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流连红尘 青春游弋

有些东西早已冥冥中注定，逃离都是徒然。时间总是以原定的速率无情的转动，虽然回到了原点却已不在是曾经。

在每一段孤单的时光里，习惯了没有人在身边，习惯了一个人去回忆过去了的人和事，午后的时光是慵懒的，阳光也是随意的，只是有没有温度只有披着的人知道。

不是每一个遇见的人都停留在生命的方格中，但是那些空格却是生命完美的存在，虽然萍水相逢的回眸一笑只属于相遇的一刹那，但那份惊艳却是刻在时光里。

文晨枫注定要遭遇这座烟雨城市的惊鸿，没有前因，无关烟雨，只是因为存在的需要。百转千回，只为找到最初的青葱岁月，那份久违的温馨在慢慢靠近，人生的遭遇就如双曲线，慢慢地接近也就意味着慢慢地远离。

文晨枫那次爽约没有去刘磊家，虽然没觉得有什么过意不去的，心里想着：“人家可能就是那么一说，自己也就那么一听而已。”而且公司“批量次品”事件已经影响很大，影响到各个部门的工作进程，尤其责任就在工程部和自己部门，所以文晨枫这些天上班也是提心吊胆，如履薄冰，而且自己部门最惨的就是科长老雷了，因为他是产品质量主要责任人，所以上面领位给的压力很大，而且各个兄弟部门（除了工程部）言辞颇激，给老雷的工作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虽然老雷对文晨枫颇有意见，可是文晨枫还是很敬佩他的，现在还带点同情，更希望自己能给部门尽一份力，所以经常自愿加班，对工作极其细致。看着老雷每天跑各个部门沟通，吃力不讨好，有时碰一鼻子灰，但是他还是忍了，现在的老雷和以前那个不可一世的老雷完全不同，说话也不在是那么铿锵有力，不可置疑，而是低声下气，委曲求全。

一个从底层爬起来的草根领位，老雷有不可一世的实力，可是一次小小的失误却把他弄成了像霜打的茄子，现实就是如此，你不强大，懦弱就让人更加践踏。文晨枫看到如此现实，就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惊悚，如果自己把那么多的青春年华赌在了那样满目疮痍的斗争上，还真难以想象自己是不是还有继续下去的勇气。

每一个人都是有着一个对梦想美好的渴望，如果说世俗现实是一种肮脏，难道生命对生存的挣扎也是一种罪恶吗？人之初，性本善。每个人的梦想都是值得尊重的，能苦逼地生活也是一种姿态。

“你在我心里依然纯洁，脏了的只是这个世界。”

文晨枫能够想象老雷的生活经历，能够走到今天这一步已经是多么的不易，也许对于很多人来说，有个“李刚”一样的爹，那就可以坐享其成。可是没有爹可以拼，那拼的就只有自己的青春和血汗，多少辛酸，能懂的只有经历过的人知道。

最后经过了公司会议的指示，各部门通力合作，加班加点最后还是完成了任务，按时出货。虽然对工程部和质检部提出了通报和处罚，对主要负责人扣除加班费，全勤奖和一个月的奖金，至少没有再人事上有变动，老雷、文晨枫，刘磊都如释重负。

一段时间的紧张工作让公司每个人都神经紧张，现在一下子突然轻松了文晨枫还有些不适应，也许他天生就是喜欢劳碌的命吧。

话说上次刘磊叫他妹妹来找文晨枫去家里没有请到，心里还有些疙瘩，以为是文晨枫不屑于与他人交往，而且这段时间忙于工作，也没有时间再去找他。现在工作也已经回到正轨，真的需要好好感谢一下他。

这一天下班，文晨枫像往常一样，在后面整理好老雷和自己桌上的文案后，办公室的走廊上的人已经寥寥无几，他漠然地走到刷卡机旁打卡下班，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闪到他前面挡着了他。

“这次逮到你了吧，上次为什么不见人影了。”

“不好意思，那天有点事先走了。”文晨枫红着脸谎称道。

“那好吧，今天应该没事了吧，跟我走吧，我哥已经在那边等你了。”那个女子俏皮地向楼下门口方向吐了吐舌头。

文晨枫好像也找不到什么拒绝的理由，就算默认了吧。于是打了卡就屁颠屁颠地跟在那大大咧咧的女子后面。

那个女子来到刘磊跟起，文晨枫跟在后面像个小跟班，一脸的羞涩与无辜。

“看，这次圆满完成任务了吧，我把他给你揪来了。”女子带着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

“好了，婷婷，不要再欺负晨枫了，你看人家脸都红了，你都这么大了还像长不大的小孩，羞不羞啊。”刘磊温柔地斥诉道。

文晨枫听了更加不好意思了，脸红到脖颈上。只有那女子倒是很无所谓，依然我行我素道：“我是你妹，当然是长不大啊，所以现在眼前终于有一个比我小的了，好不容易可以欺负欺负，嘿嘿。”然后就催着默不作声的文晨枫和刘磊赶紧回家吃饭。

一路上两兄妹有说有笑，那女子更是活蹦乱跳，一点都不安分，像天生就是爱动的兔子一样。文晨枫只是机械地回答着刘磊，一句没一句的，还好有那女子在旁边打岔，稍微可以放松一下尴尬的氛围。

三人倒也很快走到了刘磊家门口，那是一栋很新的民用住房，装修的很有品位，要不是那些水泥墙和现代楼房，还真以为是深宅老院呢，偌大的院子，花卉草木，绿意盎然，宛如以前官宦人家的庭院，一阵风拂，夹着泥土和花草的芳香，很神清气爽，还以为这是在公园里。

三人径直走入后院，一阵辛辣的香味溢满了所有人的嗅觉。

“正宗的重庆火锅味啊，老陈也太有才了，我们有口福了。”刘婷婷欢声雀跃，一段小跑就抱上刚从厨房出来的那人。

“婷婷，我身上脏，而且还有客人在，这样不好哦！”那人如春风细雨地说道。

“没事，以后就是不是客人了，他以后就不是客人了，我们就要他当我们的弟弟。”刘婷婷带着霸道的口吻好像是不可违背的命令。

“晨枫兄弟，不要见怪啊，我这个妹妹就是这样，神经大条，不过是个很善良的姑娘，等你们混熟了就知道了。”刘磊忙着解围道。

一阵寒暄过后，四人都已坐上座位，一桌子的菜还有火锅配菜，满目琳琅。桌上知道老陈原来是刘婷婷的男朋友，来自美丽的山城，做火锅是他与生俱来的专长。

“三个大男人，不喝酒真的是不够爷们。”刘婷婷于是从冰柜提出四瓶青岛啤酒。“一人先来一瓶，不然真的浪费了咱家老陈的辛勤劳动，这么美味的火锅怎么能缺少啤酒呢？”于是启开盖子自己先干了一个。

“怎一个爽字了得啊，冰火两重天。”

客随主便，文晨枫也随着各自开盖，干了一个，那种入口醇香的感觉那么熟悉，细滑润口，久久迷香带着冰镇的清凉沁入心口。这种感觉宛如回到了高中时的那段青葱岁月。

“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书生意气，挥斥方遒，指点江上，激扬文字，粪土当年万户侯，曾记否，到中流击水，浪遏飞舟。”想着曾经的兄弟现在都各奔东西，洒落天涯。只有岁月，躇躇独行，往昔，都已成为过往云烟。

正当文晨枫一个人在心里独自感伤时，刘婷婷就不安分提到：“文晨枫，今天起你就是我弟弟，以后我就是你姐姐，来，干一个，你随意，姐干了。”于是不等文晨枫答应就站起来一口干了一大杯。那种巾帼不让须眉的豪情带着霸气，让在座的无不惊叹。

“婷婷，你喝慢点，不然一会就醉了。”老陈无不关心的嘱托。

“没事，醉了就醉了，明天不上班，怕什么。”

“你们也赶紧喝一个啊，晨枫啊，我哥以后就是你哥，老陈呢，现在是你准姐夫，要是有一天我不高兴不要他了，他就什么不是了，所以你以后要帮我欺负他，哈哈。”刘婷婷对老陈做了一个鬼脸。

刘磊和老陈举起杯无奈地摇了摇头，只有文晨枫拘谨地举杯干了一个算是默认了。

酒过三巡，也都喝的很高，在酒精的刺激下文晨枫也慢慢敞开了心扉。

“晨枫弟弟，你看上去为什么总是那么冷漠呢，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有点不可爱哦，要不和姐姐说说你的故事吧。”刘婷婷一副很神往的表情望着有点晕乎的文晨枫。

文晨枫也没有拒绝，于是慢慢诉说起自己的往事。每一个人都需要被安静地倾听，不是为了去感动别人，也不是为了得到他人的怜悯，仅仅只是需要一个读者或者听众。

这时的刘婷婷很安静，就如她的名字一样，红晕着脸庞专注地听着一个故事，虽然这个故事不是感天动地的凄美婉转，也不是激情铿锵的豪情万丈，但是最后四人都是不尽潸然泪下，说故事的人因为回忆的疼痛和美好而泪流，听故事的人因为深陷故事中而泪流满面，刚说到亲爱的奶奶离去时，刘婷婷已经梨花带雨了。这不是煽情的狗血剧也不是荡气回肠的凄美爱情片。

“好弟弟，不哭了啊。都已经过去了，我们都要正面去迎接接下来的生活。”刘婷婷拉着文晨枫的手安慰道。刘磊和老陈也各自拍着文晨枫的肩膀。

“以后在这里你还有我们，你不再是一个人。”

窗外忽地飘起蒙蒙的烟雨，雨水一滴滴积聚在透明的玻璃上，成股流下，冲刷了尘埃流下淡淡的痕迹，显得更加清晰更加宁静。

心灵总是需要一个停靠的栖息地，漂流久了，那种渴望就更加的强烈。文晨枫邂逅在烟雨午后的时光，透过窗一缕柔和的阳光穿过蒙蒙的雨正好打在那片慵散的屏风旁，那么安详。

文晨枫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酒，只知道最后大家都醉倒了，都流泪了，自己说了很多的话，而且感觉很轻松，只是在睡去的那一刻，他看到了一片祥和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