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忆中火海

“我知道了，答案是薰衣草！”薰萦忽的豁然开朗，语气中满满的自信。

“薰衣草？”沉雁细细想来，“汀兰为草，衣上存有汀兰熏香，薰衣草这个答案似乎没错。可是好像没有这么一味药材啊。难度是一种不常见的植物？”

薰萦点了点头：“此花并非生长在中原，而是西方产的一种花朵，是紫色的小花，入药有安神助眠的功效。”薰萦回忆着依梦当年所说，给薰萦解释道，“在我表姐依梦的手中还是一种制敌的利器。”提及依梦，薰萦的眼神有些黯然，而沉雁正在仔细提取着薰衣草的信息，并未注意到。

“紫色的小花……”沉雁回忆着，忽的想到了什么，“薰萦姐姐，你的兵器是不是银针？”

薰萦有些惊讶：“对啊，你怎么知道？”还有，这和他们刚刚讨论的话题有关系吗？

沉雁浅笑：“在开战前几日，我见到你与一名用紫花的姐姐比武，那紫花就是薰衣草吗？那个人就是依梦姐姐？你们都好厉害啊！可不可以让我见见依梦姐姐啊？”沉雁微微有些激动，连珠炮似的提问。

薰萦却是低下了头：“你可能……再有见不到她了。她形神俱灭，我在她恋人的帮助下施法禁术才换回她的一丝魂魄。现在他们两人均只有一缕孤魂，不知需要多久才能重修人身。而且，一个不慎，他们就会万劫不复。”说着，眼中的雾气已是氤氲而开。

沉雁见到薰萦伤心的样子有些内疚：“薰萦姐姐，对不起，我不知道事情是这个样子的……不过，你也不必太难过了，以依梦姐姐的能力，一定可以重修人形的。”

薰萦心中有些诧异，明明现在处于伤心之中的应该是沉雁，但她却来安慰她！于是，立刻擦拭去眼角的泪水，换上一副笑脸：“没事的，我还是继续解锁好了。”找到薰衣草按下，又一个锁扣解开。

“薰衣草……为什么这个名字听着有些熟悉？却又想不起来？”沉雁低头轻念。

“想不起，就别费力想了。也许你只是恰巧听谁说到过一次罢了。”漠晨道。沉雁点头称是，不再言语。

接下来的解锁工作就十分顺利了，不一会儿工夫，终于在天完全黑暗下来之前解锁成功。束缚沉雁的枷锁倒下，使她完全恢复了自由。只是，此时沉雁的衣服由于刚才男子的撕扯已破烂不堪，片片肌肤暴露在外。漠晨脱下自己的外套为她披上。

在感谢漠晨的同时，沉雁却发现了漠晨的里衣上似乎有些新染的血迹：“漠晨哥，你受伤了？”沉雁心中不禁一丝愧疚，毕竟，他是为她才受的伤。

漠晨笑道：“刚才打斗中受的一点小伤而已，没什么的，两天就能好了。”

看着漠晨看向她的清澈诚挚的眼眸，沉雁竟低下头去不敢与之对视。家住边关，她每日都能见到来来往往的形形色色的旅人。多少人，都是见她的姣美而昧心地讨好？那充斥着贪欲色欲的眼神，让她见着就反胃。而如此澄澈的眼神，除漠晨之外，她只有在她爹与邻里村民们的眼中见过了。只是他们……

“沉雁，今后你打算怎么办？”漠晨不无担心地问。

是啊，今后怎么办呢？“漠晨哥，我先回去一趟家里。如果有需要帮助的话，我再来寻你，可好？”

“我同你一起去吧。”漠晨也不知道为什么，便提出陪同沉雁一起。也许是不放心；也许是想在必要时给她一些疏导。薰萦因为眼睛实在难受，便由钦枫陪着先回了军营。

沉雁家所在的整个村子，都已经被焚得面目全非。火依然在燃烧着，冒出浓浓的黑烟。一片死寂，沉雁慢慢地跪了下来，泪水已是抑制不住落了下来，声音也是哽咽：“都是我的错……一切都是我不好……各位乡亲们，是我对不起你们……”

沉雁哭得梨花带雨，冒出却不知如何安慰。怕沉雁更加难过，他也没有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而心情渐渐平复了的沉雁却站起身来向前走去，一边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漠晨——

“今天早上，我在村头的地里帮着爹拾麦秆，丝毫没有防备。之前那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就出现在我的面前，抓着我就往敌营方向跑。当时我真的好害怕，连叫喊都忘记了。”

“我被抓住时，正巧被我爹看到。他喝住那人，也把村里人引了过来。可是，我们村里人都未曾用心习过武，所以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几个回合下来，我爹乡亲们节节败退。然而，他似乎已经把村里人当成了必杀的敌人，发了疯一样击出一团团火球。乡亲们没有灵力抵挡，根本防御不住。”

“你可知道，我那时有多绝望？只能看着那连绵火海中，以前一起生活的乡亲们一个个倒下，被烧得连灰都不剩。在一起生活了十多年，那些与我一起长大或看着我长大的人，如今都为了我而离去了。”

“想来，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如果当初我听爹的话专心练武，又怎么会使那么多无辜的人受到牵连？又怎么会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为我而死却一点救他们的能力都没有？我只能看着……只能看着那火海吞噬了一切；只能流泪；只能被他拖着拽着越走越远；只能哭喊着求救……”

“幸好，我最终遇上了你，否则恐怕所有村里人都搭上了性命，也难使我逃脱厄运。现在，我还好好的，至少也算给了他们一个交代、一个宽慰了吧？”

漠晨分明看到，沉雁的眼中已是晶莹闪现。此时的沉雁却停下了脚步：“这里就是我家了。”

比起出征前所见泠霜的家，火后的房屋同样显得那么荒凉。正当漠晨心中暗叹沉雁曾经温馨幸福的经历与房屋被一同付之一炬的时候，却听得沉雁一声惊喜的轻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