上现在心在流血的痛苦。在流动的人群中很容易地找到了何梓兮,略带歉意,更多的是一份焦急的表情,“不好意思,很抱歉我不能完整地参加这场订婚宴了,我现在有事必须离开。”

何梓兮担心地看了一眼伊诺凡,本想拉住她问她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伊诺凡根本就没给他这个机会,哪怕是一瘸一拐地步伐,也只能留给何梓兮看着她疾奔的背影。看到伊诺凡这反常的行为,隐约有种不安的情愫蔓延心上。

刚从被父母爱的关怀围攻中逃离出来的顾潇看到何梓兮一副心不在焉的状态就不进调侃道,“怎么才几分钟不见伊人就这么魂不守舍了,同志,革命还未成功,还得加把劲啊!现在少了乔楚这么一个强有力的竞争者,你要再不给力,那就天理不容了。

何梓兮哪会告诉顾潇,其实从头到尾伊诺凡的心都在乔楚身上,自己至始至终都没得到过什么反倒是丢失了自己的感情。何梓兮同时也认为刚刚伊诺凡的反常行为与乔楚直接挂钩,哪怕刚刚伊诺凡的行为已经说明她不想再成为乔楚的困扰,但是乔楚有知道这件事情的权利。

“哥,你快点找个嫂子吧。”

“你这丫头,哥都不介意你比我早结婚,你还在担心乔楚会跑啊。”

“哥~”

“乔楚,我有话单独跟你说。”

何梓兮将自己刚刚看到的伊诺凡反常行为再加上自己的分析对乔楚说了出来,但是还是没有将伊诺凡还喜欢他的事情告诉他,他想知道乔楚现在会怎么做。他认为无论怎么样乔楚都欠伊诺凡一个解释,或者是迟到的解释。

而乔楚在听完何梓兮除了分析之外的事情原委,态度却是前所未有的明确以及肯定。现在既然已经走到和顾敏晨订婚的程度,那么一切都已经无法再挽回了。木已成舟,那么就这样了罢。

“好,乔楚。既然你不追,我追。不过乔楚,放弃她,会是你这辈子最后悔的事!”

目送何梓兮带着恼怒的离开,乔楚紧握着拳头的手才慢慢地放松了下来。

希望何梓兮能够追上伊诺凡吧,翘楚知道,既然伊诺凡肯出席这场订婚宴,无论怎么说在理智上她已经接受了这一切,那么中途的离开,并不是像何梓兮分析的那样是因为自己的原因,而是伊诺凡是真的有必须要离开的理由,这个理由对于伊诺凡刚刚离开时的表情,肯定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为什么,自己总是在她最需要自己的时候不能在她身边,乔楚曾经一度认为像自己这样的人根本不配得到伊诺凡的爱。而自己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希望伊诺凡一切安好。

伊诺凡一离开会场就径直去了机场。在出来的时候手提包中有一点现金和一张信用卡,现在够用就好了。而何梓兮却是先去“时光”,随后去了伊诺凡的家都没发现伊诺凡回来过的踪迹,整个人已经慌得找不着北了。

当伊诺凡搭乘最近的一班航班到达C城,直接打的到了电话中母亲说的医院。伊诺凡对这家意愿并不陌生,自己小的时候生重病就是在这家医院里,是C城最好的医院。虽不及A城那样大城市的重点医院,但是这里的医生护士服务态度都是很好的。多年未进医院大门的伊诺凡,在看到这一片白茫茫的时候,心情不禁失落。在病房门口的时候,伊诺凡突然失去了进去的勇气。永远都是笑着的父亲,永远都是面色红润的父亲,从未看到过他虚弱是怎么样的,不敢想象刚刚母亲在电话里面的声嘶力竭,现在是怎样泪人儿的模样,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的父母老了,他们也病了,累了。

伊诺凡的手一直紧紧握着门把手,听不到,看不到里面是什么样的情况,自己的思绪还在外太空游荡,里面的门把手有了转开的趋势。看见护士出来,伊诺凡怔了怔,直到护士问她她才呆愣地回答说,“我是病人的女儿。”

“哦,你妈妈现在到主治医师那里去咨询病情去了,病人到现在还没有醒,但是你可以先进去看看。”

伊诺凡朝着护士点了点头,目送护士离开,自己的目光才落在病床上躺着的父亲。关上门,坐在床旁边,默默凝视着父亲。

泪水湿润眼眶,不知道父亲的黑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长出了第一根白发,而且开始渐渐脱落;看到父亲的脸颊,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了岁月的沟壑,面庞不再红润而是变得消瘦;看到父亲挂着点滴的手,也早已不如当初牵着自己那样的宽厚。自己错过了多少年,自己的父亲竟然老得这么快。

一片寂静无声,只有低声啜泣的声音。伊诺凡不敢把自己的声音放出来,她不想把自己的父亲吵醒。

母亲进来的时候伊诺凡并没有发觉,伊母看到伊诺凡发红的眼睛,不久前才止住的泪水也又流了下来。伊母走上前,按住伊诺凡的肩膀,伊诺凡看到母亲,抱住了她,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这么安静地保持着这个动作。不知道过了多久,知道医师来复查。

“妈,我决定将在A城的店和房子卖掉,然后回C城来,我再也不离开你们了。”

凡事都是在失去的时候才知道去珍惜,伊诺凡错过了爱情,再也不能失去亲人了。如果哪天她接到的电话是家里人突然之间过世了,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承受得了这份压力。

“诺凡,你怎么穿成这样就跑来了?”

伊诺凡这才注意到自己原本雪白的裙子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沾了些脏东西,关键是自己的脚踝已经肿了一大片。

“你这孩子总是不让人省心,快点去医生那里擦点药水,不然你爸爸醒来就要心疼死了。”

伊诺凡着看母亲,用力地点点头。母亲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恢复过来,多半是因为自己吧。母亲在自己的记忆里一直都是坚强,微笑的形象。曾经为日夜出勤的父亲担忧,那种焦虑的表情总是不让自己看到,自己一个人在房间的时候,伊诺凡怎么会感受不到了。只不过这次父亲的倒下,彻底打倒了母亲,摧毁了母亲多年坚固的伪装。

“妈,放心吧。为了你和爸爸,我也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伊诺凡还记得自己第一次信誓旦旦地向父母保证会自己照顾好自己的时候是她第一次踏上大学之旅,那一次只是为了让父母放心让自己独自远行。而这一次是发自内心,为了父母而做出的承诺。

另一边在A城的何梓兮已经是没有任何头绪了,除了“时光”和这间小屋,他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现在唯一能想到的就只能是伊诺凡在A城的朋友——夏洛。可是自己又不知道夏洛的联系方式,可是订婚宴现在才进行到一半,顾潇现在打手机也不一定有人接,还是自己再折回去一趟比较实际。

当何梓兮返回会场的时候看到的是顾潇流连于各名媛之间,应对自如。这也验证了自己亲自回来一趟的想法是正确的。而对于何梓兮,顾潇就好像他从未离开过一样,“刚刚你干嘛去了,我都找不到你。”

“我现在没空和你瞎扯,诺凡那个朋友是不是在你公司,你有没有她的手机号码?”

“你干嘛?”现在这样的氛围,让顾潇的大脑已经停止了一切正常的思维,完全忽视掉了何梓兮焦急的表情,估计现在的他已经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个伊诺凡的女人了。

“我担心诺凡出事了。”

作者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