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的白天，一样的早晨，天君山脉之中在同一天也能包含四季，就在这一天，下起了小雪，方程从床上起来的时候只有铃儿在屋外熬粥，昨天天还好好的，今天却是下起了雪，不过这些并不令人惊讶。

不知是热的还是冻的，铃儿的手通红通红的，身上包着一件厚厚的熊皮毯子，坐在一块石头上，看上去好像坐了很久了。

“铃儿。”方程小声叫道。

铃儿回过头来，笑了笑，“方金大哥，你醒了。”说着给方程让了半块石头。

石头不小，可坐上两个人还是有些拥挤，于是方程只坐了半个屁股，“怎么起得这么早。”

铃儿用一根木棒挑着柴火，静静的回答，“下雪了啊，外面下雪了，一个人在床上也就待不下去了，然后就起来了。”

方程笑了笑，随手给铃儿掖了掖毯子，“我的本名不叫方金，我叫方程。”

铃儿的身体僵了一下，不是因为方程的话，随手将手里的木头丢到火里，铃儿把手也埋到了毯子之中。

方程在外面也没有知道自己名字的对头，之所以说自己叫方金是纯属无聊，不过现在面对这样空通和铃儿方程却是觉得自己的无聊有些太过于无聊了。

“我知道方金不是你的真名，有好几次我叫方金大哥的时候你都是想了好半天才回答我，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你不叫方金了，不过不管你叫什么，你说你是方金我就当你是方金，爹应该也是这么想的。”铃儿轻声道，轻轻的声音，就像天空中的白雪，无力却清晰。

方程的表情有一点点惊讶，将自己的长袍理了一下，过了一会儿，两个字从方程口中飘了出来，“谢谢。”

铃儿没有回答，不知道听到没有，坐在石头上用脚尖在雪上写字。

方程也低头看铃儿写字，一双白色的布鞋在白雪中滑动，耳中只有柴火间发出的啪啪声，和风与雪摩擦的声音。

开始还是在写字，到看来就是一通乱划了，不过方程就这样看着，过了一会儿，铃儿停了下来，身边的雪都被她划花了，再远的她也够不到了，“要不要我们换一下。”方程笑了笑。

铃儿的脸一红，装作没听到的样子，只是将头埋得更低了。

方程从身边的柴火中间抽出两块干一些的丢到火里，铃儿打开火上的锅子用木勺搅了搅。

“今天加了蛋啊。”方程往锅里看了一眼笑道。

“嗯，昨天爹回来的时候从镇上带来的鸡蛋。”铃儿也笑了笑。

“铃儿。”方程看着铃儿身上的毯子，“你没有修炼么。”

“小时候我爹也让我炼过，不过我没天赋。”铃儿无所谓道，“反正也没人欺负我，这样挺好，有爹保护我的。”铃儿最后还想说什么，却没有张口。

方程心里大概知道铃儿想说的，方程心里也有一种冲动想要说，“我也会保护你。”不过方程没有张口，为什么，方程心里有很多答应，却不想用那些答应来回答自己。

等空通起床的时候，饭也好了，三个人围在锅边喝粥，不知道为什么，方程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种感觉让方程的心跳几乎要静止。

不一会儿，远处，有十来道人影飞来，目标正是方程三人。

一共十三道人影，其中十二人统一道袍，只有一人穿了一身布衣，而那一人，正是大头蛇。

空通站起身来，看到那统一的道袍不由的脸色一变，“大空山的各位道友，不知道到在下这里有何贵干啊。”

一身白底红纹的道袍，红纹上所画是一座飘在空中的山峰，而这，正是这北炎大陆北边排名第七的宗派，大空山。

大头蛇身在众人最后，目光阴沉的看着还在默默喝粥的方程。

为首的是一名高形高大的中年男子，男子的目光先是在铃儿的身上停留了一会，灼热的目光让空通的脸色不太好看，随后其目光停留在方程身上。

“听说昨天你去过云灵山？”中年男人的口气中透露出一股不加掩饰的蔑视。

空通走上前几步，拱手道，“这个在下知道，方金兄弟昨天去云龙山是为了找两块龙骨，那想到昨天竟然会有那么大的事儿发生。”空通知道方程的本名，不过现在还是用假好一些。

中年男人低头撇了空通一眼，“你是谁？”

“在下道号空通。”

“没听说过。”中年男人淡淡道。

空通脸色涨红，在那中年男人身后传来几声不加掩饰的笑声。

方程心头一股无名之火涌上头顶，看到铃儿缩着身上头都不敢回，这让方程怒气更盛。

“这几人里面只有那领头的是六步大成左右的实力，其他人还有两个六步小成，十个五步修士。”日昌心念传声。

方程咬了咬牙，还好，不难对付。

“你们来找我的？”方程看着为首的中年男人问道。

“你叫什么？”类似的问话。

“你是谁？”方程反问。

“这位是我大空山的长老，岩平道人。”在中年人身后一名五步修士说道，“你小子是谁。”

“妈的。”方程低吼了一声，连答话都不是自己张嘴。

“方爷爷什么时候让你张嘴了。”方程一个箭步，一步十米，猛的一个巴掌将那答话的五步修士扇出了十几米去。

龙族的王者，即使在人间界也是王。

岩平脸色一变，一是因为他竟然没看清方程的动作，二来自己的手下当着自己的面被打脸，这让岩平的脸色奇臭无比，“你小子找死。”

铃儿回头正看到方程的惊人一举，脸刷的白了。

空通也是脸色苍白，却无力解释，张了张嘴，一句话也说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