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自是年少 韶华倾负

金秋九月，麦田里的稻子黄灿灿的、沉甸甸的、一絮絮饱满的颗粒，承接的是收获的喜悦。

在文晨枫接到大学录取通知书的那一天，他哭了，他跪在***遗像面前哭的很释然，至少他没有辜负奶奶对他的期望。

大学开学了，他带着些许激动，那是一个他曾无数次想象过的地方，不管是风花雪月的爱情，还是不修边幅的学者，还是奋发图强的学子都可以在那里见到。总之那是个梦幻的地方，也是个诗意烂漫的天堂，至少在他曾经的记忆里。齐滨和他是同一个学校，只是齐滨提前去了学校，而他去的时候是一个人，没有让家人送，因为他一直习惯了一个人。又是月台，又是一个人，只是这一次他的表情不再是冰冷的，还带着淡淡的兴奋，只在列车开动的那一刻，他默然的看了看即将要离开的这个城市。

“生活就像一条河流，每一朵溅起的浪花，就是生活中的跌宕。无论浪花激的有多大多高，最终它还是将落回到河流，不留一点痕迹，我们又何必对自己和那些不可挽回的事耿耿于怀呢”？也许在他写下这句话时，他的内心是释然的。

经过三十来个小时的奔波，他还是来到了他曾以为要在这生活学习四年的校园。校园比他想象的大，只是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古朴，他自己去报了名，交了学费，领了被子和一些生活用品然后带着东西去了自己的新宿舍，一切清理好，用学校发的手机给老三齐滨打了电话，然后他们第一次在大学食堂吃了饭。

大学伊始，除了军训吃饭还是军训，在炎炎的烈日下站军姿，虽然在高中伊始也有过，但是那已是很远的距离，而且教官是个狠角色。记得他练习踢正步的时候总是手臂弯曲，还有一个是和他同宿舍的脚总是弯曲，教官以为他们是在挑衅他，那个下午教官让他们俩出列单独在操场上踢了一个下午的正步，那时他心里不知问候了教官他家祖宗多少代，不过应该是很文明的问候。还好有个伴陪他，不然一个人在比太阳还要热情的众目下踢正步，那该是多么壮烈啊！

他们宿舍有四个人，都来自不同的城市，因为大家对这里的一切都很新奇，而且有缘聚在同一个宿舍，所以彼此也偶尔寒暄几句。他和涛因为军训时一起被教官虐的，所以印象就稍微深刻点，因为他和滨不是同一个系的，所以平常除了吃饭，回宿舍时一起，其他时间都是在各自的教室，但是他们依然还是那样无所不谈。

只要经历过军训的人都能感受到，教官开始是让人肃然起敬的，训练中便是那么的可憎，最后却是，，，，，，。他们的教官有着传统的不苟言笑，怒目严肃，不近人情的虐待狂，但是这些对于他们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稚气未脱自认不凡的天之骄子的90后来说，那些都只是浮云而已。

所以随着一声庄严不怒自威的“列队”，却没有几个人听到似的，只是慢吞吞去排队，当他另的室友还在问他们单独踢正步滋味时，他看到了教官那吃人的眼神，马上站好在自己的位置上，整好队后，教官怒吼道：“就你们这个状态，哪里有军人的风范”？

而他和他一起练踢正步的室友阿涛在一旁小声地嘀咕道：“本来又不是军人，要什么风范。”教官的眼神马上扫向他那边而且命令他和他室友出列，并大声吼道：“又是你们俩，你们俩在下面嘀咕什么，来到这里军训就是军人。”他室友小声地说道：“我们没有嘀咕什么嘛。”

文晨枫本就不是一个多言的人，他用沉默回答了教官，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于是他们就在看着站在一旁看其他同学训练，不是随意站着，而是站军姿，那天他们整整站了三个小时，衣服都湿透了，可是他们还是很倔强的没有承认错误，因为他本来就没有错。在教官开恩让他们解散去吃饭的时候，他们不约而同的一屁股坐地上去了。

“死刑大赦啊，那个虐待狂真是我的克星啊，只是对不起你了，连累你和我一起站军姿。”他笑了笑道：“踢正步我们都踢过来了，还怕站军姿嘛？”“中，下次请你吃饭，为我们同甘共苦庆祝一下。”，，，

阿涛来自河南洛阳，性格直爽开朗，因为家境贫困，但他做事都是雷厉风行，而且很有闯劲，刚强的一纯爷们。阿涛和文晨枫算得上在大学相交很深的朋友，也许大学的友谊范围仅仅限制在室友之间。

其实军训休息时间还是有很多文艺娱乐节目的，比如和其他班的连队拉歌，做一些惩罚性游戏，受惩罚的要上前表演，记得他受惩罚时他不敢上去，还是被教官叫人拉上去的，最后他唱了一首《军中绿花》，也许他羞涩带有怀旧的情境的声音在不知把多少人感动的一塌糊涂，最后一致要求他再唱了一次。

一个多月的军训就要结束了，走方队便是检验他们汗水的最后一段了。那一天的他们不再是温室里的花朵，不再是稚气未脱的无知青年，那一天他们脸洋溢着青春而成熟的刚毅，甚至还带有古铜色的肃穆，那一天他们是真正的军人，他们在嘹亮的军歌中接受检阅。

军训结束意味着大学生活的第一次离别，他们就要和他们的教官分别了，虽然他们都经历过无数的离别，以为心麻木了，可是当离别到来时，他们还是止不住心痛，不仅仅因为离别本身，更多的是离别带着他们情。在欢送教官的那个晚会上，他们才知道教官其实也有那么和蔼的一面，他不记得那天晚会上他表演了什么节目，但他记得教官那五个“军训标兵”称号的证书上有他和他室友的名字，记得他们一起回忆了军训中的点点滴滴，记得那一个晚会上女生哭的最厉害，其实他们都哭了，只有教官强忍着没有在他们面前流泪，其实他们哪里知道在教官转身离开那一刻已是泪流满面。

军训结束后，一切开始新的生活，大一的生活总是那么的多姿多彩，无数的团体活动，学校的迎新活动，无数的社团忙着纳新，真的是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好像每一届的新生到来都总是这么热闹。而他也带着无比的热情，参加了很多社团，也许他也想在这里可以寻找到他那失去多年的青春奔放。可是现实能如他愿吗，对于一个内心孤傲的人。

理想是丰满的，现实却是骨感的。其实在他真正进入大学的时候，他已经一只脚步入了社会的洪流，便预示着他要在尘世中沉浮。

在平静和繁华的背后总是藏着无数利益的交织，这就是现实，而现实却不是因某个人而改变的，也不是每个人能逃避的了的，至少在很多年后遇到另一个人之前，连他自己也没有被幸免，只有他的心还留在灵台，所以尘世中他虽然看上去很现实，因为他没有用“心”在现实中行走，而他的心在他的文字里在一个只属于他的世界里活着。

大一的一段激情过后，可是他除了和齐滨还有他的室友熟悉外，好像所有的人都是那么的陌生，而且都像是带着面具，他看不清也没想过去看清，他也忽然明白真正的同学之情，没有任何利用和利益纠纷的便只有在高中和高中之前才能存在，在大学存在的就很少，至少在他所在城市的大学里。满怀信心的他想着在大学好好奋斗四年，然后再考研。然后假期他带着新奇跟着学长去做了自己的第一份兼职，在他领到他的第一份薪水时，虽然很少，但是他的内心还是很满足的，至少那是自己的辛勤劳动换来的。

开始时的所有兼职工作都是学长联系好的，而工资也是学长给他们发的，而学长从一开始就在他们每一个人工资中抽取十到二十元，直到有一天他们知道了真正的内幕。记得一次，他们和一个学长外出兼职，其中还有好几个其他系的女孩子，还有他班的一个女生，只是他们都不熟悉，而那一次因为学长要从中再抽他们的一部分工资，而那个女生本来就没有多少，结果被那黑心的学长再抽去就基本上一天就白忙活了，所以他和滨看不过去，他还冲上去差点和学长打起来，其实他看上去再怎么孤清，可是骨子里还是有年轻的愤青血液，所以他和她也有了交集。

后来从那以后他、齐滨还有阿涛不再和学长去外面兼职，而是自己联系，也是从那以后他们就是被其他学长打压的对象，因为他们不但自己找工作还给他们的同学无偿联系工作。社会是多么的现实，而他们还没来得及享受这大学的风花雪月，就开始措手不及的来应对尘世的无可奈何。

他和她，看上去是属于一种人，其实不是，至少在那个时候不是。那个女孩看上去很瘦小，简直就是个没长大的小孩，可是可爱的娃娃脸上总是带着淡淡的忧伤，宛如一个在人世间迷路的小天使，那种不食人间可是却被人世间的感情所羁绊。

那个女孩叫静，人如其名，静的宛如一潭波澜不惊的水，静的那种可以让人把她遗忘在某个角落，而她好像也永远是一个人，在这所很现实的大学里，她在现实中是那么孤单，而他只是内心在现实是那么孤独。