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作业一直做到八点半，抬头看看右手边堆积着的没做过的作业，那么久了似乎没有丝毫的减少，像一座纹丝不动的山，让人看着就泄气。

屋外吵吵嚷嚷的闹得人心烦，单黎戴上耳机，依旧能够模糊的听见，像是没有要停歇的样子。

过了几分钟，单黎意识到似乎是有人在敲自己寝室的房门，有些疑惑地放下笔走过去开门。

单黎打开门，看见外面站着一个自己不熟悉的女生，脸上的神情带着些惊讶，好像是在哪见过，一时想不起来了。视界里的女生束着马尾，刘海干净整齐地梳向一边，因为雨水的缘故有些微潮，几根发丝有些蜷曲，末端紧贴着额头。

“你，找谁？”

“原来学姐你在啊，我还以为里面没人呢。”看见单黎之后，向雨晴露出了笑容。

说话的语气那么熟络，似乎是相识的人，单黎疑惑地问：“你是？”

“欸，学姐你不认识我吗？我是向雨晴啊。”

向雨晴？这个名字似乎是在哪里听到过。忽然想起那天在在篮球馆里看见的混在男生群中又蹦又跳的少女。

“想不起来了吗？运动会的时候你还拉着我不放向我借运动短裤的啊。”看着单黎意义不明的神情，向雨晴出言提醒道。

“啊，是你啊。”单黎的脸不自觉地一红，头低下去一些，目光有意无意地避开，“那么晚了，找我有什么事情么？”

“啊，对，差点忘了正事。”向雨晴吐了吐舌头，“我是来的啦。陆洺学长说他有事情找你，现在就在楼下等着。”

“欸？”单黎记起了七点半的那个约定。过了那么长时间，他还没有回家，一直在楼下等着么？单黎应了一声，跑下楼去。

“喂，这边。”刚刚下楼就看见陆洺在不远处向自己招手。

单黎走过去，看见男生被雨水打湿，肩膀的颜色过渡的深浅不一。

单黎伸手去拉他的衣袖，把他拉到更远一些的地方，直到仰起头看不见了阳台上的盆景，然后才问他：“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回去啊？”

“等你。”说完，陆洺把揽在右手胳膊里的东西举起来，“之前就想给你了，一直没机会错过，Sorry。生日快乐。”

单黎一瞬间忘记了该怎么去呼吸。

“打开看看吧。包装防水的，应该没湿。”

单黎点点头，把包装拆开来，装在里面的是之前在礼品店里陆洺抱着的小熊。

原来一开始就是在给自己挑选礼物。

“傻瓜啊，只是礼物而已，忘记了就明天再给好了。”

侵袭了大地的雨逐渐停歇了，时不时有水珠从房檐上落下来，滴答滴答地敲打着夜晚。男生背着光，边缘是一圈细小的金黄色光的绒毛，脸也是含混不清的发虚。额发湿漉漉地贴在额上，偶尔有水珠从发尖滴落下来滴在衣服的下摆上，凉飕飕的。在这样的气氛里，单黎听见男生说出这样的话，一字一句的在女生耳边缓缓洇开，呼吸带动的气流都可以清晰地捕捉：

——“错过了生日之后再送生日礼物，仍旧是那份礼物，但意义总归是不一样的。毕竟是一年只有一次的生日，错过了之后就不再有了。人生里的每一件事情都是这样独一无二的，容不得去错过、等待明天，那样只会后悔，我要青春无悔。”

你总以为自己微不足道，默默地在他人身边敢做配角。其实你的努力，一样也有别人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