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分离
堇珏四十一年,堇国王君薨,太子裴修逸继位,改年号堇钰,封原太子妃为皇后,封世子裴宸夜为太子。
堇钰三年初,皇后有孕。
堇钰三年十月,皇后生下一女。裴修逸大喜,封惜碧皇公主,字訢怜,赐雪尘宫,赐免死金牌一面。如此位分,差不多可以和她的王兄比肩。
夕羽和訢怜是一母所生,自然比旁人更亲密一些。夕羽一无事就到雪尘宫看她,到最后訢怜开口的第一句叫的还是王兄,让裴修逸气闷了好久。可再气闷也只能自己憋着,没办法,两个都是他最宝贝的孩子,不能杀不能打的,好在訢怜第二句就叫了父王,不然只怕裴修逸非得气死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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堇钰九年,訢怜6岁,一整天就喜欢跟着夕羽到处跑。
夕羽去练武,她就站在安全的地方远远的看着,训练的师傅哪里还敢下重手。
夕羽去打马球,她就站在场边加油,夕羽的对手哪里还敢赢。
夕羽去射箭,她就坐在看台看,守着靶子的人都恨不得把整个靶子都换成红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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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羽还无事,都是自小玩大的,而且夕羽大度,一向不会计较这些小事,可訢怜是皇上的手中宝,心头肉,而且护夕羽成性。谁知道万一一个下手不好,会不会被王上乱棍打死。
特别是夕羽上课的时候,訢怜也吵吵着要进去,夫子不让,訢怜就拿出免死金牌。她自己的认知是父王说过,有这个做什么都可以,却把夫子吓出一身的冷汗,只得放行。好在訢怜天生很乖,进去后就趴在夕羽的脚边,安静的可以忽略。夫子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只是夕羽回答的时候可以不必站起来,因为夕羽的课对于訢怜可以算是天书一类,訢怜早就趴着睡着了,不能吵醒这天之骄女,只好改改这微不足道的规矩了。
课结束了,訢怜还趴着睡的熟透,夕羽让侍从把书带走,自己背訢怜回去。
訢怜趴在夕羽的背上嘻嘻的偷笑,王兄真是越来越好糊弄了。
听着背上的响动,夕羽暗暗的摇了摇头,他这个妹妹呀。
“太子,公主,你们在这儿呢,王上请你们过去。”
訢怜一溜烟就从就从夕羽的背上下来了,在人前她还是很给夕羽面子的。“素素,知道父王找我们什么事吗?”
“不知道,不过王上在碎玉亭与一个布衣之人下棋,心情看上去很好的样子。”
“这样啊。”
“那素素就先下去了。”
訢怜不在意的摆摆手,嘴里嘀咕着:“那父王找我会有什么事呢,我最近惹祸了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夕羽看着訢怜纠结的模样,不由笑了,父王哪里会把她怎么样,她就是翻了天去,上头也有父王和他罩着,给她收拾残局。不过也还好她没这个自觉,要是有,他们也未必会这么宠着她了。不怀好意的揉了揉她的头,“小怜惹祸了哦。”
訢怜马上抬头,“什么时候啊?”
“刚才是谁装睡来着?”
訢怜刚想低头认错,又像突然想起了什么,趾高气扬的说:“我就是要你背着,你有意见!”
“没。”夕羽赶紧否认,他哪里敢有意见,要是真惹她生气了,定是几天的不理他,劝都劝不回来。“能背着惜碧皇公主,是我的荣幸。”
訢怜马上得意起来,“那是。”要是有个尾巴现在肯定是翘到天上去了。
“好了,快走吧,不然父王要等急了。真有事还有我挡着,而且你见父王什么时候对你发过火了。”
“恩恩,王兄最好了。”
到了碎玉亭,訢怜就直奔裴修逸而去。夕羽不住的绯腑,这见利忘义的丫头,刚才还说他好,这么一会儿就忘了,真是没良心。
夕羽还是行了礼,裴修逸一直告诫他,他是将来要继承堇国的,要从小开始遵守宫廷礼仪,学习治国之道,不可给人落下把柄。他也从未让父王失望过。
裴修逸今日的心情很好,也不用夕羽守这些陈旧的规矩了,让她和訢怜一左一右的坐在自己的身边。“这是父王的好友萧风齐。”
“萧叔叔好。”夕羽和訢怜都很有礼貌的叫了一声。
萧风齐自是很受用,笑眯眯的道:“两个娃儿的缘分不俗啊!”
裴修逸一愣,继而大笑,“萧风齐啊萧风齐,人人都道你能道破天机,今日却是露了马脚,怜儿和羽儿是一母所生的兄妹,没有可能的。”
萧风齐一颗棋子就直接扔了过去,“我说的就是他们的兄妹情分,可比你和着女娃的父女情分高多了,你想哪儿去了。”真不知道这个满脑子乱七八糟思想的友人是怎么把堇国治理的这么好的。
那随手扔的棋子自然是打不到的,裴修逸头一偏就躲了过去,“也就你敢这样。不过你说的倒也没错,怜儿开口第一句叫的还是她王兄。”
“有吗?我怎么不记得。”訢怜笑着给自己开脱,马上转移话题,“父王,周围怎么都没有侍卫守着,太危险了。”
“你萧叔叔的剑术天下无几人是敌手,有他在,还能不安全?”
“真的!”訢怜看着萧风齐冒出了星星眼。女孩子到底都有那么一些恋武情结的。
夕羽看着父王和萧风齐的感情不是一般的好,十分好奇。“父王和萧叔叔怎么会成为朋友的?”
“这个啊——”萧风齐一脸的坏笑,陈述着一个残酷的事实,“因为你父王总是输给我,他不甘心。”
“谁说的,我也有赢的时候。”裴修逸不平申辩,好歹在孩子面前留我点面子啊。
“让我想想,他们俩还没来的时候,我们下了五局,你败了三局,那一局平的就算是你赢的好了,这最后一局嘛——”萧风齐一子落,棋局已定。
“呵呵。”訢怜笑着偏头,“我想,父王是听多了阿谀奉承,才想找一个能让父王败的人吧,而萧叔叔身处江湖,与父王没有任何利益冲突,才能让父王放心吧。”
“谁说我的怜儿年少,这不是冰雪聪明嘛!”
“你就夸吧!”这么无条理的宠女儿,也真亏他干的出来。这孩子现在还这么聪明只能归于先天条件太优秀了,没被他后天祸害。
“你也别嫌弃,怜儿以后是要和你过的。”
“什么!”萧风齐似乎是听到了什么不敢置信的话,“你不是最疼爱訢怜这唯一一个公主的吗,怎么忍心让她去宫外呢?”
“如今边关不宁,战事,可能还要再严重下去。我不希望她在战火烽烟中长大,而你看看怜儿,哪里有半点公主的样子,说她超凡脱俗一点也不差,也许跟着你一起去退隐才比较适合她。”世人都以为当王好,可只有坐上那龙椅,管着那天下事物,才知道苦。而且最苦只怕的是那“九重三殿谁为友,皓月清风做契交”的孤独。“他人都认为我最重视羽儿,可哪一个不是我的孩子,我哪一个不重视了。培养羽儿,是为堇国。不培养,是为他们自己。我一直教羽儿兄弟义,他们以后自是可以清闲一生,那才最好。”
“你倒是难得找到一个宣泄的对象了。也好,正好小默多一个姐姐。”
“小默?”
“是我的女儿,快2岁了。”想到这儿,萧风齐脸上露出了思念的神情。
“什么时候成亲的,怎么也不通知我一声?”
“是在华国成的亲,你这王总不能微服私访到人家国里去吧。”而且,娶的还是..
“那倒也是。”裴修逸无奈的撇撇嘴,“好了,时候不早了,你在宫里休息一晚,明天..带怜儿走吧。”
訢怜着急的抓住裴修逸的手,“父王..”
“怜儿,听话。”
“好。”訢怜点了点头,转而拉着夕羽的收,“王兄,再过十五天是你的生辰,生辰礼物我已经备好了,就在我的枕下,你记得去拿。还有,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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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天后,夕羽依约在訢怜枕下拿出了那幅绣品,虽然很拙劣,但也看得出大概是一副雪花红梅,绣工不太好,梅花绣的很拙劣,最清晰的是绣出的诗,“不经一番寒彻骨,哪的梅花扑鼻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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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兄王兄,刚才夫子说的‘不经.嗯.一.,哪得.寒梅.”
“你这背的是什么呀,师傅说的,是‘不经一番寒彻骨,哪得梅花扑鼻香。”
“就是这句,什么意思呀!”
“梅花要不是经受住一次次风霜摧折之苦,哪会有素馨沁人的花香。师傅是告诉我要努力,才能将来有成。”
“哦。”
“怎么,怕师傅用你不懂的话来骂我啊!”
“才没有呢。”
“师傅若真骂我,其实也在情理之中。”
“都说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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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怜儿,王兄也要努力了。我要以这天下太平接你回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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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叔叔,那就是你的竹屋吗?”
“恩。你既然出了皇宫,也不好叫以前的名字,你有没有什么喜欢的字。”
“青灵。”
“好,以后你就叫这个名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