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沈成锋就迎来了自己的第一批客人，是好几个穿着西装打领带的商业人士，看起来像是来这里谈业务的，好在自己的第一次是杨飞陪伴的，拿着一个便签记录着客人点的东西，杨飞就靠在门口生怕沈成锋有点什么遗漏。

“对了，小伙，把你们这最漂亮的陪唱都叫来，钱不用考虑。”一个中年的胖子指着沈成锋说。

沈成锋愣了一下，他不知道这里有小姐的事，在原地不知道说话什么好，杨飞一看赶紧跑了进来：“是这样啊，那不好意思请问一下，您们这里是想要大台还是小台？”

胖子乐了：“要大台，小台没什么意思。”

杨飞点了点头恭敬的说：“还有什么吩咐吗？”

胖子从钱包里拿出来一沓钱：“记住，要最漂亮的妞，钱都不是问题。”

杨飞把钱接了过来，谄媚的点了点头：“我这就安排，绝对保证身材，保证脸蛋，保证开放。”

胖子一脸邪笑，看起来很开心：“还挺会说话，快去吧。”

杨飞回头拉着沈成锋出了包间，拿着那沓钱直接递给了沈成锋，沈成锋连忙摇头：“不行，这是给你的。”

杨飞乐了：“你还有生活费么？今天又吃的泡面把？别老吃那玩意，对身体不好，这点钱按理是应该你拿的，你头一回不明白里面的事，我替你说了，让你拿着你就拿着。”

沈成锋心里十分感动，的确自己是没有多少钱了，接过了那沓子钱，简单输了一下，居然一千五百块钱，相当自己半个月的工资了，忽然间，沈成锋脑海里不断想起胖子的那句：钱都不是问题，心里很不是滋味。

杨飞呆着沈成锋上了三楼，走到一个门口和沈成锋说：“这个屋子是姑娘的休息室，谁要是要，就来这里和姑娘说，一会我带你认识姐头。”

沈成锋点了点头，杨飞把门打开了。屋子很大，里面能有二十个姑娘浓妆艳抹的在里面，有的在玩电脑，有的在聊手机，有的在睡觉。

“小魅，有一大生意，要不要接？”杨飞和一个身材十分高挑，长的十分妖艳的女子说。

“飞哥一天就知道耍我，我来那个了，去不了了，我安排把几个姐妹去把。”小魅媚笑着说。

杨飞拉过来沈成锋：“这是今天新来的服务员，也是我兄弟，沈成锋。”接着指了一下小魅：“这是这里的姐头，小魅。”

“魅姐。”沈成锋从来没和这么多姑娘呆在一个房间里，脸都红到脖子根了。

“哈哈，长的挺不错的，看起来这么害羞呢。”小魅笑着走过去，一把搂住了沈成锋的肩膀，娇嗲嗲的说：“别害羞嘛，小哥。”

沈成锋听的骨头都酥了，身体直往后躲，脸红的都有些发紫了。

“哈哈。”好几个姑娘跟着就笑了，小魅松开了沈成锋的肩膀笑的很大声：“你是一辈子没碰过姑娘么？看你害羞的。”

沈成锋脸色有些难堪，感觉自己是被羞辱了似的，杨飞看见赶紧过来打圆场：“阿锋，你看魅姐多会开玩笑。”说完，使劲推了沈成锋一把，接着和小魅说：“快点啊，楼下二零八，大台。”

说完，杨飞拉着沈成锋就出去了，沈成锋在外面大口穿着粗气。

“你至于么？就几个姑娘，你也生气。”杨飞说。

“为什么谁都可以羞辱我？为什么？”沈成锋脸色很不好看。

“谁羞辱你了？你别瞎寻思，那几个姑娘没事就爱开玩笑。”杨飞连忙圆场。

“我今天看见吴迪了，人家西装领带，做了国企的经理，人家高中没念完，我呢？我大学毕业，还要来做下人的工作，凭什么啊，你看看那些所谓的大老板，都是什么操行？凭什么啊，凭什么。”沈成锋越说越激动。

杨飞叹了口气：“别多想了，我不也得赔笑脸么？我不赔笑脸，哪来的小费，为了生活，为了钱。”

沈成锋痛苦的抓着头发：“我没有有多么远大的理想，我想自己开公司，然后三十岁买车买房，用自己辛苦赚的钱娶一个老婆，过上不算太荣华富贵，但是丰衣足食的生活，这很难么？”

杨飞拿出来一支烟递给了沈成锋：“一切都会过去的，都会好的，相信我，日子还得过，你以为我好过吗？龙哥手底下四个堂主，我虽然名义上是龙哥的人，我虽然看着这个场子，但是我没有任何名分，每次打打杀杀我都从血里滚出来的。”

说着，杨飞把自己衣服撩了起来，胸口横亘着一道非常骇人的刀疤，下面还有几处刀疤，对比着胸口的刀疤，显得微不足道。

沈成锋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抬起头苦涩的笑了笑：“都会好的，都糟糕成这样了，没办法糟糕了。”

几个姑娘衣着暴露的走了出来，路过沈成锋的时候，还嘲笑的看了沈成锋一眼，沈成锋心里十分难受，就连小姐都看不起自己。

一下午都有条不紊的工作着，沈成锋慢慢的走上了正轨，虽然有点累，但是一下午收获的小费怎么也有两千多，这让沈成锋很开心，准备明天上午回去看看父母，给父母买点水果，在扔下一千块钱。

晚上吃过晚饭，刚送走了一个客人，沈成锋疲倦的靠在二楼的沙发上准备偷会懒，和杨飞一边抽烟一边瞎扯，这时候两个彪形大汉跑了上来，手里还拎着片刀；“飞哥，不好了，赵俊来闹事了。”

杨飞骂了一声，站了起来，从沙发坐垫下拿出来一把砍刀就往吓跑，沈成锋赶紧跟着跑了下去。

“主事的呢？给我出来。”一个一米七左右的光头十分嚣张的在大门口嚷嚷着。

杨飞推开了人群走了过去：“不好意思啊，俊哥，什么事让你这么生气？”

赵俊低着头看着杨飞：“杨飞啊，我当谁呢，现在这场子就你管了？”

杨飞点了点头：“算是把，我就一个看场子的头，场子不是我的，是太子哥的。”

“那让太子那个老孙子出来，我跟你们说，你们这卖假酒，我兄弟喝了现在住院呢，我得要个交代。”赵俊口气嚣张的说。

杨飞心知肚明这摆明就是找事，哪里的歌厅的酒，都没有真的，自己混迹黑道四年了，从最底层的小弟一路爬上来，什么场面都见过了。

“那这样，你先消消气，太子哥在外地，等太子哥回来，亲自到医院探望，不过我们这从来都没有假酒、”杨飞柔中带刚的说。

“你个小逼崽子跟我放屁呢？不是你们假酒喝的胃出血了，能住院啊？”赵俊两个大眼珠子瞪得溜圆。

杨飞挠了挠头发：“这样这样，您先别着急，我去库房看看，在这等我会。”

杨飞往后退了两步，走出人群，来到沈成锋身边，把自己电话塞到沈成锋手里小声的说：“打第三个电话，说有人闹场子。”

杨飞说完，就往走廊里走，对歌厅结构渐渐熟悉的沈成锋知道，这个走廊的尽头，不是库房，是看场子的人的休息室。

沈成锋快步来到厕所，拿出来杨飞的手机第三个是陈锦龙的电话，拨通了之后：“喂，小飞，又怎么了？”

“龙哥，我是沈成锋，赵俊带人来闹场子。”沈成锋说。

“等我。”陈锦龙说完就把电话挂掉了，沈成锋刚要出去，两个平头就把沈成锋挡住了。

“给谁打电话呢？”一个小平头态度十分不好。

“给我媳妇。”沈成锋压抑了这么久，说话也没什么好气。

“给你媳妇打电话躲厕所来干什么？”小平头气势咄咄逼人不依不饶的。

“你们吵吵的那么大声，在外面打电话能听见说啥么？”沈成锋的气势也不弱。

“你跟谁俩呢？惯的你。”说着，平头拎着一根棒子打了过来，沈成锋往旁边一躲，顺手拿起来靠在墙边的一根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下来的暖气管子。

“都别逼我。”沈成锋拿着暖气管子指着两个平头。

“臭服务员，最下等的人，你还敢这么和老子说话，你一个月那点逼钱不够爷找个小姐的。”小平头戏谑的说。

这句话深深的刺痛了沈成锋心，骨子深处里的那点自卑、自尊让沈成锋彻底地昏了头脑，手上抓紧了暖气管子，怒吼了一声：“啊”就朝着那个小平头脑袋打了过去，小平头拿着木棒子想挡一下，结果“咔嚓”一声，木棒子被沈成锋一暖气管子打断了，直接砸在了平头的脑袋上，血就流了下来。

“去你大爷！”另一个小平头看自己同伴挨打了，一棒子打在沈成锋肩膀上，沈成锋血红这双眼回头瞪了另一个小平头，小平头吓得往后使劲退了一步。

沈成锋没有管另一个小平头，用力的挥舞着自己手中的暖气管子，一下一下的抽打在倒在地上的这个小平头，心中的厉鬼已经释放了出来，压抑了那么久的愤怒，那么久的不安，在此刻得到了发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